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在顛簸的土路上行駛著,稍稍有點暈車的白欣的臉色有點差。雖說白欣稱不上是嬌生慣養,但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她從小就生活在各種設施良好的洛杉磯和上海,雖然有一些生活體驗,但是基本上沒吃過苦。白家養女兒跟養兒子是兩種方法,不會刻意給白欣和白童添加什么負擔。
不過白欣性格也是剛強,即便暈車得難受,也不出聲。只是張恩齡的心全都放在她的身上,立即看出來白欣不舒服,對司機周俊寶道:“周叔,能不能開慢一點,白欣她很不舒服。”
周俊寶還沒說話,白欣就道:“不用了,周叔趕快開吧,早點到了地方早點沒事。開著窗戶吹吹風我就好一點了。”
張恩齡也不敢給白欣吃什么喝什么,怕她會嘔吐。只能小意地守著她,恨不得能為她分擔一點痛苦。
車子很快就到了張恩齡所在的孫子,這是一個不怎么起眼的小村莊,既偏僻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村民們基本上以種地為生,也有像張家這樣耕讀的秀才。
重回故鄉,張恩齡不由有些百感交集,心情激動。不過他也不會扔下白欣去抒發什么思鄉之情之類的,小心地將白欣從車上攙扶下來,他說道:“稍微走走吧,這樣會舒服一點。”
白欣下了車也稍好了一些,露出一個微笑,稍稍顯得憔悴,說道:“聽你的。”
張恩齡早已經給家中去過信,說過自己的歸期,更提過自己將會帶意中人回家看望父母。此時來到村口,村中人好奇地望著這輛吉普車,這村子中外來人很少,開著這汽車來的就更是從來沒有過。一些孩童更是好奇張望著這邊,卻不敢靠近。
直到有人看到了張恩齡,才驚訝道:“是張家秀才回來了。”
“張家秀才好生了得,居然坐著這鐵車回來了,許是去了海外發達了!”
“那是自然,沒瞧見這兩年張家婆姨都上街買肉了嗎,定是張家秀才也跟劉老二一樣,在大唐發了財的。”
“那可是不同,張家秀才是讀書人,去大唐是上學堂的,據說念出來的都是可以當官的,劉老二雖然認得了幾個字,終究還是個小人物,張家秀才一定是成了氣候,這才衣錦還鄉。”
人們議論紛紛,也有一些村中耋老仗著身份走出來跟張恩齡打招呼。張恩齡做足禮數,對村中長輩行禮,白欣也是十分乖巧,朝村中人行福禮。她是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聰明姑娘,即便身份不同,也是不會在別人跟前拿架子的。
村中少新鮮稀奇事,張家秀才衣錦還鄉,眾人紛紛來看。一大群人簇擁著張恩齡和白欣兩個往張家的小院走去,不少人都在外面指指點點的。
大姑娘小媳婦地暗地里地議論著白欣,有人道:“老天爺,世上居然還有出落得這么漂亮的婦人家么,這是張家秀才在大唐尋的婆娘嗎,可真是俊俏啊,比嫁給劉老二的梨花也要美上好多。”
“梨花是咱村的鄉下妹,怎能跟人家比,瞧人家這氣質,一定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啊。”
不提眾人的議論,張恩齡和白欣來到張家,張家人已經聽了喧嘩從院中出來了。張家老父身體不佳,拄著拐杖,已是白發蒼蒼。多年不見父親的張恩齡看到親夫,不由淚如雨下,也不顧其他,撲通一聲給雙親跪下,哭道:“父親,母親,兒子回家了。”
張家老父老母見到兒子也是極為激動,也不由掉淚,兩位老人拉著兒子的手臂將其拉起來,張家老父不住地說:“好,好,回來就好啊!”
此時白欣也走上前,向二老行禮,道:“見過伯父,伯母。”
張恩齡也介紹道:“父親,母親,這就是我在信中所提的白欣。”
張家老父雖然是一輩子沒做成官的落地書生,但是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且不提白欣的傲世容顏,單是她身上的氣質,就足以讓人自慚形穢了。白欣身后隱隱還跟著一個一身彪悍氣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在護衛她的安全,張恩齡在信中雖然沒有詳細提及,但顯然這女子也來歷不凡。
張家老父是個迂腐書生不錯,單是說白了還是有攀附權貴之心的,要不然年輕時功名利祿的野望也不會那么強,要不然也不會同意兒子遠赴大唐求學。其實張家老父在兒子去大唐時做的最好打算就是兒子學問出色,在大唐考得“功名”,得朝中權貴青睞,將女兒下嫁,兒子也成為顯貴。
兒子的際遇跟張家老父所想可能也沒有太大出入,只是張家老父萬萬沒有想到兒子遇上的這朝中權貴,權貴到了什么地步。
張家老父一面持長輩姿態,但又不會過分居高臨下。終究他不是視權貴功名于糞土的人,其實大多數的書生一輩子念那些四書五經,寫那些八股文章,只是求一個進身之階。張家老父不可謂不傳統之人,但是再傳統之人也是懂得趨利避害的。真個堅守自己所為的原則,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人,十有八九其實是腦子有病,情商欠費的。
張母看著白欣也是一萬個滿意,她也就是一個鄉下婦人,不太懂得什么大道理,而且有些虛榮。顯然兒子衣錦還鄉帶回來一個大唐女子,這容貌最起碼是沒得挑,而且好像還很是貴氣,自然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了。
張家老父和張恩齡做著羅圈揖,謝過鄰里同鄉,然后閉了門,進了家中,再做長談。
周俊寶也一起進來了,進門之后大體查看了一下,然后拿出了腰間的對講機,說道:“已經到達目的地,一切正常,注意警戒。”
而張家此時引起的小小騷動,自然也在全村傳開,在村外操場上練拳的李金成等人,這個時候也自然聽說,去了大唐念學的張家秀才返回,而且還是坐著唐人的汽車回來的,還帶回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唐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