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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果

  二郎神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右手持槍下垂,左手負于背后,目送著那名玄衣道人快步離去,消失于山林之間。

  不久之后,二郎神抬頭向天上看了看,額間突然開啟了一道豎眼,扇形的緩緩金光外放,看來是打算將籠罩了五行山的‘障眼天幕’破掉。

  不過就在這時,二郎神陡然渾身一震,雙眼猛然瞪大,渾身的威嚴氣勢、劇烈地升騰而起。

  ‘唰’地一下,二郎神瞬間轉頭,看向了景添隱身之地,并且額間豎眼所散發的金光,突然收斂成束,快速向景添飛射而去。

  金光飛逝,瞬間命中了景添,然而光束遠去消散之后,景添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僅是神情略微驚訝,仍舊孤懸于半空。

  “爾乃何人!膽敢隱窺此處!”二郎神快速壓下了眼中的震驚之色,雙手持槍,向景添凝神戒備地喝問。

  景添并未回答,視線轉移,看向二郎神身后的孫悟空。

  二郎神雙眼微瞇,腳步向右一跨,將孫悟空擋在了身后。

  隱于次元空間的景添、將視線再次轉移,放在了二郎神的身上,想了想之后并未開口詢問什么。

  因為看二郎神的這幅架勢,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別想對方會回答任何問題。不過景添此時太好奇了,沒有那份耐心去和對方解釋來解釋去,還不如直接用心靈之力探查對方的記憶方便。

  因此,景添放出心靈之力,并用‘靈魂規則’加強,隨后探入了二郎神的腦海。

  “咦?”探查到的情況讓景添一愣,因為二郎神的靈魂十分凝結,除非他動用暴力,否則無法侵入對方腦海。

  “混賬!何方魔孽!”二郎神突然爆喝出聲,顯然察覺了景添的動作,因此怒吼之下,猛然將‘三尖兩刃槍’向景添遙遙一刺。

  “去!誅魔!”厲喝聲中,一道帶著淺紫色的雷霆,突然從‘三尖兩刃槍’的尖端飛射而出。

  眨眼跨過百米距離,那道雷霆驟然來到了景添的面前。

  隱身于次元空間的景添,本來還沒拿這道雷霆當回事兒,然而卻未曾想,這道雷霆居然破開了他所創造的次元空間。

  雙眼驚訝地睜大,不過景添反應飛速,瞬間抬手一抓,將襲至面前的雷霆抓在了手里。

  麻、癢、針刺,激烈的感覺從手心上傳來,令景添頓時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雷霆之上。

  腦海中瞬間閃過二郎神的資料,景添訝然出聲:“這就是天罰神雷?”

  沒人回應,因為二郎神此時已經駭然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景添那‘手掌雷霆’的姿態。

  要知道,這可是‘天罰神雷’,而并非自然界的普通雷霆,是用來懲罰萬仙的神雷啊。仙人當中根本就沒有幾人敢碰,就算他師傅那輩兒的人想要抵擋,也是用一些法寶將神雷引開,哪像景添這樣,居然抓在手中翻看。

  然而下一刻,更讓二郎神驚駭的情況出現了。

  只見景添將淡紫色的雷霆查看了幾下,而后抓著雷霆的右手,突然化作了雷電之軀。

  就在這時,那一小團‘天罰神雷’,突然仿佛燕歸巢一般,迅速融入了景添的手臂。

  二郎神的眼神很好,他眼睜睜看著景添突然將全身都變成了雷電,而后從右手開始,一層淡紫色的光芒開始快速蔓延,很快便蔓延至景添全身。不過那紫色更淡了,若非二郎神看得仔細,幾乎根本就看不出來。

  “雷、雷霆之軀?”二郎神駭然呢喃:“先天之雷化型?上古大能?”

  一連呢喃三聲,二郎神頓時沒有了任何戰意,心中只剩恐慌,生怕景添這個‘大能’對他出手。

  然而景添此時根本沒心思去關注二郎神怎樣,他如今連驚訝都還來不及呢。

  自從將身軀化作雷電,并將‘天罰神雷’吸收之后,景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雷電規則’之內多了些什么。

  稍微沉下心神感悟,景添猛生欣喜,因為之前在‘漫威’當中所發生的情況,居然再次出現了。

  在感知中,困阻他感悟‘雷電規則’的那道屏障,突然松動了,許多新的感悟涌上心頭,仿佛只要他立即入定去感悟,就必然會突破‘雷電規則’的小成階段一般。

  這種感覺仿佛讓人生癮,不過畢竟景添早已經歷過一次,外加意志強大,因此快速擺脫了這種沖動,回過神來。

  深吸了口氣,景添心中升起一絲不舍,忍不住再次感知天地,想要看看還能否抓住剛才的那種感覺。

  不過剛一開啟感知,景添的身體便陡然一震,目瞪口呆地脫口一聲:“我艸!”

  景添的聲音雖然沒有傳出‘次元空間’,但二郎神卻看到了景添的口型,雖然不解那‘我曹’是什么意思,不過還是嚇得他一個激靈,忍不住后撤了半步,打起了全部的精神。

  再說景添,他為何如此失態?

  原來,景添剛一感悟天地規則,卻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的規則居然是那么的清晰。

  雖然無法和‘世界珠空間’的規則清晰度相比,但也可以讓他快速感知到‘規則’的存在了,哪像其他世界,需要他靜心入定,仔細去尋找‘規則’的痕跡。

  心中愕然、欣喜。愕然于這個世界的規則清晰度,欣喜的是,如果在這個世界當中修煉,恐怕需要花費的時間將會大大縮減。

  并且在這個世界修煉,不會出現其他世界那種、感悟規則之后只能卡在小成階段的情況。他估計可以將規則一直修煉到‘中成極限’的程度。

  這太讓景添感到意外而驚喜了,不知多少年了,景添的情緒波動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巨大。

  心率加快,不知多久,景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再看向二郎神,不顧對方那極端戒備的神色,景添張手向前一揮,將創造的‘次元空間’擴大,瞬間將二郎神籠罩了進來。

  沒心思去和對方解釋什么,雖然猜到了大概,不過景添還是瞬間恢復了人形之后問道:“為什么有人要殺孫悟空?你為什么救他?”

  “你…”二郎神當然感知到了周圍的變化,從稀薄近無的靈氣上來看,明顯他如今身處之地、已并非在五行山上了。

  心中更加駭然,二郎神不由想到了‘掌中佛國’之類的神通,不由徹底死心,以他‘太乙金仙’的修為,再也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不、不知何方前輩。”二郎神持槍向景添抱拳,語氣猶豫、輕緩,強迫自己的眼神透露著友善之色。

  “隱世之修,名不告解。”景添知道這是高神秘世界,進來之前他就提醒自己要小心,不能泄露真名。畢竟在‘三十六般天罡變化’中,可是有著大名鼎鼎的‘釘頭七箭’之術。

  “是在下唐突。”二郎神歉意抱拳,而后面色猶豫,語氣遲疑地問道:“在下楊戩,闡教三代弟子,不知尊駕與這石猴可有因果?”

  “原來如此,闡教…”景添略微恍然,看來這個世界果真不那么簡單,是繼承了洪荒的世界。

  二郎神雙眼微亮,從景添的話語中,他聽出景添知曉‘闡教’的大名,這就好辦了,不用怕景添一言不合便出手收拾他。

  “不過闡教與我無關。”景添突然說出讓二郎神再次提心吊膽的話,繼續問道:“我想知道這個孫悟空的事情。”

  二郎神心中略驚,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景添應該是那些上古化型的大能沒錯了,在這個圣人不出的年代,只有那些殘存的上古化型大能,才不會在乎他們道門三教。因此,他必須要萬分小心地面對。

  念及此處,二郎神顯得更加恭敬,再次抱禮道:“前輩容稟,此石猴乃應緣出世,是為我道門償還佛門之因果故。外加天道有感,此世佛門當興,因此,這石猴當有西行天命。”

  景添緩緩點頭:“截教敢爭天命,所以方才那人,是截教想要殺死石猴,阻止氣運西去之人了?”

  “然。”二郎神頷首。

  “所以。”景添看著二郎神繼續說道:“你們闡教只順天命,你才前來保全石猴安危?”

  “前輩慧眼。”二郎神拱手。

  既然二郎神如此承認,那么景添就可以確定了,這個世界果然沒有‘西游記’小說描繪的那么簡單。這場西游,卻是一場被網友們‘剝絲抽繭’了的謀劃。

  想到這里,景添又有些想要裝一裝了,并且因為眼前是‘二郎神’這個傳說中的神人,所以景添到底還是沒忍住,當即嘴角一翹,裝模作樣地抬指掐算了起來。

  二郎神見此,反而暗暗地松了口氣,只要景添可以算到天命,那么他相信,景添這個可以從上古‘茍存’到現在的大能,必然不敢做出違背天道之舉。

  少頃,景添手指一收,眼神戲謔地在二郎神的身上掃視個不停。

  “不知前輩…”二郎神不解景添神意。

  “好個天庭,好個佛門,好個闡教。”景添一連三聲好,令二郎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九九八十一難。”景添輕笑著說道:“大鬧天庭一難,便差點讓佛門的謀劃成空,迫使佛門不得不反欠因果,求天庭和道門配合,在西行途上安排劫難,方才可以分享最后功德。”

  二郎神再次安心,謙虛中帶著驕傲地拱了下手,恭聲道:“雖然天道在佛,但我神州氣運,豈能輕易西去。”

  “呵…”景添輕笑,繼續說道:“一路劫難,佛門有五方揭諦爭功,天庭卻有‘六丁六甲’和‘四值功曹’隨助;佛門有皈依之妖獸下山,天庭不僅坐騎、童子,更有星君攔路,諸仙援手;佛門有菩薩解難,天庭也不落化解緣分,你們爭得倒是很勤快吶。”

  二郎神的心中震驚得沒了邊兒,景添說話間,他不得不連番地對景添更加高估,因為景添僅僅掐算了那么一小會兒,就將許多連他都不清楚的計劃說出來了,那么景添的修為到底得有多高啊。

  神色更顯恭敬,二郎神拱手應是道:“天命不可違,然小勢可改,雖此世佛門當興,但我道門謀劃,不使功德多去,此西游后,佛門所得之功德當微,興盛虛妄而已。”

  “嗯,佛門多了一個功德佛,一個斗戰佛,外加一個使者、一個羅漢,哦還有一天龍菩薩。”景添戲謔地輕笑道:“不過除了一個金蟬子,其他四個卻貌合神離,不知其心究竟在不在佛呢。”

  “前輩慧眼。”二郎神再次恭維。

  “不過…”景添一個轉折,打量著二郎神說道:“道門的功德,怎么都讓你‘闡教’拿了去,雷公和電母,哪吒和你這二郎神…光說你,便先有擒拿石猴之功,又有如今的保命之恩,將來,還有一場九頭蟲之難,而那哪吒也不差多少…截教之人呢?”

  二郎神聞言神色一整,沉聲說道:“那一脈不知天命,妄想壞我道門謀算。若讓他們插手,恐怕最后一如當年封神,讓佛門拿了最大勝果。”

  “呵…也是你們闡教太獨貪了些。”景添搖頭,嗤笑輕聲。

  二郎神想要反駁,不過張口之后卻想到了景添的身份,因此只好將話又咽了回去,一副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的樣子。

  “算了,那是你們的事。”景添見此也沒了興致,看向二郎神手中的‘三叉兩刃槍’,開口說道:“給我看看你的兵器。”

  “這…是。”二郎神猶豫,不過想來景添這樣的‘老怪物’什么沒見過,怎么可能貪墨他的寶兵,因此立即用雙手將長槍托起。

  景添抬手一招,‘三叉兩刃槍’便飛來了手中,頓時感覺雙手一沉,上萬斤的重量壓在了手中。

  微微瞇眼,景添用心神感知,很快便失望地搖了搖頭,發現這靈寶當中并沒有他所期望的完整規則存在,僅僅是初級的堅固、重量等分支規則罷了。

  抬手將‘三叉兩刃槍’扔回了二郎神楊戩,景添開始琢磨,看來必須要為這一場意外,重新在這個世界安排一些行動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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