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添原本的想法,是打算看看現實世界的‘命運規則’能不能讓人參悟。因為在那些‘幻想世界’當中景添已經試過了,所有世界都一樣,命運規則晦暗不明,沒有任何靈動的感覺,想要感悟也抓不到什么頭緒。
空間里面倒是可以感悟‘命運規則’,不過‘世界珠’所具有的規則太過平靜了,給人一種沒有任何特性的感覺。
由此,景添才想看看現實當中的‘命運規則’是什么情況。結果沒想到,這靈覺剛一放開,意外便出現了。
當先映入了景添感知內的,是一個小型的‘維度空間’,位置處于地球內部。
不過這個‘維度空間’的狀態卻有些不好。比喻的話,這個維度空間仿佛是一個圓球,但是偏上方的區域仿佛被人橫砍了一刀,令完整的圓球化作了兩半,保持著藕斷絲連的愈合狀態。
圓球之上還有一些狀若被腐蝕出來的坑洞,隱約的空間之力,在這些坑洞和那藕斷絲連的橫截面上不時外放。
景添細致‘打量’這個月球大小的維度空間,沒多久,面色不禁變得驚訝而又恍然。
維度空間隱藏在地心內部,仿佛是一個縮小的地球,而那藕斷絲連的‘橫斷面’,正好對應著地球的北緯30度緯線。
許多地球上的未解之謎,這一刻在景添的眼里再無秘密。
然而收獲不止如此,景添輕易探查到了‘維度空間’內部的景象,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山精海怪,看到了奇異魔獸,看到了遠古恐龍,乃至隱藏于山水之間的東方神龍與西方飛龍。
維度空間之內的地理環境豐富,有山海江湖,有遠古叢林,最讓景添驚奇的,是那些顯得獨立的各種文明城邦。
黃膚系的東方人種,文明保持著古代特色。白膚系的科技城市,能量和反重力科技應用廣泛。
在這兩種主要體系之外,還有各種類人生物文明存在。有身高八米以上的巨人,有拇指大小的小人國,有三眼人族,更有身具獸貌的妖精,等等奇異種族,令景添仿若見到了玄幻世界…
床上,景添面色呆愕地靜坐了許久,不知何時,終于仿若呢喃地開口,潛吟一聲:“山海經…”
又過了一會兒,景添這才勉強回神,深吸口氣,平復著波動的心情。
轉頭向熟睡的楊影看了一眼,景添想了一下,起身下床,穿好了衣物。
念動間,一道分身從體內分離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而后景添本體瞬間消失不見…
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夾雜著泥土芬芳的自然之風輕撫。
這一瞬間,景添便輕易來到了這個被他命名為‘山海經’的維度世界內部,出現在了一處矮山之上。
“嘎”難聽的怪吼聲響起,后山突然飛升一道巨大的身影,卻是一只翼龍沖天而起,呼扇幾下翅膀之后,御風滑翔著漸漸遠去…
景添目送,半晌回頭,向山下遠處看去,看著遠方的古風城鎮,念動間將身上的現代衣物替換成了長袍。
邁步閃爍,下一瞬景添來到了山下,再次閃爍,身形踏上了一條韌實的土路之上,這才改為緩行,向遠處的城市走去。
沒多久,景添見到了一名人類,對方背著一捆干柴,從路旁的密林間鉆出,龍行虎步,渾身氣血旺盛。
那人四十來歲,神態精爍非常,見到景添略微一愣,繼而露出十分友善的笑容,開口說了一句景添聽不懂的話,聽起來像是中文,卻無法分辨具體是哪里的方言。不過可以猜測那是一種招呼的方式。
景添聽不懂對方說什么,因此露出笑容回應,同時心靈之力探入對方腦海,很快獲得了語言記憶。
“你這后生是哪個人家的孩子呀?沒在城里見過你,是從別的城過來的?”這次景添聽懂了對方的話,那樵夫打扮的中年人繼續友善地笑道:“怎么單身出城?是修行有成了嗎?”
“啊,這個…”景添猶豫了一下,笑著反問:“請問您的名字是…”
“我叫蓋牧。”樵夫笑著回應,繼續問道:“你這后生叫什么呀?”
“景添。”如今已經不怕被人知曉真名,因此景添并沒再隱瞞。
“沒聽說附近的哪個城有這個姓氏,你是哪一支人族?”樵夫略微思索,而后好奇地問道。
“我是從天外來的。”景添如實說道,因為剛才搜尋對方語言記憶的時候,‘天外來客’這個名詞并不陌生。
“居然是天外來客?”樵夫愕然,不過并無戒備抗拒,反而驚訝居多。
“是的,我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景添微笑答復。
“哈哈,你這后生真是運氣,居然落在了此方地界。”樵夫大笑稱贊一聲,隨后解釋道:“時而有天外來客,不過大多落身荒野,被野獸精怪害了性命去,即使僥幸得存,也是身負不等傷勢,很少有人能夠存活下來。”
說到這里,樵夫不由搖頭感慨:“你們這些天外來客,體質也太弱了一些,但凡輕傷擦碰,便有性命之憂,除非有靈果或靈藥救命,否則很難得存。”
“世界不同,體質也是不同。”景添微笑道:“或許此方世界對我們來說,哪怕連呼吸都是一種傷害。”
景添這么說是有根據的,這個維度空間雖然看起來適合生存,但天地間靈氣濃郁,不僅滋補了各種玄幻生物和種族,更是滋補了各類細菌。
如果說地球上的細菌可以對人體造成一點傷害,那么這個維度世界的有害細菌,便差不多可以給人造成一百點左右的傷害。
這種情況下,以那些意外來到這里的地球人體質,哪里能扛得住任何傷病…
景添的說法倒是令樵夫耳目一新,不過卻沒深究,因為沒那時間。
就在景添話音剛落時,樵夫便驟然抬頭,向空中望去,隨后體內氣血更盛,心臟仿佛打鼓般地‘咚咚’一跳,瞬間跨步,向景添沖了過來。
一步跨越七八米,眨眼來到景添身邊,隨后樵夫雙肩一抖,便將背著的一捆干柴拋了起來,遮住了景添頭頂。
下一刻,樵夫手中的伐木斧快速向上方劈砍,同時一聲大喝:“呔!”
景添雖然未動,但周遭一切情景皆映在腦海,只見隨著樵夫的一聲大喝,一道聲波突然向天空震蕩而去,并且聲波收斂成束,不干擾周圍分毫。
集束聲波和一只俯沖下來的丑陋怪鳥撞在了一起,令怪鳥那俯沖的勢頭一頓,速度大減。接下來,樵夫揮砍手斧,周圍的天地靈氣更加劇烈震蕩,形成了一道刀氣般的月刃,瞬間自那怪鳥的體內一透而過。
怪鳥的尸體一分兩半,血液和內臟飛濺,尸體撞在了景添頭頂的那困干柴之上,而樵夫則仿佛早有預料,將手斧一轉,輕輕在向景添頭頂上方一架,一帶。
干柴橫移,嘩啦啦地掉落在地,其中夾雜著兩半怪鳥尸體,血腥氣味兒快速擴散開來…
景添訝然,這樵夫的手段,幾乎不比‘大唐雙龍世界’的那些宗師弱了,而且體內沒有內力運轉的跡象,卻可以施展出如此攻擊。
“哈哈,后生沒有受驚吧?”樵夫收斂氣息,心臟的鼓鳴之聲消隱,升騰的氣血收斂,一手提著斧子,向景添笑聲問道。
“多謝援手。”景添微笑搖頭,向樵夫拱手稱謝。
“哈哈,之前還以為是哪家的孩子修行有成,這才單履野外,未想你是天外來客。你這后生的氣血太過虛弱,單獨行走,難免會被這類畜生欺凌。”說著,樵夫看向了地上的兩半鳥尸,嘖嘖搖頭惋惜道:“可惜可惜,我的技藝不佳,卻是浪費了這只‘啄顱鳥’的血液。”
“啄顱鳥?”景添看向那兩半接近一米大小的尸體。
“哦,你這后生是天外來客,也難怪不識。”樵夫面色恍然,而后付下身子,一邊收拾著散亂的干柴,一邊解釋道:“這飛畜叫‘啄顱鳥’,最是惡賊,專門偷襲弱小。它可以分辨血氣的濃薄,若見血氣疏弱之人獸,則必然從空突襲,俯沖敲破人獸腦骨,吸食腦髓,而后飲取血液。”
景添驚訝,細致打量那怪鳥的長喙,果然形狀猶如細錐,稍微感知,發現那鳥喙十分堅硬。
搖搖頭不再關注,景添同樣蹲下身子,幫忙收拾干柴,并好奇地向樵夫問道:“此間世人,都如前輩這般修行有成嗎?”
“嗨,我這實力可不算修行有成。”樵夫笑著搖頭,一邊繼續收拾,一邊說道:“我沒有煉氣士的修行天賦,只能像普通人一般增強氣血,略有一些氣血搬運之法,苦練得幾招用來防身的技藝罷了。”
“煉氣士?”景添手上的動作一頓。
“沒錯,好像你們天外之人都對煉氣士非常厚寄。”樵夫接過景添遞給他的干柴,一邊用藤條打著捆,一邊笑道:“老人們說,過去有天外之人到來,聽聞煉氣士之后簡直欣喜若狂…”
用力緊了緊藤條,令干柴發出一陣‘嘎吱’聲,而后樵夫笑著抬頭,看著景添說道:“不過所有天外來人,都沒有煉氣士修行的天賦,最終徒勞一場,不得不放棄,郁郁縮減壽命。”
景添可以想象,無論是那些意外來此的古人,還是近現代人,當然會對煉氣士這個特殊的存在萬分向往。
不過遍數所有古代記載,好像只有上古先秦才有煉氣士的影子,以后代人這越來越弱的體質,哪能滿足修行煉氣的條件。
就像古書中所說的那樣,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
打量著正在收拾兩半‘啄顱鳥’尸體的樵夫,感受著對方那濃郁的氣血,景添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前輩,此間世人的壽數有多少?都如前輩這般氣血雄厚嗎?”
“嗯。”樵夫頭也不抬地回應道:“我們人族的壽數都在兩百左右,修煉氣血之人,壽數最高可活兩百四十個春秋左右,煉氣士則更多百年左右。”
說話間樵夫已經將兩半‘啄顱鳥’的尸體捆好,抬頭笑著對景添說道:“怎么?后生也如歷來的天外之人一般,想試著修煉一番?”
“暫時沒有那個心思。”景添笑而搖頭:“我現在想先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至于其他,將來再說吧。”
“哈哈,后生好心性。”樵夫起身,隨意地拍了拍衣角,手臂一輪,將捆好的干柴背好。
見景添起身,樵夫抬手向遠處的城墻一指:“走吧,想了解更多,需去詢問城中族老,我這般普通百姓可不知道那么多。”
“還請前輩引薦一二。”景添拱手。
“哈哈,哪來引薦一說,無論天外天內,泛我人族,自當團結一心。”樵夫大笑一聲,上前拍了拍景添肩膀:“走,時隔五百多載,難得又有天外之客降世,我人族也需了解一下天外境況,或許就有能夠增強我人族之法。”
“自當詳述。”景添頷首回應。
樵夫十分滿意,當先帶頭領路,向遠處的城鎮走去。
景添跟隨,同時心中思量。從樵夫所說的話上來看,這個世界的人族恐怕沒有那么安定。
之前景添查看這個‘維度空間’的時候,曾見到遠方具有科技文明,還有其他各種傳說中的種族。東方的人類,僅僅占據了很小的一片天地,總人數還不過千萬罷了。
再有野外眾多山精怪物,各種強大的異獸,這個世界恐怕極度危險,生存艱難。
行走間,景添主意已定,他或許可以為這個世界的人族做些什么,不過還是先進城,更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再說吧。
景添沒打算使用任何能力、來獲取這個世界的信息,畢竟外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因此,他此番做著旅游的心態,準備以身力行,一點點地揭開這個世界的面紗,這樣才算有趣。
思念間,景添已經跟著樵夫接近了城鎮,漸漸的,一股氣血脈動的壓迫感覺,變得越發濃重…
ps:啊啊啊啊!掉坑里了!這段劇情好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