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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鎮

  晚霞映天,無云卻憑空霹靂,一道雷蛇自天際間一閃而逝,若非那巨大的轟鳴奏響,見證者無不以為是眼花一場。

  青云山脈以東、大約三千多里的位置處,傍晚的幽色突然閃亮了一瞬,待白光消失了幾息的功夫,天上這才隱約出現了一陣轟隆隆悶響,漸漸消散。

  一處千米高左右、黑石光禿的山巔頂部,人影隨墜落的雷蛇而凝聚,白色長衫輕擺,墨色長發隨風高高飄蕩,正是說下山便下山而走的景添。

  一路‘雷元素化’趕路,上一刻還在青云山,幾息間出現在了三千里之外,這種移動方式令頭一次嘗試的景添感到很新奇,還有那么一絲‘過癮’的意味。

  用了幾息的時間回味,景添這才重新凝神,低頭向腳下山脈望去。

  腳下是一座千米多高的黑色石山,從半山腰以上,綠色的植物便漸漸缺少,黑、灰色的巖石暴露于外。

  山峰周圍,還有五座兩、三百米高的小山峰,圍繞著主峰形成了一片小型山脈。

  這,便是被外界稱之為‘空桑山’的所在,那個‘萬福古窯’便處于這里。

  之所以來此,卻是因為景添觀看了張小凡和陸雪琪的比武之后、想到了這里的一個寶貝,那便是這個世界女主角碧瑤所有的那個金玲。

  ‘合歡鈴’的功用主要在靈魂方面,可以化靈為實,形成強大的防御。雖然路子有些歪,但總歸是和‘靈魂規則’有關。

  景添如今正在參悟的便是‘靈魂法則’,正好他感悟無門,又正好靈寶可以輔助規則的感悟。因此,雖然這個世界的靈寶等級太低,起不到太大的輔助作用,但有總比沒有強,所以景添這才迫不及待地趕來此處…

  山頂,景添收回瞭望的視線,緩緩低頭,神識瞬間擴散,向下方探查。

  很快,一座深邃的山洞便暴露在景添的神識之下,內里倒掛著數不盡的吸血蝙蝠,大的幾乎有成年人大小、仿若成精,小的也有拳頭大小,呲著獠牙,不時發出聲波尖叫。

  景添沒有停下探查的動作,神識繼續向山洞內部深入,遍查條條迷宮般的分岔山洞。

  掃過那些‘聚陰顯形’的幽靈,又掃過幾名魔教的修行者,很快,景添自一條山洞岔路中,找到了那座深入地下的黑色深淵。

  下一刻,山頂的景添瞬間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已經處于‘死靈淵’的崖邊。

  無形的‘霸王色霸氣’擴散,令周圍撲上來的兇惡陰靈無不慘嚎著退去,景添懶得搭理,神識繼續向死靈淵之下探查…

  好吧,雖然如今景添已經不是那么怕‘鬼’,但‘鬼’這東西終歸令他無法適應,所以他才‘自欺欺人’地懶得搭理…

  言歸正傳。

  通過層層的濃霧,神識向下方探測,幾百米之后探到了深淵底部。頓時,一片寬廣無際,仿若海洋的地下湖泊呈現在景添的神識之內。

  右腳向前方的懸崖之外邁步,下一刻,景添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死靈淵的底部被人稱作‘無情海’,是不知多巨的地下湖。死靈淵之下的這片‘海域’僅僅是無情海的一部分而已,還有另外由支流形成的海洋、座落在其他地下空間。

  景添再現身時已然出現在海面之上,腳踏微波,身形隨波濤緩緩起伏。

  或許是‘聞’到了人氣,一條模樣猙獰的巨大魚怪突然破水而出,張著布滿倒刺般利齒的巨口,魚躍著向景添咬來。

  景添沒有轉頭,左臂隨意地向外一揮,手背擊打在了空氣之上。

滋!嗡  鐵板烤肉般的聲音響了一瞬,接著便被嗡鳴之聲吞沒,一道無形的波動自空氣中散逸開來,瞬間將魚怪穿透。

  下一刻,魚怪的動作突然停頓在了半空,接著,魚怪的身體于無聲無息間快速泯滅、消散,最后化作一絲了電火花,徹底灰飛煙滅。

  這便是‘規則’的威力。

  景添的這次隨意一擊,卻是運用了他那幾近小成的‘雷電規則’,瞬間將一片區域的所有物質元素化,不僅那條魚怪,就連空氣都被景添‘扇’成了雷元素。

  可見,景添的實力已經提升到了什么樣的層次…

  魚怪連小插曲都算不上,景添繼續神識外探,籠罩了整個地下空間。

  發現了碧瑤和那些‘鬼門宗’的魔修,景添的神識卻毫無停頓,直接一掃而過。同樣,對于那數量仿若無盡的陰靈、以及那些模樣猙獰的各種怪獸,景添同樣沒有任何心思搭理。

  仔細遍尋整個地下空間的所有樹木,一根根排查,終于,景添找到了一顆‘根下有空洞’的大樹。

  眼神微喜,景添再次消失不見,通過‘空間規則’跨越了空間,出現在那顆大樹的旁邊。

  神識下探,進入山石內部,隱藏其中的‘滴血洞’再無秘密。

  身影再次消失不見,瞬間之后,景添出現在滴血洞的最深處,一座中等大小的石室之內。

  石室的左側堆著一堆廢棄的兵器,殘缺生銹,落滿灰塵。而這堆‘垃圾’的最頂部則壓著一柄巨斧,光斧面便有一米長寬之多。

  對這柄‘開啟脫離通道機關’的巨斧、景添僅僅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轉頭看向石室右側的那些架子。

  架子上一格一格地貼著標簽,標簽大多風化、字跡模糊,僅剩那些勉強可以看清的,寫的都是一些法寶的名字,諸如“五岳神戟”、“觀月索”、“離人錐”等名稱。

  景添同樣懶得細看,而是將視線直接轉向了架子末端,最后一個空格。

  內部不像其他空格那般空無一物,而是有著一個小鐵盒子,密閉封塵,沒有標簽標注。

  景添嘴角一翹,右掌托起。

  下一瞬,一只金色的鈴鐺突然出現在景添手心之上,卻是他用‘空間之力’直接將鐵盒內的東西取‘搬運’了出來。

  “合歡鈴…果然不錯。”景添打量手中鈴鐺,稍作感知,發現果然可以幫助他更加清晰地感悟‘靈魂規則’,當即心情大好。

  捏起金玲搖了搖,一陣清脆悅耳的‘叮當’聲響起,在整個石室之內回蕩。景添再次微微一笑,身形消失。

  石室由一條通道向外延伸,而隔著厚厚的石壁,還有另外一條通道,連接著另外一個石室。

  景添瞬間顯身于此,視線放在了石壁之上。

  “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靜默片刻,景添便將石壁上的‘天書一卷’看完,卻失望地搖了搖頭。

  本以為‘天書一卷’做為總綱,會闡述什么天地至理,像洪荒‘黃庭經’那般闡述什么‘規則大道’呢。

  結果卻很令景添失望,因為這卷‘總綱’和青云山的那部‘天書’換湯不換藥,闡述的仍舊是‘煉體’、‘煉氣’、‘煉神’之法。

  高明之處,無非是講明‘精氣神’合一的重要性,以及一些令三者合一的修行之法。

  景添失了興趣,再次掃視整間石室之后,揮手扔出一個蒲團,盤膝坐下,將金鈴托在了手中。

  緩緩閉上雙眼,景添開始借助金鈴來感悟‘靈魂規則’,很快入定。

  有了金鈴相輔,天地中的靈魂規則開始變得清晰。但清晰的并非是整條‘靈魂規則’,而是其中的一條‘微小支脈規則’變得透徹、其他支脈仍舊模糊不清罷了。

  短短的功夫,景添便將這條微小而又單一的‘靈魂支脈規則’領悟,達到了小成階段之前的瓶頸,再也無法深入。

  有些惋惜地退出感悟狀態,景添微微一嘆,低頭看了看手中金鈴。

  結合看過的資料和小說,景添心中有了一些猜測,以‘洪荒’來定檔次的話,他感覺手中金鈴應該是‘后天法寶’的檔次,內里所含‘規則’只有整體規則的一個分支,并且還不能助人深度領悟。

  那么之上的‘后天靈寶’,估計所含的規則便可以讓人突破‘規則小成’階段,繼續深入領悟了。

  而‘先天法寶’,則可能包含著完整的‘支脈規則’。相對應的,‘先天靈寶’則包含著一條完整的主規則。再高的檔次估計也有,但那就不是景添可以妄加猜測的了…

  手中把玩著金鈴,半晌之后景添微微一嘆,幽幽自語:“看來,終究要去那些變態的世界一行…”

  話音剛落,景添便是微微一愣,卻是他那靈敏的耳力聽到了腳步聲。

  神識向外一探,原來是張小凡和碧瑤來了。顯然,對于景添來說的入定片刻,外界則已然過去了很久。

  景添了然之后微微一笑,手一抖,令金鈴消失不見,卻是被他送回了原處。

  畢竟金鈴內包含的‘分支規則’已經被他領悟完畢,‘合歡鈴’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索性就不去破壞劇情了。

  神識觀察著剛剛真正進入‘滴血洞’的二人,景添嘴角一翹,抬手向身后的‘天書石壁’一指。

  無聲無息間,天書下方出現了一行字跡:天尊留書,以待有緣。

  無聲哂笑,下一刻,景添消失不見。

  外界,空桑山頂,景添再次重現于此,負手挺立,神識觀察著‘滴血洞’內的張小凡和碧瑤二人。

  兩人的軌跡沒有絲毫變化,碧瑤拿到了‘合歡鈴’,而張小凡則仍舊見到了天書總綱。

  不過令景添失笑的是,張小凡見到天書下方的留字之后,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疑惑、不解、猜測、不敢置信…都快趕上川戲變臉了。

  “呵呵呵呵…”一連串的輕笑被景添發出,少頃收起笑聲,景添思索著呢喃:“沒有諸般經歷,便也無法變成那個心性成熟的可憐人…”

  停頓片刻,景添抬頭向遠方望去,再次呢喃:“不過,這世間的悲劇還是少一些比較好,也罷,便去隨手一翻。”

  話落,景添邁腳踏步,空氣中波紋泛起,平靜之后,景添的蹤影也消失不見…

  空桑山以北,大約百里之處有著一座小鎮,鎮口埋著一座石碑,上刻‘小池鎮’三字,官道之上人來走往。

  一道顯得鶴立雞群的身影緩緩從官道遠處走來,風度翩翩,公子氣度,暇然步行,面帶親切笑意。正是自幾里之外尋得無人處現身的景添。

  此時,過往行人無不向他矚目,但卻沒人做出規避的動作,因為剛剛生出自卑之感,便被景添臉上的溫暖笑意給驅散了,因此,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了贊嘆之感。

  景添雖然步行而來,身上卻不染一絲風塵,矚目下來到了鎮口,在鎮碑之旁稍稍駐足之后,便繼續邁步進入了小鎮。

  入鎮之后,人聲漸漸大了起來,路旁兩旁屋舍檐宇,商鋪臨門。不過更吸引人的、倒是些擺攤道邊的小販,花樣叫賣不絕于耳,幾若戲唱。

  此時天光正是大亮,最是熱鬧之時,景添的腳步忍不住放緩,隨著緩進的人流,視線不斷在街道兩旁的攤位間流轉。

  糖人兒、木偶,現實中失傳的技藝雜耍;各色小吃攤邊,學徒各般引客唱喏。往行士夫皆交相賀,細民男女亦皆笑談,往來拜節,淳樸古盛之風盡顯。可謂人間煙火,世情畫卷。

  微笑中,景添突然止住腳步,卻是兩名稚兒奔跑笑鬧,靈活地穿過密集行人,相撞而來。

  微笑著彎腰伸手,扶住了正向身后做鬼臉,眼看就要撞到他腿上的小男孩,在對方驚楞之下抬手,在對方那沖天辮的頭頂撫了撫,輕道一聲“調皮、小心。”

  小男孩看著景添的風姿,臉上忍不住浮現出親近的表情,不過剛要說什么,卻被后方傳來的歡快叫呼之聲打斷。

  連忙回頭,向正在追來的幼女同伴看去,接著小男孩兒仿佛忘記了景添,再次陷入了歡快的追逃游戲之內。

  一聲‘你抓不到’之后,小男孩兒抱著景添的大腿向后躲去,和追過來的幼女同伴開始了繞圈圈。

  少頃,兩名小兒在笑鬧中松開景添,繼續跑遠。

  “呵…”景添目送著兩名小兒的背影遠去,輕笑之余,心緒有些翻轉,思量著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畢竟如今他的基因應該達到了最高的層次,差不多是時候‘創造’后代了。

  一聲銅鑼將景添的思緒抓回,轉頭看去,卻是街邊的一個雜技班子開始準備新節目、并準備討賞了。

  景添微微搖頭將心思暫且壓下,邁步而去,仗著身高站在了人墻后方,閑情逸致地開始觀看雜耍。

  卻不知十多米之外,一名舉著竿帆的老頭早已注意他多時,如果景添細看的話,定會覺得對方面善非常,因為那老頭看他的目光,和娜美看金子的目光實在是太像了…

  ps:又干了一整天的體力活,整個后背酸疼酸疼,哎,臨時工沒人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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