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有些潮濕的地下坑洞之內,盤坐的景添慢慢睜開雙眼,緩緩而又深深地呼吸,置換體內濁氣。
低頭,看向手中托著的似玉般晶體,景添不禁滿意地微微一笑,接著將之放在了地上。
靈魂規則中、心靈系支脈的幻象法則,步入了幾近小成的階段…
念頭一動,景添身形瞬間消失,方圓兩米的漆黑坑洞之內,重新變得寂靜。
外界,景添現身而出,雙腳踏在了草地之上,轉頸回首,向身后的古井看了一眼,又用神識大范圍掃描了一下,接著景添再次消失不見…
不知多少天前,景添離開了兩只尾狐所在的黑石洞,不過他并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附近的古井旁,在地底埋寶處開了個可以容身的小洞,而后隱身其中,開始感悟那塊可以令古井‘生靈’的寶物。
果不出景添所料,那塊拳頭大小的晶體靈物,所內含的、確實是有關靈魂的規則。
如此,景添便開始入定不知時轉,直至今天醒來…
話歸正題,且說景添一路辨別方向瞬移,幾次轉瞬過后,在一處郊外現身出來,轉為步行前進。
很快踏上官道,又不久,來往人流變得密集。
半刻鐘之后,景添穿過了上掛‘河陽城’石刻的城門,走進了城內。
放眼望去,人流密集接踵,叫賣熱鬧而繁多,不愧為大型重城,要比之前的那個小鎮熱鬧多了。
一路向城內深入,這次景添的腳步不慢,雖然他仍舊時常留步,但只有見到陌生、新鮮的攤位才能吸引到他的視線。至于其他攤位、則是要么無法令景添提起興趣,要么就是他已經在之前的小鎮內看過了。
不久之后,景添循著由靈敏嗅覺所捕捉到的香氣,在一座大型酒樓門前止步。
“山海苑,原來是這里。”景添仰頭看著牌匾,輕喃一聲。
“客官…”門前一名候客的小二見到了景添停步,因此立即笑臉迎上前來,就要招呼。
“貴賓三樓,給我安排一個雅座。”景添開口打斷了小二的招呼,揚手扔出一塊大約有一節拇指大小的金子,待小二慌忙接住,景添一邊向酒樓內走去,一邊說道:“招牌菜來個八熱四涼一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當先取來一壇。”
小二愣了一下,不過立即回神,當即面色欣喜,暗道這是碰到大客戶了。因此連忙轉身快步跟上,略微躬身隨著景添進入酒樓內部。
入得大廳,小二一邊高聲向掌柜報著菜單,一邊再次加緊上前一步,來到景添身側略后的位置,躬身攤手,敬引上樓之路。
循樓梯上了二樓,裝修景致頓時大變,到處富麗堂皇。景添僅僅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在小二的恭敬指引下,繼續上樓。
三樓的裝修風格再次變化,紅木橫梁、到處雕龍畫鳳,格局風雅。
景添跟著小二來到了一處臨窗的桌前,在對方的侍候下落座。不等他打量周圍,另一名小二已經捧著一個‘一斤容量’的漆色壇子、快步來到了桌前。
向景添詢問過后,小二開啟壇口,頓時一股濃郁而幽香的酒氣擴散開來,令人精神一震。
一杯顏色略微有些乳白的美酒倒上,景添光看著便贊了聲好。端杯飲下,深得留香,令景添再次頷首稱贊,道了聲‘好酒’。
很快,其他各色珍饈接連被小二端上,景添滿意十足地開始了品嘗…
不知慢慢品味了多久,景添一個不經意瞭望窗外的隙間,突然飲酒的動作一頓,放下酒杯輕咦一聲。
瞳孔放大,極遠空中的景象映入眼內,卻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之人,腳踏一根漆黑長棍,自高空中飛逝而過,快速鉆進了云層。
景添略微蹙眉,神識瞬間擴展,籠罩了極大的天地,當即便是再次愣住。
“已經到了這時么…”徹底放下酒杯,景添略微蹙眉呢喃,神識辨析,在青云山脈的范圍內,標注了眾多邪派修者。
神識掃望青云門內,只見眾脈首座齊聚通天峰大殿,做客的還有一些他派修者,以及眾多光頭佛修。
顯然,劇情已經來到了青云事變,張小凡叛門而去的階段…
此時,青云大殿之內正在進行著嚴審張小凡的劇情,噬魂棒已然上繳,正擺在道玄掌門身旁的茶幾之上。
張小凡伶仃跪在大殿中央,面色可憐、凄苦地垂首,兩旁首座和來客面色各異。
景添察覺至此,不由微嘆一聲,抬頭向不遠處侯立的小二招呼:“結賬。”
“公子。”小二連忙快步而來,躬身拱手:“您的餐資還有剩余,請隨小人下樓去取。”
景添剛要說話,突然雙眉再蹙,落下一聲‘賞你了’之后,突然消失了身影。
小二一驚,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此情此景,那么景添顯然便是修仙中人了。這名小二當即按下了驚心,笑著暗道一聲‘好運’。
同一時間,青云通天峰的‘玉清殿’內。
道玄掌門看著正跪在下方、死不認錯的張小凡,不禁怒火攻心。
偷學他人功法是正道大忌,之前道玄掌門已經話里話外地隱晦提醒,讓張小凡說點什么出來,然后他好琢磨著為張小凡開脫。
但張小凡居然死犟,悶葫蘆似的一個字都不說,偏偏還一副我就是學了佛家功法的表情,簡直就是嘴上不承認,其他外在表現卻完全就是不言而喻、不打自招的樣子。
這讓道玄掌門想要周旋一下的余地都沒有。
這本來就夠氣人的了,更讓道玄掌門怒火攻心的是,兩邊居然還有首座和精英弟子在為張小凡求情。
換做平時的其他事還好,但眼下是什么情況?是犯了大忌、犯了規矩根本的事態,是多說多錯的場面。這樣一來,這些個求情的人、豈不是在丟光青云門的臉面,敗壞青云門的名聲么?你讓在場的焚香谷和天音寺的人怎么看?
氣急攻心,不知不覺之下,道玄掌門的靈覺被一股煞氣所影響,令他的情緒更加爆發,當即向張小凡爆喝出聲:“孽障!你說不說!”
“弟、弟子不能說…”張小凡搖了搖頭。
這句話,仿佛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道玄掌門周身‘轟’地一聲法力外放,將周圍桌椅掀飛,令殿內爆開了一股劇烈的沖擊波。
“孽障!刺探他人秘法!犯我正道大忌!今日便將你正法!給天下正道一個交代!”道玄掌門大喝的同時,暴怒地抬起手掌,就要向張小凡砸下。
“師兄不要!”
“掌門手下留情!”
許多人驚呼出聲,卻來不及救援,因為誰都沒想到、道玄掌門居然說殺就殺。
不過有一人例外,那便是站在道玄旁邊的蒼松道人。在道玄掌門抬手欲壓的剎那,蒼松突然快速擋在了道玄面前。
“師兄!冷靜!”蒼松大喝。
“閃開!今天本座必要殺了這個孽障!”道玄瞪眼怒喝,另外一條手臂抬起,就要去推開蒼松,同時繼續目疵欲裂地瞪向張小凡。
蒼松始終觀察著道玄的表情,眼見于此,立即作勢蹌踉,而后又趕緊抱住了道玄。
就在道玄想要繼續掙扎的剎那,突然他的眼神一凝,后心之處感到了一點刺痛,同時懷中的氣機冰冷、寒寂,明顯的殺氣。
“你…”道玄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緩緩轉頭,看向正環抱他身體的蒼松道人。
而蒼松道人此時同樣面色愕然,沒有對視道玄,反而雙目發直地看著道玄背后。
“天尊!”眾首座的驚呼、令道玄掌門回神,瞬間脫身遠離了蒼松道人,這才凝目看去。
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狀靈寶,正被景添捏著刀尖兒停在空中,而匕首的手柄,則正被蒼松道人抓在手里。
“蒼、蒼松…你…”道玄再次呆滯。
“天、天尊…”蒼松卻沒有理會道玄,而是震驚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景添,眼神中萬般復雜。
“蒼松!你做什么!”其他首座終于回神,立即爆喝出聲。
蒼松被眾多吼聲震得渾身一抖,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咬牙向景添低喝:“天尊!放開!此中因由復雜!你只需專心帶領我青云門繼續壯大便好!不要管其他閑事!”
“哎…”景添微微一嘆。
蒼松這人忠誠,感恩知報。
蒼松年輕時,同門弟子中出現了一個叫做‘萬劍一’的天才,修煉快,修行高,服懾全門。
同樣是七脈會武過后的出山歷練,萬劍一便帶著蒼松、梁正商、曾叔常、水月大師、田不易幾人外出,一路之上精心照顧,幾度救命,并有傳授之恩。
此后這幾人便對萬劍一崇拜了。直到一場大變,萬劍一被人‘奪去’了掌門的傳位,由道玄真人升任掌門,并將大罪加身的萬劍一‘處死’。
梁正商幾人因為各種原因而妥協了,但有一人卻沒有,而是將仇恨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直至百年過后的今天,這才爆發出來,偷襲道玄掌門,想要為萬劍一報仇、求一個公道。
在景添眼里,蒼松道人值得佩服,值得可憐。佩服其百年的矢志不渝,可憐其百年的誤會,由此便有了這一聲嘆息。
此時,蒼松聽聞嘆息,卻不見景添松手,頓時暗咬牙齒,另一只手瞬間掐訣,御劍攻擊。
瞬間,一柄飛劍青光暴漲,從站在不遠處發呆的林驚羽背后飛起,眨眼向景添的腹部刺來。
雖然飛劍的來勢兇猛,但景添卻可以預測其攻擊的位置,只是他小腹的無關緊要之處罷了。
顯然,蒼松此擊留手頗多,無論怎樣,蒼松心里都是有著青云門的,不想殺害景添這個可以帶領青云門更加崛起的人物。
“蒼松爾敢!”田不易爆喝,手拍腰間,御劍紅芒。
“蒼松住手!”水月大師等人同樣厲喝,紛紛從‘空間袋’中招出靈寶,向蒼松的后背攻擊,圍魏救趙。
“混賬!”道玄更是暴怒呼喝,欺身拍掌,目標直指蒼松胸口,已然下了殺心。
可惜,畢竟蒼松有著先手的優勢,因此,不等其他人的援手到來,被蒼松所控制的‘斬龍劍’、便已經從景添的腹部穿透而過。
其他人眼見此景,無不目疵欲裂,加劇催動靈力,令攻擊的速度再次提升。
反觀蒼松卻面色發愣,因為他看得清楚,斬龍劍所穿透的仿佛只是一個影子罷了,整個劍身卻是直接從幻影之內穿過,劍身沒有半瞬消失。
不過他沒時間去多想,因為其他人的攻擊已經來到了他的背后,他必須要躲避了。
當即,蒼松用力縮手,想要將匕首從景添手中抽回來,不過卻碰到了無比巨大的阻力,令他徒勞無功。
不及多想,蒼松立即大喝一聲,松開匕首,想要閃避。
不過下一刻,景添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同樣松開了捏著匕首的指尖,而后手掌一探,瞬間抓住了蒼松的手腕。
“你!”
蒼松只來得及驚愕一聲,下一瞬,眾脈首座的飛劍、法寶,道玄掌門的全力一掌,同時落在了蒼松的身上。
掌力和靈寶光芒爆開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蒼松和景添居然完好無損,仍舊姿勢不變地站在原地。
反觀眾多攻擊,無不從蒼松身上穿透了過去,甚至眾脈首座的飛劍、在穿透蒼松之后又收手不及、連帶著將景添也一穿而過。
如此景象,哪能不令眾人驚呆。
從蒼松偷襲道玄掌門,到景添突兀現身、直至如今的場面,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
而這一分鐘的變故,卻令‘天音寺’和‘焚香谷’這兩派之人看傻了眼,無不瞠口結舌,瞪大了雙眼,半天無法回神。
就在這時,道玄掌門當先回神,驚詫地再次探手,抓向了蒼松的身體,結果手臂就這么透入了蒼松體內,抓到的只有空氣。
“這…”道玄又楞,其他人也瞪大了雙眼。
“哎…”景添突然嘆息一聲,看向道玄掌門:“外敵來襲,速去整陣備戰,事后去后山祠堂尋我。”
話落,景添和蒼松的身影突然變得飄忽,一息之后,消散不見了蹤影。
“吼——”不等眾人回神,殿外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獸吼,內含憤怒之意,令殿內的眾位首座們一驚。
“是靈尊!”曾叔常驚呼一聲:“不好!天尊說有外敵來襲!”
仿佛應景一般,殿外突然響起了大亂之聲,眾多青云門弟子無不驚呼‘魔門來襲’,伴隨呼喝慘叫,顯然已經開戰。
“混賬!”道玄掌門立即想到了什么,顯然,必定是有人勾結魔門,否則不可能這么容易便讓魔門攻到了近前。又顯然,勾結魔門之人、必定便是蒼松道人了。
想到這里,道玄掌門再次心神失守,心神被一股煞氣更加深度地影響,令得道玄掌門面目有些猙獰,額間青筋鼓脹。
“眾同門!隨我殺敵!”道玄掌門爆喝,身形瞬動,帶著爆裂的風壓沖出了殿外。
其他人紛紛回神,各自取出武器,冰冷著臉色向殿外沖去,很快,打殺之聲響起…
通天峰后山,道路一分為二。一條是通往‘幻月洞府’的道路,另外一條,則是通往祖師祠堂之路。
一陣波紋自岔路口的空氣中泛起,打亂了后山的寧靜與安詳,幾只青鳥站在樹上望見,不禁歪頭細看。
下一刻,兩道身影自波紋中出現,令得樹上青鳥受驚飛起,帶起了更多的山禽小獸。
兩道身影快速變得清晰,不過兩人的身體仿佛幻影,居然可以從前方看到后方景象。
此二人,正是景添和面色驚愕的蒼松道人了。
“這…”看清周圍景象,被景添抓著手腕的蒼松道人不禁更加愕然。
不過未等蒼松說更多,兩人的身影便快速變得凝實,不再透明。呼吸間,兩人的身體完全從空間中脫離,恢復了肉身。
察覺到此,蒼松連忙用另一只手向身體摸索,驚異之色未改。
不等蒼松查明情況,景添卻已辨別了方向,帶著蒼松再次瞬移消失。
再出現時,兩人已經處于了一間祠堂之內,堂內香氣繚繞,供桌上擺著許多牌位,上列各代掌門和首座的名字。
“咦?”不等蒼松道人再次看清周圍環境,突然堂內響起一道驚詫之聲,一名拿著掃帚、正在緩緩掃地的老者,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向景添和蒼松看來。
便在這時,景添終于放開了手掌,不再抓著蒼松手腕。
“你們…哎…”身穿樸素長袍的老人忍不住開口,不過看清蒼松面容之后語氣一頓,轉為嘆息一聲,而后繼續問道:“你們是如何憑空出現在此的?”
“你…”蒼松已經認出了這里是什么地方,聞言看向那名掃地老人,不過當即便是一愣,繼而雙眉深蹙,目光驚異地在老人面上不斷打量。
景添見此微微搖頭,邁步走至供案之前,負手掃視上面的排位,更是看向供在最高處的那塊排位,看著上面的名字,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了兩千年前的畫面。
掃地老人同樣不再開口,只是面色頗為復雜地看著蒼松,繼而神色恢復了平淡。
反觀蒼松,就那么楞在了那里,半晌突然激靈靈回神,深吸口氣,語氣顫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你、萬師兄?”
“哎…你我都老啦。”掃地老人沉默了一下,這才感嘆地輕聲回應。
“萬、萬師兄?萬師兄?萬師兄!”蒼松呢喃,繼而疑問,最后肯定地大喊出聲,面色雖然摻雜著不敢置信,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蒼松…師弟。”掃地老人便是萬劍一,他這聲有些猶豫的稱呼,頓時令蒼松道人的心神完全失守…
與此同時,通天峰前山廣場。
道魔兩相對立,一方面色凝重、戒備,另一方各自戲謔輕笑,表情弒殺地掃視所有青云門人。
“鬼王宗、合.歡派、萬毒門、長生堂…”道玄站在正派位首,掃視著所有魔門之人,頗有些咬牙切齒地低喝:“想不到除了落寞的‘煉血堂’、你們魔門四派全到了!”
站在魔派眾人之首的,是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中年人,此人形象不似其他魔修之人那般,讓人一看便不覺好人,反而有一種濃濃的員外、書生氣質。
此時聞言,不由莞爾一笑,輕聲開口,話語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道玄掌門,上次一戰,隔見或久了。”
“鬼王!是誰給你的膽子!敢來侵犯我青云山門!”道玄掌門厲喝,神態和語氣反倒對比著落入了下風,令眾位首座頗有些不解,紛紛快速向道玄掌門掃視一眼。
“哈哈!道玄!你之言謬矣,攻打你青云門罷了,何須有多大膽量!”鬼王身邊,那名身穿血綠色長袍的耄耋老人、突然大笑著開口,斑褶的老臉一副不屑之色。
“毒神!”道玄低喝:“忘記百年前的教訓了嗎!還敢來我青云山放肆!”
“哈哈!仗著地利、欺我勢單罷了!”毒神再次大笑,不過眼神卻十分怨毒,盯著道玄大聲說道:“如若公平對戰!定將你毒噬成灰!”
“放肆!”許多青云門人厲喝。
一聲佛號響起,‘天音寺’眾人之中,走出一名面色祥和的老僧,來到道玄身邊合十說道:“道玄師兄,自古邪不勝正,我天音寺一脈、從來便與青云門并抗妖魔邪道,若有差遣,盡管吩咐。”
“多謝普泓大師!”道玄面色略顯輕松,連忙道謝。
“我焚香谷自不會落后于人。”又是一人從隊伍中走出,來到了道玄掌門的另外一側站定。
“多謝上官策道友!”道玄同樣致謝。
“哈哈!”毒神再笑,不屑之色未改,用那枯骨般的手指連連點著正派諸人,嘲諷地說道:“百年前,我圣教前輩便是以一門之力、獨對爾等三派,今天我四圣門齊至,你們難道還心存妄想嗎!?”
正派的高手們不為所動,但許多弟子卻面露憂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