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作為一個政客,古里安本能地從楊元首深情告白中聽到了嘩嘩水聲,但這番話仍舊讓他非常感動,畢竟無論什么原因,楊豐這樣做都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
當然,這個問題不需要他操心,無論這位元首是真情也罷假意也好,或者腦子進水被驢踢了也好,總之迦南的軍火有著落了。緊接著他就和楊豐簽署了一個雙座追風戰斗機中隊,兩個單座追風戰斗機中隊,三個自行火箭炮營,兩個二四零毫米自行迫擊炮營,另外還有一百五十輛二手的百夫長坦克,當然是換裝一零五毫米坦克炮的,再加上一批步兵武器的購買備忘錄。
至于真正的購買合同,這個得慢慢談才行。
原本楊豐是想向他們推銷豹式坦克的,不過價格太貴,迦南人買不起,他們這時候其實并沒有多少錢,主要是靠世界各地的同胞捐款過日子,能省一點是一點,二手百夫長價格便宜,一零五炮版火力兇猛,至于機動性差的問題…
就他們那點國土,機動性問題基本不用考慮,豹式坦克的機動性根本是浪費,油門一踩不小心容易躥到別的國家去。
實際上這時候迦南人的裝甲部隊還是謝饅頭,同樣也都是別人不要的二手貨,什么亂七八糟型號都有,后來他們把這些破爛裝上高盧產七五炮,換上柴油發動機變成了超級謝饅頭,然后就靠這些攢出來的破爛,打贏了蘇伊士運河戰爭。
“元首,薩拉森人那邊恐怕會有所反應了。”
在離開耶路撒冷后,隨行的侍從長胡好有些擔心地說。
“薩拉森人?哼,沙子一樣的民族。沒什么可擔心的,現在的石油還輪不到他們自己說話。”
楊豐冷笑著說。
他才不擔心薩拉森人呢,這時候薩拉森人的石油根本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內志的是阿美石油。科威特的是太陽公公加米國海灣石油,卡塔爾的是太陽公公…
總之全都是由歐美石油大鱷們控制。大明是這些石油公司的主要出口地,薩拉森人的不愉快關他們屁事,不賣給大明,采了原油給誰?有錢不賺當傻子啊?更何況目前原油市場的增長基本上全靠大明的石化工業拉動,甚至大明經濟稍微放緩一些,都能造成原油價格大幅下降,就算薩拉森各國君主們有這膽量搞制裁,那些石油巨頭還沒這心情陪他們瘋呢!
高麗。雨夜。
“這該死的天氣!”
明軍第四機械化步兵旅坦克營中士陳元海,坐在略顯顛簸的豹式坦克內,郁悶地趴在潛望鏡上,看著微光夜視儀里面的綠色視野,就像在家駕駛他那輛保時捷跑車一樣,不時轉動著手中的方向盤。
這是他的工作,他是這輛坦克的駕駛員。
最乏味也是最危險的工作,因為他的位置在最前面,在他正前方不足一米處,就是傾斜的一百一十毫米厚車體主裝甲。
“老四。給我拿罐紅牛來!”
他很隨意地向后一伸手,后面正拿個魔方打發時間的裝填手從旁邊拿起一罐紅牛,不過沒有立即給他。而是打開先給自己來了一口,但就在這時候,陳元海突然驚叫一聲,緊接著踩下了剎車,剛把易拉罐送到嘴邊的裝填手被灑了一身。
“你干嘛?”
裝填手氣急敗壞地喊道。
“老大,右側,換你的成像儀!”
陳元海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朝把頭露在外面觀察的車長喊道,后者急忙換到被動紅外夜視儀上。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抓起無線電通話器說道:“前面有伏兵,各車注意。前面有大批伏兵!”
在他的被動紅外夜視儀視野中,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紅點。就在前方右側不到兩百米處的樹林中。
而此時在那里,南高麗軍上校金永植,正抱著不久前從米國人那里弄到的高科技設備,主動紅外夜視儀,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已經停下的明軍坦克,這名在米國人手下受過特種作戰訓練的南高麗軍精英,此時莫名地生出一種不祥預感,他實在不明白已經馬上就要駛入雷區的明軍坦克為什么會停下來。
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暴露,他那臺主動紅外夜視儀的紅外大燈,在微光夜視儀視野中,就像打著探照燈般醒目,而他和部下身上那自認為天衣無縫的偽裝,在坦克上的熱成像儀面前,也同樣變得毫無意義。
絲毫不知道這一切的金上校,很嚴肅地向旁邊軍官做出一個手勢,后者立刻把同樣的手勢向后不停傳遞,五百名伏擊的南高麗軍士兵,很快就得到了指揮官的命令,然后一動不動地趴在雨夜濕冷的草叢里,小心翼翼地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等待著明軍進入他們的伏擊圈,而在他們的身旁是從志愿軍和北高麗軍手中繳獲的,大量火箭筒和八五毫米破甲彈。
米國人已經知道,就算豹式坦克也擋不住這種東西,所以才精心設計了這次伏擊,畢竟這一次面子丟得太狠,如果不找回來的話,會讓人覺得他們很無能的。
只要能打掉明軍這支坦克部隊,那就足夠迫使他們停止前進,然后雙方轉入談判了。
但可惜,在明軍的科技優勢面前,他們的愿望又落空了,可憐大冷天趴在冰冷泥水中的金上校和他部下勇士們,這時候絲毫不知道,在停止前進的明軍坦克縱隊后面,十八輛特殊的戰車正在悄然駛近。這些戰車的特殊之處在于它們車頂上,都有一門三十管的一三零毫米火箭炮,因為夜視儀性能原因,金上校絲毫沒有發現五百四十個炮口在不到一公里外,以幾乎直瞄方式,正在悄悄對準他們的藏身處。
“這樣是不是太狠了點。”
明軍第四機械化步兵旅自行火箭炮營營長嚴愷,一本正經地問他身旁的副旅長韓文清。
“用火箭炮轟還算狠啊。”
韓文清瞪了他一眼說。
“不是,我是說用這么多磷鋁ran燒彈是不是太狠了點。”
“哪兒那么多廢話,趕緊開火!”
在韓文清無語地喊聲中,嚴愷趕緊下達了開火命令。
平靜的空氣,驟然間被瘋狂噴射出的火箭彈撕碎,一枚枚拖著火焰尾跡的一三零毫米火箭彈呼嘯著劃過夜空,幾乎轉眼間就在南高麗軍藏身處炸開,被空氣引燃的白磷在細細的雨絲中,就如同綻放的煙花般射向四面八方,還沒等那些趴在草叢里想象著明軍走入陷阱的南高麗軍清醒過來,火雨便落了他們滿身,緊接著就和他們的身體一塊燃燒起來。
這是白磷,不燒到骨頭一般不會滅的。
當然,加了鋁熱劑的白磷就更加兇殘了。
可憐的南高麗軍士兵們驚恐而又痛苦地尖叫著,從他們的藏身處跳起,不停地拍打著自己身上,甚至在草叢中翻滾著,但一切都無濟于事,那如附骨之蛆般的魔焰依然不停地燒蝕著他們身體,燒蝕他們的血肉。
而火箭彈,依然在以極快速度不停落下。
僅僅不到半分鐘時間,五百四十發火箭彈,全部傾瀉在了南高麗軍頭頂,然后整個夜空都被鋁磷燃燒的火焰照亮。
所有東西都在燃燒,樹木,花草,南高麗軍士兵,甚至連石頭,連積水都在燃燒,尤其是那些變成了火人的南高麗軍士兵,在火海中不停掙扎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升騰起的火焰和水汽中,看上去格外詭異。
這里面就包括金上校。
他此時正在眼睜睜看著白磷燃燒的火焰,在自己身上燃燒,甚至燒出自己的油脂,讓火勢更加熾烈,他在草叢里翻滾著,卻連草都引燃了,正在下著的雨和地面的泥水,絲毫不能給他任何幫助。
他當然不會知道,如果有氧氣,白磷甚至可以在水下燃燒。
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的金上校,絕望地拔出自己的手槍,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槍也在燃燒,他看著那詭異火焰,帶著苦澀的笑容,把槍口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然后扣動…
金永植上校驀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已經沒有能力扣動扳機了。
一個小時后,大邱。
“將軍,挺身隊已經全軍覆沒了。”
一名南高麗軍官,一臉莊嚴地對第七師師長丁一權說道。
丁將軍是高麗軍中少有的高學歷,米國本寧堡步兵學校…
上過學的,雖然因為戰爭關系,他實際上只在那里待了幾個月,但相比起那些偽軍中隊長,倭軍大尉,治安警察出身的將領們,也已經算是金光閃閃了,所以李承晚總統把這個挽救共和國的神圣使命交給了他。
“他們取得了多少戰果。”
丁將軍面無表情地說道,金永植全軍覆沒是必然結果,他關心的是他們全軍覆沒換來的結果。
“零。”
軍官說道。
“納尼?”
丁一權,或者曾用名中島一權,下意識地把他在倭國陸軍士官學校的口音帶出來了。
“金上校的伏擊暴露,被明軍用火箭炮和燒yi彈連同他部下五百名挺身隊員,一塊兒燒成了灰燼。”
軍官低著頭說道。
“這些混蛋!”
丁將軍悲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