太子南巡的重頭戲,其中就包括淮南道西路,也就是申安沔光黃五州。∏雜ξ志ξ蟲∏而這五州,還涉及到一個小小的故事,關于李恪的。
因為這貨基本上就成了溫度計,試探文武走狗們態度用的。當然了,這個溫度計一般不塞嘴里不塞胳肢窩,塞的部位有點敏感,所以大臣們反應非常迅捷。有時候會突然跳起來,有時候會一臉的愉悅 首先大前年李董給李恪弄了個都督秦成渭武四州諸軍事秦州刺史,當時是李靖剛刷完一波名叫吐谷渾的野怪,這貨是蹭經驗的。后來是李績過去刷經驗,他又蹭了一點經驗。
接著就是去年,征遼之前的一場大討論過后,李恪又戴上一頂都督齊淄青莒萊密七州諸軍事齊州刺史的帽子。當時杜構在登萊外號“立地太歲”,專治各種不服,平海寇的功勞,還是要給李恪這個十四歲騷年來一點的。
而去年發生的事情特別多,尤其是河北道。比如說薛氏給薛大鼎不少福利,薛大鼎作為滄州記,很快就要小步快跑成為中央的候補委員。同時征遼過程中產生的各種福利,除了河北道,就是河南道登萊一代吃的最爽。
李恪一個十四歲的騷年,他懂個卵?皇帝給人一種錯覺,這是要扶持兒子牛逼不解釋啊。
然而四大天王之一的杜天王,生怕張德搞錯狀況,偷偷摸摸約談了工科狗。然后工科狗從大佬那里明白了一個道理,李恪雖然是李董的親兒子,但他就是一員炮灰。
相較于李泰那種廣大人民群眾以及滿朝文武大臣都要贊一句“你很有才華呀”不同,李恪給長安人民帶來的只管概念就是:這貨不老實。
你特么可是前朝血脈,你居然還想蹦達?
蜀王王府內的成員,既憋屈,又為難。憋屈的是他們沒辦法反駁,輿論始終掌握在別人手中;為難的是,他們就算能反駁,也不能反駁,因為“都督齊淄青莒萊密七州諸軍事齊州刺史”這個概念,是代表皇權深入到了山東腹地。
于是看上去好像是李恪撿到了便宜,而且是從大唐雙壁和散財童子手中。然而不管是李靖李績還是工科狗,都很清楚,這特么就是李董的那套把戲。
老張明白了這個后,就知道,跟李董這個老江湖玩手段,重生十輩子也沒個卵用。
這就跟歷史眼界和發展大勢的判斷無關了,純屬智力問題。
老張知道蒸汽機會“污污污”地拉著車廂往前走,李董不知道,所以李董看到莫名其妙的東西,只能懵逼。然而李董雖然不知道“污污污”的蒸汽機車,卻知道“啪啪啪”的鞭子聲,玩人他內行啊。
全家老小受惠于張操之,杜天王又跟張德細細地說了一些陰暗的事情,比如說,李董想搞封建,還特么是世襲的 而李恪,又成了小白鼠。
相對于李泰那種一搞就是幾十個州的封號,全國人民都知道這特么就是父愛如山。但李恪不同啊,他是哪兒有利潤去哪里,比無腦點讀機還給力。工科狗差點感慨一聲“soeasy”。
硬要說秦漢之后的中土是封建制,也不太科學,封建恨少,集權很多。中央集權制才是正經,封建什么的,純屬逗逼的玩法。
但李董不同,雄才大略有思想,英明神武有內涵。他發現一個人單挑干不過一群耕讀傳家的渣滓后,作為帝國的最大流氓頭子,李董突然覺得,為什么不然自己家里人專門去那些渣滓的地盤搞風搞雨呢?
搞死那些地方渣滓后,社團的后來扛把子,可以再重新收權嘛。
他自己是神操作,深信自己的基因牛逼不解釋,然后琢磨著先弄死不服的,將來自己的兒子孫子曾孫玄孫,重新再玩“推恩令”,然后中央再集權。
想法很好,然而李氏除了李淵父子,剩下的都是垃圾,包括李孝恭。至于李董自己的兒子,李承乾個暖男成天沒什么想法,跟米蟲似的,文會一點,武會一點,還會跳突厥舞,藝術細胞也有一點,但什么都會一點,也就是屁也不會 至于李泰,才華什么的放在一邊,他的行事準則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爸愛我。
接班人問題李董意外的淡定,但隨著財力越來越強大,他的控制欲和統治欲,終于可以付諸行動。
房謀杜斷日天操地長孫無忌,能在他面前說話的,都闡述過世襲封建的遺害。然而李董整個人都信心爆棚,一連串的勝利,讓他已經開始有點剛愎自用的苗頭。
這種苗頭,讓武德年的老臣毛骨悚然,因為這很像一個人,這個人是第一任天可汗,姓楊名廣,職業:皇帝。
世家們需要抱團取暖,寒門的精英銳士,也開始了一場翻身重做上品人的投機。而投機看的不是長線,而是短線。所以,在大家都知道李承乾整個人都是“愛咋咋”的狀態后,還是有人前赴后繼地撲向東宮。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真有才華的,早就被扔到朝廷里面做牛做馬,哪里會給你在東宮蟄伏起事的蹉跎。
馬周馬賓王這種案例,很少很少。再說了,像馬周這種宰輔之才,就算沒有因為張操之而誤入東宮,總有一天也會崛起,成為大唐一顆政治明星。
為了小霸王學習機誕生的順利進程,作為一條有思想有道德的工科狗,張德不得不偶爾也投機一下,當然了,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愿意和李承乾在一起的,那很難受,渾身難受。
所以,當小伙伴們中腦子還算靈光的,就走了張德的門路,加上有馬周庇護,跟著太子南巡,也是一項資歷。
這種資歷,將來再設天下諸道黜置大使的時候,他們作為幕僚佐官,是可以比別人優先一步的。
京中選人像脫了韁的野狗,瘋狂地跪舔忠義社成員,也是這個道理。
而忠義社之中,除了勛貴子弟,還有富豪子孫。南巡用度安排,也是一項投機,除開廣而告之的效果,最重要一點的,它會獲得來自東宮的好感。這個好感折現的話,可能就是東宮采買之人,在位一天,就會選擇某某家的物資。再折現的話,東宮挑揀吏員,或許就從這些的子弟中優先。
然后,很多人就會洗白了。這是一個從低賤商賈搖身一變,變成統治階級一員的優質路線。
張德原本是想給李震和李奉誡鋪路,按照李績現在的節奏,十年八年是不要想再從皇帝那里交換什么好處。不過李震在咨詢了自己的老爹之后,選擇了放棄,顯然,李績整個家庭都要蟄伏一段時間。
至于李奉誡,張德有點舍不得。和李震不同,李奉誡和他是真的情同手足,所以他舍不得的同時,還要尊重他們自己的選擇。
正如程處弼最后去安北都護府,其實也是程三郎自己的選擇。
沔州行,目標是漢水流域的資源,最重要的一點,漢水直通長江;次重要的一點,這里一大片,幾千個湖泊,有一個名稱,叫做“云夢澤”。
在沒有水泥,沒有大型工程器械,大型作業船只,軌道運輸之前,這鬼地方想要蓄水一樣蓄人口,沒有百年為單位的不懈努力,想也別想。
張顗前往沔州,除了滿足他自己的意愿之外。張德在這里同樣有好處,這里的水力資源之豐富,如果能夠利用起來,將會成為除遼西石城之外的,第二個煤鋼工業體基地。同時,因為地處江水,南北物資交匯之所,通達京洛之地,這里可以作為新興的城市來運作。
給武士彟“圍圩造田”的大禮包,同樣試用漢陽、江夏,更是適合江南道的武昌。而一千五百年后,這個地方比工科狗想象的還要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