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時候只有一家唐人開的大醫院,也就是上海一院。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所以白南僅僅是換了一個樓層,就見到了剛剛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的七姐。
躺在病上的七姐眼睛盯著天花板,就連白南進了房間也不清楚。直到白南來到她的邊,她才有所察覺。
原本一張空洞虛無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淚水。
“我對不起你…”七姐無顏面對他。
白南搖搖頭道:“所幸可馨沒有什么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事。倒是你,你還好嗎?”
七姐淚汪汪地眼睛看著白南,凝視了幾秒鐘,然后撲倒在他的懷里,嗚嗚地哭起來,“小桃死了,小桃死了…都怪我。”
白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七姐此時是驚慌失措的,甚至她都不再用妾身這樣的自稱了。白南幾乎不認識那個死掉的女孩子,對七姐他也只能說一聲:“節哀順變。”
七姐抬起頭來,望著白南,道:“杏兒的事情,我真的也不清楚,我…我其實猜到她是白蓮教的人,但我只是覺得她就是一個普通受害的女孩子,不會牽扯太多過去,沒有想到,她居然中了白蓮教的毒那么深,白蓮教真是害人不淺!”
隨后,七姐一副凄婉的表情,道:“杏兒對我下了毒,她說我三日之內就會身亡,我早晚都會死,只是不敢面對你,所以才懸梁,卻被你的人救了。不過這樣也好,見你一面,我也算是有個了結。”
白南一驚:“什么,你中了毒?”
七姐苦笑道:“白蓮教在江湖上以奇詭法術和旁門左道著稱,有些毒藥也是很正常。恐怕我已經沒得救了,在我死之前,我就想知道,白南,你究竟有沒有一點點歡喜我?”
白南一直對于感情都不如他處理事務時那么直截了當。在大唐還在剛穿越之時彷徨無助的時候,白南已經大膽地設計了杜鵑計劃,在所有人取笑他狂想的時候,毅然決然地將這件事做成。在陳默來到上海遭到當地人抵制的時候,白南直接一個翻手,用了當地人沒法阻擋的手段將他們壓制了。
可是人無完人,白南可以在政務軍事上一貫精明,但是在感情之類的事情上,他是沒那么靈光的。可以說,白南是個非常矯情的男人。他擁有大多數男人不具備的優秀條件,容易讓女人為他沉迷,但是他卻沒有一個良好的狀態,來管理這種情況。他在被梅歐拉逆推之后,羞于表達自己對于梅歐拉的喜愛,最終導致了梅歐拉選擇離開他的身邊,去開創自己的事業。他并不愛七姐,但是卻同樣感動于七姐的執拗和堅韌,不忍直接開口拒絕她,怕她受到傷害。
對于白南來說,他并不明白,在感情中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拖延或者隱瞞。他很矯情,做不到如其他事情一樣果決有魄力,優柔寡斷。就如很多人一樣,在金庸小說里面,他們怒斥陳家洛、張無忌,認為他們愧對七尺須眉,可是到了他們身上的時候,自己卻同樣憂慮踟躕。
自然白南比陳家洛和張無忌還是要強的,至少在大事上他從來沒有含糊過。
而在這個時候,白南似乎也懂得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知道,自己跟七姐的這條原本不通的路,算是徹底堵上了。所以他狠下心來,用真誠的眼神和口氣,對七姐說:“七姐,我很感謝你的垂青,這讓我受若驚。但我白南這一輩子,大的基本上都扔給了大唐這個國家,小的也只能微微留下來一部分給可馨和我們的孩子了。你問我歡喜你不歡喜你,我想說,你是個很好的姑娘,美貌、爽直、性情又好,我自然是對你有好感的,從當年在廣州的船上就有。可是,這不以為我要去霸占任何一個有好感的女人。我不能給每一個女人一份完整的愛,甚至我都無法給可馨一份完整的愛。跟著我只能是煎熬和苦守,我怎么忍心見到好姑娘受這份罪呢?七姐,對不起。”
七姐倒在上,有些懨懨的,看著白南,反而露出了幾分笑意,道:“原來你是這般想的,你這人也有趣,卻像是把自己嫁給了國家一般。不過我想,像你這般的絕世英雄,雖然不能滿足我一個小女子的幸福,但總能讓更多的人過得幸福吧。我信你說的,你是個有責任的男人,我也覺得我沒看錯,只是有緣無份。嗯,現在我可以放心地去死了,小桃在地底下一定會很孤單,她那么膽小,許是碰上什么牛頭馬面都要嚇哭,我得護著她的。”
白南搖頭道:“你不會死的,我是不會讓你去見小桃的。而且,小桃是個善良的姑娘,死后一定會去到一個比我們現在這里更好的地方的。”
七姐問:“我中了毒,怎么會不死呢?”
白南不答,直接走出了病房找到了醫生。幾個醫生進入這間病房,把七姐推走了,做了一個毒理檢測。測試證明,七姐確實中了一種微量的植物性蛋白質毒素,它會進入人體細胞后,使得核糖體失活,相當危險。醫務人員立即配置了抗毒血清,并且使七姐服用了大量的蛋清等富含蛋白質的食物保護胃黏膜,然后注射生理鹽水和葡萄糖稀釋毒素。由于毒素對血液具有破壞作用,所以醫生還在檢測了七姐的血型后,向她大量輸血,替換已經失活的血液。
巧合的是,白南和七姐是一個血型,白南自告奮勇地為七姐輸送了300的血液。七姐在接受治療的時候,還是清醒的,她看著白南的血液流入自己的身體內,轉過頭看著那邊病上正在獻血的白南,心中是各種滋味。
最終經過搶救,七姐在當天午夜時分脫離了危險,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對于白南來說,也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只不過是貢獻了一些血液,但是他也總感覺算是消除了一部分自己的愧疚。
老婆孩子已經早離開醫院了,不過沒有回家,家里成了兇案打斗現場,不僅需要清理,而且許可馨也希望暫時不要回到那個地方去。她們暫時居住在了上海的一家酒店中,仍舊有多名警衛保護著她們。
白南坐進紅旗轎車,潘樸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已經是將近午夜十二點的時間。潘樸回頭問白南道:“總督,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白南問:“上海現在有24小時餐館了嗎?”
潘樸道:“洛杉磯也只有一兩家,上海是沒有的,不過惠民超市卻24小時營業,那里雖然沒有什么太多好吃的,不過至少賣包子、茶葉蛋和玉米棒子之類的,墊一口吧,折騰一天了您。”
惠民超市也是大唐的一家零售連鎖牌,不同于聯華這種大型超市,惠民超市是一家私營連鎖超市,規模也就是便利店級別,貨架一般不會超過四個。它借鑒了7eleen的經營模式,24小時營業,而且還提供一些方便食物,所以在洛杉磯、舊金山、玫園市、西雅圖和溫哥華等各大城市都有分店。現在它的分店甚至還開到了上海。
白南點點頭認同了這個選擇,潘樸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惠民超市。即便上海人現在大都沒有夜生活,不會半夜出來買吃的,不過店里仍舊有零星的客人。沒有宵禁,而且路燈到處存在的上海,使得很多人都多了晚上行動的習慣。
要了一些吃的,潘樸問白南道:“那個行刺的白蓮教圣女,現在還被我們羈押著,總督您要怎么處置她?”
白南想起了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實際卻潛藏了一只怪獸在心中的蘿莉,也不由覺得這事情實在太可怕了。無論是誰都下意識不會去提防一個小姑娘,而正是這個小姑娘,差點毀掉了自己的家。對于她,白南是又恨又可憐的。七姐并沒有為杏兒求情,顯然小桃的死對她打擊很大,而且七姐也不愿意去想起這個人,有些可以忽略的意思。
白南道:“問我沒有用,我們是有法庭的。這女孩雖然是清國人,不過在我們唐人的土地上犯罪,總是要被審判的。”
潘樸道:“可是,就我們收集的情報來看,我們能夠起訴她的罪名實在不多,故意傷害罪是一個,另外謀殺還是未遂,對國家高級官員及其親屬進行刺殺,姑且也能算上陰謀罪,另外另一個女孩的死,還能扯上一點過失殺人,可是她只有十五歲,以我們大唐的標準還不到完全負擔刑事責任的年齡,所以如果走法律程序,我們幾乎不可能給她定出一個嚴厲的刑罰。”
白南掃了一眼潘樸,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走法律程序?”
潘樸道:“上海特區現在還處于半軍管狀態,如果可以走軍事法庭的程序,可以把她要到軍事法庭這邊來,那樣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白南皺著眉頭,道:“擺布法律和規則,這是我們大唐現行公務員體制里最不能接受的東西。法律的存在不是為了讓我們鉆空子充滿成就感的。犯罪分子沒有超過十六歲是現實,我很憤怒她對我的家人行兇了,但是我不需要想辦法怎么鉆空子弄死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來發泄我的憤怒。法律是怎么來的,我們就怎么做。另外,我們難道不該更深層地去思考一下這背后的問題嗎?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被白蓮教洗了腦,背負了深刻的仇恨,如何避免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才是我們更應該考慮的問題。”
白南不會刻意去追求殺死這個女孩,她是否值得第二次機會不是白南分內的事情。事實上,在最后法庭的判決中,參與白蓮教非法組織并涉及高層、故意傷害、故意謀殺未遂、過失殺人、陰謀罪和行刺罪、暴力恐怖襲擊罪,這些重罪并罰,即便杏兒只有十五歲,她也被判得不輕——判處在十八歲之前,監禁于少管所三年,十八歲之后背叛流放阿拉斯加罪徒開拓地二十五年。
在法庭上的杏兒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判處了什么刑罰,她只知道唐人并沒有準備殺死自己。小桃因為自己而死,使得她長久地處于抑郁中。而七姐從那天之后,再也沒有見過她,余生亦然。
阿拉斯加罪徒開拓地,是大唐最特殊的一片殖民地。這里是大唐領土中最冷的地方,到了冬季甚至只有永夜和極光相伴。被判處流放的罪犯們,將在徒刑期內限制不得離開“監獄”,而他們的監獄實際上是一座殖民點村落。這里將會有住房、礦場,甚至是學校和醫院。被流放的罪犯們甚至是被允許結婚的,但他們的自由始終是被限制的,他們不允許離開徒刑地一步,在刑期之內缺少自由,按時被召集起來吃飯,勞動,按時睡覺,即便結婚或者原本就有家庭,也是一樣的。
這是大唐利用罪犯開發殖民地的手段之一,目標都是條件最艱苦的地方。被判處流放阿拉斯加的罪犯們,刑期往往超過二十年,而二十年之后,即便他們被允許離開,很多人也不會離開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片寒冷的土地,甚至在這里建立了家庭,并且會永遠留在這里,加固大唐共和國對這里的控制權。
之前不少江南反抗唐軍的家族們,都已經被送往阿拉斯加了。這些囚徒,會使得大唐能在阿拉斯加擁有一萬名居民,確切的說是罪犯居民。
杏兒由于自己的白蓮教特殊身份,甚至在整個被關押期間,連獄友都不允許接觸。這次的事件,也讓白南向國會和國政院提交了一份新的報告,內容是密切關注移民中迷信的非法邪教傳教的動態,以免對國家安全造成消極影響。
白蓮教在清國民間影響力極大,而大唐能夠對付它的最主要武器,就是知識和科學。所以加強對新移民教育是絕對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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