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閣下,你在開玩笑?你剛剛說過他們是八百萬對一百萬。”凱撒克難以置信地說道。
蒙巴頓和范.莫克也好奇地看著楊豐,顯然他們也很疑惑,楊豐到底是怎么判斷出最后勝利者的。
“很簡單,如果那八百萬都跑到一百萬那邊,勝利者不就很好確定了嗎?
你們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農民對土地的渴望。
華國和歐洲不一樣,你們是工業國,你們的土地盡管一樣掌握在某些地主手中,但你們有無數的工廠,你們那些無地的平民,不需要擔心他們會沒有生計來源,因為他們可以去工廠做工,實在連工廠做工都沒有機會的,還可以去殖民地墾荒,甚至當你們的工廠足夠多時,你們的地主還得求著農民留下來耕種土地。
一切的社會矛盾,根源都不過是生計問題,而你們有足夠的能力稀釋你們的社會矛盾。
但在華國不行。
那里的農民一沒有工廠可以做工,二沒有殖民地可以讓他們去謀生,他們必須得靠那點有限的土地才能生存,這很可悲,但卻是現實。
而土地卻不在他們手里。
土地在那些地主手里。
他們在艱難地養活自己的同時,還得養活那些寄生于他們身上的地主,這就是華國一切問題的根源。
光頭佬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對那些地主開刀,但地主是他的統治基礎,他不可能自掘墳墓,他不但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還必須同樣靠剝削農民來維持自己的政府,自己的軍隊。
那些農民在層層壓迫下,沒有了任何希望。
而這時候,有人給了他們希望,有人告訴他們,可以解決這一切,可以給他們土地,可以把地主這個階級,直接從他們的生活中抹去,那么你們覺得他們會做何種選擇?
不要管光頭佬的軍隊有多少,他的軍隊越多,他輸得越快,因為他的軍隊越多,他對農民的剝削就越重,他對農民的剝削越重,就會把越多的農民推到敵人那邊,然后他為了消滅這越來越多的敵人,就會征集更多的軍隊,給農民更重的剝削,把更多的農民推到敵人那邊,就這樣他會一步步把四萬萬農民全變成他的敵人,而這趟載著他奔向地獄的列車沒有剎車。
因為他的士兵,可都是從農民中征集的。
他武裝起來的全都是敵人。”
楊豐就像個神棍一樣說完將杯子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候,一名軍官走到蒙巴頓身旁,敬了個禮之后遞上一份電報。
被楊豐搞得有些失神的蒙巴頓,看了看電報隨即露出笑容說道:“諸位,我們還是不要管那位光頭佬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們在泗水的軍事行動勝利結束了。”
的確,泗水的戰斗結束了。
韓旭漠然地看著前方,在濃濃的暮色中,已經變成廢墟的街道上,不計其數的死尸綿延鋪展,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伴著一些垂死的重傷者哀號隨夜風而來,在近兩千具死尸的盡頭,殘余的爪哇人正失魂落魄地在英印軍押解下離開,在他們腳下一個個巨大的彈坑觸目驚心。
“我們還有多少人?”
他問身旁的軍官。
“連受傷的在內,還有一百二十個活著的。”軍官看了看身后。
那些筋疲力盡的士兵,正以各種各樣的姿勢躺在街壘后面,大批華人公會組織起來的民眾,正在忙著清理戰死士兵的身體,甚至連棺材都準備好了,而傷員也被就近抬到了各處醫院和藥鋪。
在這場持續多日,雙方死傷數萬的血戰中,華埠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除了那些街壘附近的受到一些流彈波及外,甚至沒有一個華人傷亡,而代價就是兩百名大明軍士兵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名活著的。
但楊豐想要的東西卻得到了,那面插在韓旭身旁的龍抱日月旗,在泗水的近十萬華人眼中已經無比神圣,幾百年來這是第一次有華人的政府,真正用鮮血來保護他們的利益。
韓旭深吸一口氣說道:“給元首大人發報,我們沒有讓一個爪哇人進華埠。”
正在和凱撒克討論小藍藥代理業務的楊豐,聽到保鏢低聲轉告的電報后,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繼續自己的話題:“凱撒克先生,我不管您把它賣多少錢,但其中的一半必須給我。”
“侯爵閣下,您要知道無論是運輸費用,推廣費用,還有各種稅收都是不菲的。”凱撒克說道。
“所以我才只要一半,更何況我的成本同樣不菲,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分配方式,成本我負責,后期所有零散費用你們負責,最后我們平分收入,如果您不愿意,那么就等過幾天我的招標會開始后,通過競標來確定比例吧。不過我這個比例是我的底線,就算競標也是不會變的,我們是朋友,而您又是第一個提出合作的,所以我才特例不通過競標,但您不同意,那就算了。”楊豐說道。
“侯爵閣下,您每年能夠提供多少?”凱撒克說道。
“多少?您要多少就有多少,您就是讓米國人每天都靠這種東西生活我也能做到。”
“沒有副作用?”
“您試過嗎?”
凱撒克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那您說呢?”
“可這種東西需要時間才能表現出來。
“好吧,您需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合同上的責任條款而已,但是我這個條款不會給您,我只能給您一個口頭上的保證,如果您認為我們之間的友誼值得信賴,那您就不要再提這些事情,反之那您還是等競標會吧!”
“侯爵閣下,您能給我一點時間嗎?還有能再給我一些樣品嗎?”凱撒克有些糾結地說。
“當然可以,您住哪兒?回頭我讓人給您送幾瓶。”
凱撒克忙說了自己住處。
“那其他東西?”緊接著他又試探著問道。
“您總得給別人留點機會不是嗎?”楊豐笑著說。
好吧,凱撒克也沒再多問。
小藍藥的效果,已經得到了足夠的驗證,但楊豐拿出的其他那些東西,還需要看效果,尤其是高產種子這樣的,必須得有足夠的時間才行,所以凱撒克也并不是非常迫切,反正楊豐在半個月后,還會在安不納島舉行一場集中的展示,那時候再說也不遲。
蒙巴頓的宴會結束后,楊豐一離開國泰大廈,立刻給身旁的保鏢下達了命令,這些保鏢和他在安不納島上留守的機器人可以直接聯網,甚至包括已經快要到達錫蘭的楊青衣,也在這個網絡內。
“命令高雄號立刻靠岸,上面原準備增援的步兵在泗水登陸接替護僑隊的任務,韓旭和他部下撤回高雄號上,帶著所有傷員和戰死的士兵,然后高雄號直接到淡馬錫來。”
他的命令剛說完,安不納島的元首府內,一名機器人美女就立刻向高雄號發去電報,緊接著在夜幕下,這艘巨艦靠上了泗水港的碼頭,上面搭載的一個營步兵直接在碼頭登陸,和英印軍完成交涉后,迅速前往華埠和韓旭完成了交接,后者則在華人們的歡送中,拉著所有陣亡士兵的棺材和那些傷員一起登上高雄號離開泗水直奔淡馬錫。
而就在第二天早晨,泗水大明軍護僑隊兩百勇士死守華埠,用超過一半傷亡擊斃兩千爪哇亂軍,保護了華埠十萬同胞的新聞,已經通過大明帝國廣播電臺傳播開。
這個消息在東南亞引起的震動,可以用爆炸性來形容,除了一些左翼的報紙指責他們不異于為虎作倀外,其他所有華文報紙,無不在為大明軍的這一壯舉而歡呼,尤其是淡馬錫的一些報紙記者,甚至直接堵到了萊佛士大酒店外面,要求采訪正在這里的大明帝國元首。
正在和原本歷史上,馬華公會創始人陳貞祿把酒言歡的楊元首,自然很愉快地接受了采訪。
后者是馬六甲峇峇的首腦,一個已經不懂華語,甚至作為代表出席過喬治六世加冕禮,但卻醉心華人古典文化,鉆研英譯本的華國古籍,以團結華人維護華人利益為目標的奇葩。
“我是大明帝國元首,自然視所有華人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有義務保護他們,哪怕用鮮血來保護。
我不在乎他們是否是我的大明帝國公民,畢竟自闖逆禍亂,建奴竊國至今已歷三百年,三百年間大明無力保護自己的人民,才導致他們不得不星流各地托身異族保護,責任在大明而不在他們。他們可以在任何國家的統治下,無論不列顛人,尼德蘭人,甚至他們自己的國家,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不會強求他們重新回到大明帝國,但只要他們的身體里流著炎黃子孫的血,那么我就有責任保護他們。
在此我鄭重地警告爪哇人,我不關心他們和不列顛人,尼德蘭人之間的戰爭,但是他們必須保證華人的利益不受侵害,否則我就會進行報復,蘇卡諾最好約束一下他的人,只要一個無辜華人死于那些爪哇bao徒之手,那么我會用一千個爪哇人來給他殉葬。”
在大批記者面前,身后站著陳貞祿和他兒子陳修信的楊豐,一臉霸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