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都準備去河北道了啊。臨行怎么變得跟臨刑一樣艱難呢?太特么不容易了。
之前長樂公主天葵至事件還沒消停,這會兒來了只野生漂亮心機婊,居然算計老夫!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又何必呢。
“快些進來,莫要在門口停當。”
里頭傳來李芷兒的聲音,然而婢女看到李葭和李月后,愣了愣,扭頭有些為難地看著李芷兒。
“怎么了?”
“娘子,阿郎帶了兩個小娘回來。”
“嗯?!”
安平小公舉頓時大怒,叱道:“張大郎,你這是作甚!”
蓮步快走,氣鼓鼓的李芷兒踩著庭院中的石板,到了跟前,然后一看李葭和李月,立刻尖叫一聲,捂著臉就要逃走。
“阿姊!”
“十二姑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安平捂著臉逃走。
老張懵逼了。
哎喲臥槽,這倆妞的稱呼很給力啊。老夫好慌啊。
“阿姊?”
張德扭頭看著淮南公主,演技派公主笑不露齒,柔聲道:“妾名李葭。”
李葭?淮南公主?字澄霞的那個?還真是叫李澄霞啊!
被個小妞算計了。
然后張德又看了看萌萌的李月:“這位又是…”
“月娘。”
李葭在旁邊介紹著,“二兄的四女。”
居然是遂安公主?表妹的異母姐姐?
老張終于想起來一些事情,當年他進宮的時候,被一群公主綁架到了一個院子,當時史大忠陪著,一群公主在那里對他指手畫腳點評頭足,當時安平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遠沒有現在春情蕩漾。
而和安平同歲的還有個妹妹淮南公主李葭字澄霞,還有個外甥女皇四女遂安公主李月。
原本應該是倆龍套的妹子,瞬間因為演技。博得上位,成為了重要的配角。
尼瑪…公主果然都不能小瞧啊。不能小瞧。
“關門!”
老張吩咐了一聲。婢女仆婦趕緊把大門關上,李葭和李月一半激動一半忐忑地打量著四周。激動的是她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安平居然還和張操之勾三搭四,而且看樣子很久了,還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了個愛巢。
這對奸夫淫婦狗男女!
但是又很忐忑,長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賽尉遲小張飛張大郎是個幼女狂魔,如今她愛上了十幾歲的青春少女美貌小娘。她李葭不說貌美如花。李月不說沉魚落雁,卻也是頗有美名的。
聽說這兩年,皇帝正準備把她們弄出去換幾個底蘊深厚的世家子弟來做駙馬。
李月好歹還有洛陽的舅舅們支持,不至于扔出去跟塊骨頭似的。可李葭又有甚個門道,老爸李淵可沒大能耐,生多少女兒都是白白便宜兒子李世民拿出去換錢。
眼見著李芷兒靠著安利號能有獨立的財源,李淵更是大力支持,讓李二也不好直接下手。縱是心里有個良配想要介紹給李芷兒,一想到安利號那收入,怎地也不能肥了別家小畜生。
再者。當初安平可是跟自己寶貝女兒爭男人的,雖說沒如何如何吧,兩敗俱傷。可終歸張操之只要能做駙馬,那也是好事不是?可惜便宜了徐孝德的女兒。
于是乎,安平在李淵女兒堆里,可是為數不多能夠和李秀寧李蔻一樣讓人驚羨不已的人物。
再看她在崇仁坊中財大氣粗的架勢,更是不知道羨煞多少公主。
同樣是公主,有的人就是母狗一樣,拿出去和有實力的世家公狗交配。而有的,則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什么皇帝皇后國公郡公。都愛煞了她,連開府。都能白送一個天大的物業,讓人垂涎三尺的進項。
李葭性子素來要強。以往和安平相處,只當這姐姐就是個溫潤女兒。豈料世事難料,愛上個江南的小郎,竟是變了恁多。若非自己眼明心亮,瞧出了馬腳,只怕還要被她蒙在鼓里。
“嘖嘖,好精致的院子,真是個羨煞仙人的安樂窩。”
李澄霞在那里揶揄著,這會兒也沒蒙著面紗,她那輕舞飛揚的神采,都要突破天際去了。
張德嘴角一抽,掃了她一眼:“去里面說話吧。”
到了正廳,里頭已經擺好了桌面。倒是沒有和別家分席而坐,而是一個大桌子,上面擺好了菜式,有長著也有短筷,什么銀碗銀匙銀碟子,滿滿當當的擺了兩份。盛菜的盤子大碗,都是青瓷,還弄了花色,讓李葭和李月見了,更是羨慕不已。
“哼,你們好快活的日子!”
李澄霞星眸閃爍,見張德走到廳堂門口,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這兩位都是貴客,不便打擾,讓灶間先不要上菜了,還有做著的,先熱著。”
“是,阿郎。”
聽話的婢女們頓時退了去,等確信屋子周圍無人,張德才回轉道:“你們先坐著吃點,我去叫芷娘過來。”
“張操之,你怎么不怕?”
“怕什么?怕你們告密?”老張不屑地掃了一眼李葭,他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尼瑪的,你要是沒有什么想法,早特么跑去李董那里告密了,還能等著進門?老夫為什么要怕?真要是死定了,老夫立刻把你們衣服脫光,然后跟李董說老子跟你們做了羞羞的事情,看李董咋辦。
略帶鄙視的眼神,讓李葭很是不爽,瞪了一眼張德。
老張看也不看,去了閨房,卻見踏上被褥隆起,里頭有只公主正抱著腦袋捂著耳朵閉著眼睛,正在那里嘟囔著:“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
被子一掀,就像是踩著尾巴的貓,李芷兒炸毛一樣地跳起來,然后大叫道:“大郎,我們私奔吧!”
私奔你個鬼啊。
“娘子,莫慌,莫慌。來,深吸一口氣,深吸一口氣…”老張循循善誘,將李芷兒摟在懷里,輕撫著她的背,然后才道,“娘子莫怕,你想想看,若是她們真要告密,還能有我們的活路?”
李芷兒頓時一愣,她好歹是女強人了,此刻頓時秀眉微蹙:“這兩只小蹄子,竟敢算計吾!”
小…小蹄子…
張德嘴巴張大了,眼見著安平一副家主婆的霸道氣勢,惡狠狠道:“夫君,不若把她們…”
她比劃了一個手刀,然后又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老張吞了一口口水,老夫每天晚上,居然就和這樣的瘋狂娘們兒睡一個被窩?哪天要是得罪了她,豈不是隨時可能被一刀捅死?
“別別別,她們必是有求于你,不然,怎會聯袂而至?要知道,淮南公主是你妹妹,遂安公主是你外甥女。”
李芷兒愣神之余,沉聲道:“難道她們看上了你?想跟予搶男人?”
老張感覺此時的安平,腦洞大如天,根本沒辦法溝通,只好道:“且去正廳,邊吃邊聊。”
安平一聲不響,張德勸說道:“公主上門,所求之事,多半也能想到。只要是錢能擺平的事體,那就不是事體。”
安平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抱住了張德的臉蛋,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后拎著裙裾,小跑出了閨房,前去正廳。
摸了摸臉頰,張德嘆了口氣,去灶間拿了兩副餐具,這才也去了正廳。
進了正廳,就見李葭正拿著筷子吃的歡快,一邊吃還一邊給李月夾菜:“月娘,這個好吃,這個好吃。這是甚么肉?似乎是牛肉,可怎地入口即化?如此之嫩?卻不知道是何種手法烹制,竟是如此美味。”
贊不絕口的李澄霞更是羨慕地看著安平:“阿姊好快活的日子,安利號日進斗金,金城坊金屋藏郎…”
“甚么金屋藏郎!”
安平拍了一下桌子,瞪了她一眼。
“嘻嘻,阿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便是連耶耶和二兄,也被你給騙了。整個長安城恐怕都想不到,安平公主居然還和梁豐縣男密會。”李葭也是不惱,她眼睛很是漂亮,此刻卻是露著狡黠的眼神,像只小狐貍。
“姑姑…”
李月聽的羞臊,面紅耳赤,張德進門,將餐具給李芷兒擺好后,安平自顧自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滑炒嫩牛,吃到肚子里,這才又瞪了一眼李葭:“沒吃過吧,見都沒見識過吧?長安城便是齊國公,也只是吃個腌漬牛肉罷了。春明樓每天等著牛被撞死,予卻是想吃就吃,還不用吃那些腥膻牛肉,如此美味,便是宮里也沒有。”
安平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著李葭,頓時讓后者羞怒:“阿姊怎么這般尖酸。”
“便是沒見過你這樣做妹妹的,怎么,許你算計吾,吾說幾聲,也受不得么?”
“是妹妹錯了,只是卻也不是妹妹一個人的錯,難道阿姊自己就沒錯么?若阿姊和張大郎半點瓜葛全無,妹妹又如何能坐在這里?”
“好了,休要說些廢話,你便是想要怎地?”
李芷兒氣鼓鼓地吃著糖醋排骨,將嘴里的一塊骨頭吐了出來后,惡狠狠地在瓷質小碗中蟹粉獅子頭上,挖了一大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