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爾瓦身穿一套考究的正裝,華貴的面料,優雅的剪裁,新潮的款式,再加上他手腕上戴著一支高達唐元的手表,一股貴氣撲面而來了。在墨西哥這樣的打扮,窮人都會躲著走的。因為在墨西哥,有錢的人一般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像是席爾瓦就有自己的私人軍隊。
傳統的歐洲式的時尚和穿衣打扮,已經在墨西哥上流社會眼中變得死板而老土,就像是另一位面中某大國的潮流氣息深受一個半島國家和一個群島國家影響一樣,墨西哥也同樣開始接收更加舒適和美觀的唐人服裝。正裝禮貌的打扮越來越多,休閑時候他們會選擇高檔品牌的襯衫、恤等,僅從外表上看,與二十世紀末甚至二十一世紀初的著裝沒有什么太多不同。
在港口碼頭的一排建筑,席爾瓦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敲響了一扇房門。一個有些壯實的中年人打開門,看到是席爾瓦,不算親熱也不算生疏地點點頭,迎席爾瓦進了門。
席爾瓦進門后第一句話問:“什么時候到?”
壯實的中年人臉上帶有嚴肅,但卻顯得十分淡定,道:“大約明天這個時候了,第一批就有兩千多人,有六艘戰艦護航,如果強攻的話,那么巴亞爾塔港就徹底完蛋了。”
席爾瓦道:“我們現在正是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巴亞爾塔港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關系著數萬人的身家幸福,不能因為某些西班牙人的愚蠢而徹底葬送掉。”
旋即席爾瓦問道:“碼頭工人的動員進行的如何了,拉莫雷斯?”
拉莫雷斯道:“我們國革黨很注意發展工人中的影響力,工人中至少一成是我們的黨員或者預備黨員,九成以上的人都是聽過我們的綱領和思想并傾向于我們的,我們的代表和帶頭人們已經開始串聯,現在初步形成了力量,今天晚些時候就能夠發起暴動。”
席爾瓦點頭道:“我剛從巴亞爾塔黨支部那邊過來,大家基本上都準備好了,只要書記同志一聲令下,大家就能沖擊殖民地政府,讓那些腦滿腸肥的家伙措手不及。我本人也帶來了一百名有武器的護衛,可以參與戰斗。但是唯一值得憂慮的就是,巴亞爾塔畢竟還是有六百多守軍的,我們跟那個少校的關系可并不好,他如果堅決對我們進行鎮壓,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拉莫雷斯則道:“在軍隊中我們也有一些代言人,不會是所有的部隊都參與鎮反行動的,只要我們能夠控制住那個少校,然后架空軍隊的指揮,形式混亂起來之后,再加上唐軍抵達,那些西班牙軍隊也不敢對我們怎樣了。”
席爾瓦道:“正好,我們今晚邀請了市政廳的那些家伙們,再加上這個少校,我們動動手腳,埋伏一批人把他們一網打盡,這座城市我們就能順利地接下來,避免之后唐軍攻城造成的損失。”
兩人出現了稍稍的沉默,拉莫雷斯道:“問題是之后是什么情況,這場戰爭大唐是打著要懲戒西班牙的旗號的,連西班牙國王都給氣死了。唐人是不太可能讓出自己占領的土地的,那么未來巴亞爾塔以及其他的地方,可能都會成為大唐的海外領。”
席爾瓦道:“海外領?應該不會,這里畢竟就在大唐本土之側,算不上什么海外,而且能夠跟大唐西海岸的州和內陸的州做一個比較好的聯結,如果發展得好的話,還是很有機會成長起來的。”
拉莫雷斯看著席爾瓦道:“也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愿意上這條船,為唐人效力的嗎?”
席爾瓦不避諱,道:“我跟國革黨里面大部分人是不一樣的,我沒有你們那些什么國際主義的崇高信仰,這個東西最終實現不實現我不感興趣。我這個人是個商人,我比較實際,只能注重中短期的利益,注重自己的利益。墨西哥在西班牙人的手中,只是一只奶牛,不給吃草,而且不斷擠奶,最終只會越來越瘦弱。但是在唐人手中,墨西哥也許不會像是珈州那么發達,但是至少也會欣欣向榮一些。”
拉莫雷斯也不否認,道:“唐人的營建和經濟的能力真的是難以想象,十多年的時間,在一片只有印第安人的土地上,建設起了讓歐洲人都望而生畏的國家。唐人在海外領,如果不考慮對那些原住民的排擠,就經濟來說還是做了很多的。我也看好大唐能帶給墨西哥變化,但是如果是以犧牲我們墨西哥人利益為代價的,我寧愿退出國革黨。”
席爾瓦盯著他道:“這已經事到臨頭了,你考慮這些問題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我只想說,你可以看一看現在西班牙治下的墨西哥,人們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我們土生白人是貧窮的,印第安人們則被當作奴隸使喚,莫名的死亡時常發生,欺壓更是常見。但是即便是去到一個大唐的海外領,那里都是公平的,雖說差距是存在的,但是憑著勤勞的手和聰明的頭腦,人們可以掙出自己的溫飽甚至小康的生活,而現在,我們是做不到的。”
拉莫雷斯又道:“也許,墨西哥可以選擇獨立。”
席爾瓦笑了,道:“怎么可能?在大唐身邊的墨西哥,根本就沒有獨立的可能!就算是獨立建國了,我們也時時繞不出大唐的控制。而那個時候因為互不統屬,所以唐人可以盡情地從我們身上拿走東西。反而,如果我們本身就是大唐共和國的一部分,那么唐人反而會用心去培育這片土地,去關注這里的人。至少從人格上來瞧,我認為唐人比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高尚許多。一個獨立的墨西哥,不會給這里的人們富裕幸福的生活,但是一個大唐統治下的墨西哥,無論是以州或者海外領的地位,都會帶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