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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該死的戰爭

  最終拯救利茲伯格上校的,還是美軍的空中優勢。

  為了保證陸戰一師能活著逃出包圍圈,麥克阿瑟發瘋般調集所有他能調集的空中力量,空軍的陸基戰斗機,海上的航母艦載機,各種各樣的螺旋槳,噴氣式,戰斗機,轟炸機,幾乎遮蔽了長津湖的天空,龐大的數量優勢完全壓制了少量志愿軍米格15的質量優勢,然后牢牢掌握著制空權。

  如果沒有幾乎每時每刻都盤旋在美軍上空的各種作戰飛機,這時候陸戰一師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們還能在各處戰場上支撐,完全就是靠著無休止的空中轟炸掃射,不計其數的志愿軍士兵都倒在了凝固qi油彈和大口徑機槍掃射下。

  而像一六零重迫擊炮這樣一開火如同展覽般的目標,在空中的攻擊面前更是一覽無余,在發現了陸戰七團的危險后,緊接著十幾架從航母上起飛的海盜,就向著二十軍的炮兵陣地俯沖下去。

  不過他們的攻擊并不順利。

  這十二門重迫擊炮可是整個兵團的寶貝,大量高炮和高射機槍都部署在它們周圍,在發現敵機來襲后,立刻開火攔截,雙三七高炮,十四點五毫米機槍,甚至從大明獲得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迅速編制出熾烈的火網,而就在同時那些重迫擊炮也開始迅速停止射擊轉入隱蔽。

  好在這也算拯救了利茲伯格上校,至少他暫時不用挨這種恐怖的炮彈了,清點了一下損失之后,這位團長閣下悲哀地發現,僅僅幾分鐘的炮擊,就讓他損失了接近一個營的兵力。很顯然再有這樣一次炮擊,他就該考慮像約翰遜上校一樣舉白旗了。

  然而他卻并不是這個戰場上最慘的,當然此時依舊在苦苦支撐的德賴斯代爾中校也不是。雖然他現在也的確很慘,但這片戰場上最慘的。卻是新興里的美軍第七師三十一團,他們這時候已經在認真考慮舉白旗的問題了。

  這個團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北極熊團。

  實際上并不是一個團,而是由分屬兩個團的兩個步兵營,另外再加一個炮兵營湊起來的,指揮官是三十一團團長麥克萊恩上校。

  不過是前任,因為就在不久前的他剛剛陣亡了。

  現在由法恩中校代理。

  而此時法恩中校正在突圍當中。

  因為公路實際上已經被切斷不可能通行,所以這支美軍是從山林中步行突圍,雖然已經臨近四月。但蓋馬高原依舊寒風刺骨白雪飄飄,雖然沒有到凍掉手指頭的地步,但也絕對算不上舒服,那些倒霉的殘兵敗將們,在積雪的松林間艱難前行,在他們四周是幾乎永不停歇的爆炸聲,只是距離遠近的不同而已。

  “新華軍!”

  正深一腳淺一腳步行的法恩中校,在對他那輛威利斯的懷念中,驀然聽到不遠處士兵驚恐的尖叫,緊接著就是驟然響起的混亂而又密集的射擊聲。他下意識地撲倒在一棵大樹后,幾乎同時一連串子彈打在腳下,中校閣下拿著他的m1911。很英勇地朝對面晃動的土黃色身影開槍射擊著。

  在他四周,那些美軍士兵都或趴在地上,或躲在樹后,和突然遭遇的對手戰斗著,不時有人歪倒在積雪中。

  “進攻!打開通道!”

  法恩中校很英勇地揮舞著手槍吼道,不遠處躲在樹后的通訊兵立刻對著電臺復述命令。

  雖然不太情愿,但也明白別無選擇的美軍士兵們,立刻像他們的對手習慣的那樣,端著步槍一邊開火一邊兇猛地沖擊著。就連法恩中校自己,都親自撿起一名陣亡士兵的沖鋒槍身先士卒。

  很顯然他們的英勇得到了回報。雖然對方同樣頑強阻擊,但沖鋒的美軍還是很快拉近了距離。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慘重,在他們身后留下了遍地的尸體和傷兵,當然目前情況下這個問題可以忽略了。

  “進攻,進攻,就像你們的敵人一樣,無所畏懼地…”

  法恩中校端著沖鋒槍,一邊射擊一邊瘋狂地吼叫著,但他的吼叫卻戛然而止,就在瞬間換上了驚恐地表情,幾乎同時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轟得一片火光炸開,中校就像被猛踢一腳的狗一樣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一棵大樹上,但并不僅僅是他,在他附近六名進攻的美軍士兵也同樣被爆炸的威力掀翻。

  “地雷!”

  機靈的通訊兵趴在一處土坑里驚恐地喊道,在他旁邊就是法恩中校,只是這時候已經面目全非,整個臉都被打爛了,看上去就像被踩了一腳的西瓜。

  但通訊兵的警告已經晚了,正在沖鋒的美軍前方,同樣的爆炸聲不停響起,猝不及防的美軍士兵正在鋼珠打擊下成片栽倒,然而在距離他們并不遠處,依然堅守在防線上的志愿軍,卻并沒有受到爆炸的任何影響,很顯然這種地雷只對攻擊者有效,那么它的身份就很明確了。

  “定向雷,該死的是定向雷!”

  一名參加過歐洲戰場的美軍上尉驚恐地尖叫著,看起來對這種東西記憶深刻。

  的確,他們對面的就是定向雷,而且就是米國人自己發明的闊劍雷,這樣的好東西當然要給李同志,楊元首一顆地雷一個人,他用這東西換了十萬人,以至于很多年后還為這筆交易計算失誤而后悔,因為李同志在高麗戰場上沒用完。

  這玩意兒太兇殘了,正在進攻的美軍,嚇得立刻全趴下了,而就在同時,附近一支正在行進的志愿軍,已經向著他們后方包抄過來。

  “將軍,法恩中校那里失去聯系。”

  半小時后,興南港的陸戰一師指揮部內,一名軍官語氣沉痛地對史密斯師長說道。

  原本這個指揮部是在下碣隅里的,但因為那里情況嚴峻,再待下去說不定會出現師長被俘或者陣亡的悲劇,所以緊急乘坐飛機撤退到了這里,幸虧之前因為史密斯師長的謹慎,特意在那里修建了臨時機場,否則這時候恐怕想撤都撤不回來。

  對于這個消息,史密斯師長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失去聯系無非陣亡或者被俘,但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意味著米國陸軍三十一團完了,就算沒有全軍覆沒這時候也基本崩潰了,不再作為建制力量,只能寄希望于他們逃出多少算多少吧!

  實際上對于整個陸戰一師,現在他能寄予希望的,也就是逃出多少算多少,慘敗已經無可挽回,只是敗得到底多慘而已。

  “這該死的戰爭。”

  將軍閣下無奈地說道。

  “這該死的戰爭。”

  數千公里外的戈阿爾帕拉,天竺陸軍第一集團軍司令馬內克肖中將,也在用同樣的苦笑,和他說著同樣的話語,而在這位將軍的四周,是無數燃燒的坦克,破碎的軍車,還有遍地的死尸和隨意丟棄的武器,在遠處隆隆開進的百夫長坦克那魁梧的身影,正在硝煙中逐漸變得清晰,而在這些坦克前方,是成群高舉雙手跪倒在一邊的天竺士兵。

  這里是天竺軍在布拉馬普特拉河畔唯一的橋頭堡,一個多月前他們借著明阿聯軍換將,新上任的明軍阿薩姆戰區統帥不熟系情況造成的防御漏洞,一舉突破布拉馬普特拉河防線,并且很快鞏固住了陣地,雖然此后沒能再擴大占領區,但仍舊讓天竺國內一片歡呼,甚至他本人都被冠以薩姆.拔都兒的美名,也就是勇者薩姆。

  然而他現在卻明白了,那并不是什么狗屁防御漏洞,完全就是一個狡猾的陷阱,就是故意把他們引誘到南岸,然后割裂在南岸一口吞掉的,而他這一次被吞掉的,是整整一個集團軍。

  “白崇禧?真是個陰險的家伙!”

  他苦笑著念叨著對手的名字,坐在空蕩蕩的指揮部內,靜靜等著做俘虜了。

  順便說一句,這將是他第二次做俘虜,第一次是在加爾各答,次大陸戰爭后交換戰俘被釋放的,因為急速擴充的天竺軍缺乏將領,所以繼續得到了重用。

  的確他猜得很對,當初就是一個陷阱,新上任的阿薩姆戰區總參謀長白崇禧,一上任就發現,他的前任韓旭太老實了,很穩重但卻打得不夠陰險,立刻制定了這樣一個誘敵深入然后憑借空中優勢,切斷南北兩岸聯系,并全殲在南岸的計劃,現在這個計劃非常成功,被放過布拉馬普特拉河的天竺第一集團軍,在補給徹底斷絕的情況下被明阿聯軍全殲在南岸。

  超過六萬天竺軍繳械投降。

  而北岸十幾萬天竺軍,卻只能隔著布拉馬普特拉河的滔滔江水,和那些被炸斷的浮橋殘跡,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一幕上演。

  隨著天竺第一集團軍全軍覆沒,阿薩姆戰局徹底扭轉,原本天竺攻明阿聯軍防守的態勢,立刻變成了明阿聯軍攻,天竺軍防守,北岸十幾萬天竺軍全部龜縮進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岸防體系內,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明阿聯軍的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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