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南岳震動,舉朝上下人人驚駭無言。
王世充,徐懷安都是跟隨岳氏皇朝征戰天下的鐵血猛將,十數年立下的赫赫戰功早就讓他們立身于南岳軍部十大將領之一。
這等無論輝煌戰績還是個人武力都堪稱光彩的戰將,居然在相隔一日間,連續被斬殺。
尤其是徐懷安,當時發兵攻城,坐鎮數十萬先鋒大軍,可以說各項防護措施都很到位。最后還是難逃一死,直接連帶三千近衛軍被一劍削平。
南岳皇朝爭鋒天下,勢如破竹,從未面臨過如此大的災難,以至于兩大戰將身死的消息傳遞回皇朝后,無人敢相信。
隨即臨水城十萬先鋒軍心渙散,被一鼓作氣的臨水軍乘勢追擊,殺的那叫一個暗無天日。光是大軍倒撤的途中,死在同僚馬下的軍甲就有數萬之眾。
最后活著回到南岳軍營的先鋒軍不足萬人。
“我南岳皇朝征戰數十年,幾時遇到過如此慘烈的結局,到底發生了什么?”
消息第一時間被傳遞進朝廷,舉國上下開始徹查這件事。隨著一封又一封前線戰報的匯集,梳理,才得到一條驚人的消息。
徐懷安是被一劍斬首。
不是突襲,不是暗殺,而是當著數十萬大軍的面,一劍挑殺。
“大魔神?”南岳皇朝的掌舵者中山皇極為震怒的看著手中的戰報,一臉寒霜氣,以至于殿下的各方朝廷高官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給我查出這人的底細。”中山皇怒聲道。
當下一位將領沉聲道。“已經查出來了。據傳此人是七十二魔域的一位大魔頭。旗下更有擁有一支號稱戰天盟的幫派。是魔道魁首人物。”
“魔道魁首人物?”中山皇眉頭深皺,“那就是說,他是修煉系的人物?”
將領點頭,默不作聲。
“既然如此,我南岳皇朝與他有何深仇大恨?修煉界和凡俗皇朝向來進水不犯河水,各自過各自的,他這番出手圖什么?”中山皇還是不接。
畢竟這片疆域浩大,有人修煉求長生。有人則鐘愛征戰沙場,建立自己的皇朝霸業。雖然彼此間相互交融,但基本上沒有大的矛盾沖突。
這一次魔道魁首霸氣出手,兩日滅了十大戰將之二,這簡直是生死大仇,更是對南岳皇朝的羞辱。
先前說話的將領沉思一晌,繼續道,“據傳這位叫做大魔神的人物是為天下蒼生討要一個公道。徐懷安喜好殺降,屠城更是二話不說,令這位大魔神非常不爽。”
“他這是為天下蒼生出頭。因為徐懷安屠城有悖人道。”
“人道?為蒼生出頭?”中山皇怒極反笑,“一個魔道人物。手上沾染的性命只怕他自己都數不清。裝什么天下大義,為天下蒼生?”
中山皇覺得這等解釋太荒謬,相當于賊喊捉賊。
“陛下,現在怎么辦?”有人擔憂問道,畢竟大魔神已經出手,未必就只針對一兩人,只怕余下的幾大戰將都有性命危險。
中山皇撫摸眉頭,“既然是修煉間的高手,那就按修煉間的規則處理。”
“但此人修為高深莫測,需要好生安排。這樣吧,傳朕旨意,讓趙天奇迅速返回,順帶將我皇朝那只修煉者足見的軍隊派遣出去。”中山皇命令道。
南岳皇朝此些年靠著豐厚的好處,收攏一些不弱的修煉者,境界都很高,這一次傾巢而動,想必大魔神此舉真的讓他怒了。
“這戰天盟一并滅了吧。”中山皇咬咬牙,認為斬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務必將大魔神的勢力連根拔起。
殿下有人蹙眉,“不是圍剿他一人即可?還要派軍去七十二魔域?”
“七十二魔域與我南岳相距太遠,根本就威脅不到我南岳,去追剿他們是不是太莽撞了?”
七十二魔域與南岳皇朝相處兩個方向,距離以萬萬里計算。即使現在策馬奔騰,夜以繼日的趕赴也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抵達。
“朕讓趙天奇回來,就是要帶一只遠征軍去七十二魔域。”中山皇一拍桌下龍椅,大喝道,“犯我南岳者,雖遠必誅。”
此話一出,滿朝無人敢吱聲。
然而不等退潮,一封加急戰報被遞送過來。
御前傳令官一臉凝重神色,進殿后還沒來得急站穩就哐當的跪下,“稟告陛下,趙大將軍被人堵在了路上。”
“什么?”中山皇大吃一驚道,“到底怎么回事?如實說來。”
“趙大將軍今日上午接到八百里加急后,立馬動員軍隊啟程,可不想才連續奔襲一百里,就被一人攔住了。”
“一人?”中山皇神色很不好看,猜測道,“那人是大魔神?”
御前傳來官深深低下頭,一時間不敢回復。
滿朝文武百官,無一人吱聲,全場一片死寂。
王峰出手剪除徐懷安后,并無再出手的必要,奈何半路碰上了南岳的軍隊,一打聽才知道是趙天奇部眾。
他不熟悉這些凡俗皇朝的流程,但知道這個人在整個南岳皇朝都有威望,排名在十大戰將中位列前三。
所謂因緣巧合,既然遇上,王峰索性就出手了。
一條冰冷的長河,經歷數日困寒的已然結冰,附近極少有人出沒。沿著冰水侵蝕的山道,數萬大軍迅速推動。
相對于徐懷安的前鋒軍,這支軍隊身上沾染的殺伐氣更為凌冽。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比冰天雪地更陰寒的氣息。
“嗡”
一棵干枯的枝椏上,王峰食指輕輕點動,兩指間頓時發出一股猛烈的鏗鏘聲,恍若神兵利器出鞘。以至于數萬大軍猶如驚弓之鳥,當下就有上千人抽刀,嚴陣以待的向前推進。
不多時,各大軍甲便看見枝椏上一臉淡然的王峰。
王峰雙臂懷抱,斜靠著一根最大的枝干,仰頭望天,不與這些軍甲對視。但全身無端溢出的磅礴氣息,令這些軍人不得不重視起來,甚至多了一絲警惕。
這兩日南岳接連吃敗仗,讓軍心不穩。
“閣下何人?為何攔道?”一位年輕的軍官跨馬上前,提著手中的戰刀指向王峰,語氣低沉的詢問道。
軍人揚刀代表的是示威的意思,年輕軍官雖然極力克制,但表現出現的敵對意思,全在這柄高高指向王峰的刀里。
王峰懶得啰嗦,食指微微一動,一束光憑空飛躍,隨即哐當一聲觸碰到這柄戰刀上。
“咔哧。”戰刀顫動,隨即塊塊決裂。
年輕軍官猝不及防,立即被一股反震之力彈得虎口發麻,而后提刀的右臂猛然炸裂,帶出殷虹色的血跡。
“嘶嘶…”
這一幕令在場的數萬軍人大為吃驚,這簡直是神來之光,令他們不敢相信。畢竟是軍人,他們擅長的向來都是群戰,單個戰力并不強。值此之際看到當下場景,免不了吃驚。
“讓你們的大將軍出來見我。”王峰撇撇嘴,轉頭看向數萬大軍。他的眸子深邃而幽深,仿佛有著吞噬之力,驚得千匹戰馬無端倒退,并發出惶恐的撕鳴。
接下來,便是一片沉默。
傳聞中的鐵血戰將趙天奇并未如應聲出現。
“趙天奇,不敢出來了?”王峰嘲諷一句,淡淡道。
作為南岳軍部殺伐果斷,作戰兇猛的戰將,當下面臨王峰一人,竟然龜縮不出,頓時讓數萬大軍心頭浮起一層陰影。
同時心里也惶恐。
而后心頭跳出一個令他們肝膽俱裂的名字。
那個名字的主人,僅用了前后兩日的時間,便屠了王世充,徐懷安。尤其是徐懷安,萬軍叢中被殺,連尸首都沒留下。
“難道真的是他來了?”
“天啊,怎么會這么快?”
數萬人雖說兵強馬壯,可面對一位實力有可能超越真圣的至強者,談何去戰?尤其是現下的環境,根本就沒有讓他們鋪開大軍沖鋒陷陣的條件。
圍堵至強者,往往需要開闊的地形,借助戰馬強大的沖刺力源源不斷的撲殺。如此才有可能靠人命拼死至強者。
現在的環境顯然不存在這種條件。
“你來殺我?”終于,后方層層大軍中,終于傳來一聲略帶磁性的中年男子聲音。此人正是趙天奇,南岳軍方排名前三的戰將。
其人無論是戰績還是戰斗力,都遠比徐懷安強盛,號稱南岳能文能武的儒將。曾經為南岳封疆裂土立下赫赫戰功。不過畢竟是武將,身上背負的枉死之人并不比徐懷安少。甚至從某個角度而言,趙天奇雖然不好屠城,但間接死在他手中的無辜百姓更多。
趙天奇若是戰死,南岳皇朝等于損失了一只臂膀,后果太嚴重了,簡直無法想象。
王峰緩緩起身,一身黃金色旋轉,強大的氣場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顫動,“別讓你的手下無辜送死了,他們攔不住我的,我們打一場吧。”
“若贏,你走。”
“若輸,命留下。”
王峰簡單兩句話,已經前移數十丈,邊側軍人竟然被一股莫名的氣力推送至兩側,自中騰出一條道路。任由王峰輕描淡寫的進入。
全程無人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