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昊學再次轉身,卻是在剛才寫下的“化療”二字上,用紅色粉筆打了個大大的叉叉。
昊學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對很多并不太懂醫學的人來說,化療甚至已經成了癌癥的通用治療方案,雖然明知它很痛苦、明知它其實能起的作用也有限,卻不得不選擇這條似乎是唯一的路。”
“這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恥辱和失職…”
昊學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卻并沒有引起太多的共鳴。好吧,理論上說的確是醫學研究者不給力,多年來對癌癥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不過,我們大家還是鮮嫩的大學在讀生呢,這個黑鍋扣不到頭上吧,大家能通過畢業考試就可以額手相慶了,攻克癌癥這種高大上的話題,聽上去好遙遠呢!
“化學療法又稱‘胞毒療法’,采用的藥物大多有害甚至帶毒,對體內細胞,無論惡性癌變的,還是正常健康的,都進行無差別破壞。所以,我們都知道,化療的患者,往往脫發虛弱,痛苦不堪。”
這一次有更多人動容,畢竟是學醫科的,對這樣的場景,在實習的時候也曾見過,談不上感同身受,卻也是心有戚戚。
昊學又寫了兩個字,放療。
“這兩種治療方案,都不該是人類攻克癌癥要走的正路,我們治病救人,著眼點應該放在病灶上,而不是對病患的全身都造成損傷,即使疾病也因此得到壓制,但是方法立意有很大問題。”
“我知道,現在之所以化療和放療廣泛采用,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絕不是有意的過失。在這里。我只是和大家探討一個方向,這個方向應該是我們值得為之付出努力的,在定方向的初期。我們的立意不能犯錯。”
昊學擦去了“化療”和“放療”這些字樣,在大大的“癌癥”下面。寫了四個字,治療方法。
開門見山,昊學朗聲道:“我認為癌癥未來治療的方向,應該是兩條——生物治療和藥物治療。”
昊學先寫了生物治療幾個字在黑板上,用力劃了一道橫線,道:“生物治療是新興的癌癥治療模式,又稱為dkcik。它主要原理是運用生物技術和制劑,從病患體內采集免疫細胞進行體外培養、擴增之后。輸送回病人體內,激發原有機體的免疫功能,甚至吞噬掉癌變的細胞,達到治療癌癥的目的。”
“這是我認為現代醫學最應該嘗試努力的方向!它相當于是以醫學的手段,強行放大病人的免疫力,然后促進自愈治療,是非常先進的治療方向。雖然生物治療的研究才剛剛開始,卻值得你們每個人去奮斗。”
停了一停,昊學面向幾百學生,鄭重道:“如果哪位覺得自己有研究的熱情和想法。歡迎加入蝴蝶谷醫學研究基地申請專題研究,我會為你提供最好的條件、最充足的資金,盡可能幫助大家做出成果。”
這話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大家早聽說這位昊先生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除了在建的蝶谷醫院之外,還有蝶谷醫學研究所。
可是…研究所這種地方,不應該是博士、院士、烈士什么的專屬殿堂么?什么時候輪到咱們大學生了!
攻克癌癥這么尖端的課題,真的和我們也有關?
就有人也不舉手,直接坐在座位上高聲道:“昊先生,你覺得我們也可以研究攻克癌癥?”
“為什么不行?”
昊學反問道:“你是對自己缺乏信心,還是對未來缺乏信心?”
“可我們…只是大學在讀生啊!”
“你們從7歲甚至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努力。可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迷迷糊糊。除了考試之外似乎并不會什么具體的技能。”
昊學笑道:“基礎教育自然有基礎教育的必要性,但是也不要因此太低估自己。覺得距離那些高大上的專家很遙遠?”
“我們從小學到大學,掌握的東西重理論而輕實踐。然而并不是我們沒有成長,而是在扎根。”
“華夏學生或許在實踐領域弱于其他國家,但是論及基礎科學,面對很多國家的同齡人,完全是碾壓級別的!很多人說這玩意沒啥用,那是因為你畢業之后耽于生計,沒有走一條成為專家的道路”
“要成為專家并沒有多難,只需要10000小時的努力和鉆研而已。如果按照每天8小時、每周五天計算,達到這個數字也只需要五年,這是著名的10000小時定律。”
昊學用粉筆敲了敲桌子,“如果足夠努力、熱情足夠高漲,真正把醫學當成是畢生奮斗的事業,那每周又何止40小時的投入?所以,只要你們努力,人人都是專家!我的醫學研究所,隨時歡迎大家申請進入,我有信心培養專家,你們難道沒有自信成為專家?”
這話說得很煽情,在座的都是20歲出頭的年輕人,一個個聽得熱血沸騰,似乎第一次感受到,那些尖端課題、那些受人尊重的專家學者,原來距離自己并不遙遠。
昊先生立了旗幟要培養專家,難道我連試試的勇氣都沒有?
為了全人類的健康奮戰那么一回,又沒有生活的后顧之憂,這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無論成敗,此生無憾!
“昊先生,你那醫學研究所的申請條件是什么?”
“昊先生,申請課題,你能給提供多少研究資金?”
“昊先生,我…”
一時間群情激奮,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讓偌大的階梯教室顯得有些鬧哄哄的。
昊學微笑地看著眾人,雙手虛壓,讓氣氛重新安靜下來。
“申請條件很簡單,寫一個課題,讓我看到可行性,只要是有利于先進醫學發展方向的,并不限于癌癥這一個領域。至于說研究資金…”
昊學忽然想到一個女孩跟自己說過的話,蝴蝶谷的項目能順利建設,也和她的支持有莫大關聯,微微有些感慨,揮手道:
“你們要多少,我就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