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一旁的演講稿,張誠挺了挺腰,沉聲開口“首先,非常感謝學院能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代表全體學員們發表心中感想。”
頓了頓,目光掃視一圈廣場上的數千們學員,接著說道“大明成為世界共主數百年,往昔的輝煌與榮譽已經不用多說些什么。我們將要面對的是未來的路!”
張誠的話明顯開始吸引已經有些煩躁的學員們的注意力,語氣誠懇的繼續開口“時代在進步,科技在發展。往日里的戰爭模式正在不斷的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大量的新式科技被應用到了戰場上,給戰爭的模式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誠的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堅毅之色“就拿北意大利之戰來說,一艘排水量不過二百來噸的潛水艇居然擊沉了一艘排水量上萬噸的大型戰艦,而且還在事后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幾十輛坦克在黎明時分發起的突擊居然能夠一舉突破數萬重兵守衛著的陣地!這些都說明了什么?這些都說明了我們未來將要面對的敵人已經不再是大炮步兵,而是全新的對手!”
實際上張誠的話是有水分的。鹽城號的沉沒主要是因為在毫無防備的停泊狀態下被襲擊。至于英國人的坦克部隊同樣也是占了突襲和未知的優勢。坦克突擊的成功更多是因為大明軍隊在面對這種無法擊穿的新式武器的時候自己亂了陣腳,釀成了一場大崩潰。
“全新的時代已經來臨,繼續墨守成規必將被時代所淘汰。我們是要學習,學習在新的戰爭時代之中如何繼續取得勝利。未來的道路是廣闊的,只要付出必然會得到回報。同學們,我們在學校里學習理論,在戰場上進行實踐。戰爭沒有第二名,戰場上更加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平時不努力,到了戰場上就要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張誠抬手按在演講稿上,目光凝視,沉聲開口“作為學員代表,我相信學員們必然會和我一樣,將滿腔的熱情用在守衛大明的責任之中!”
“呼”張誠輕舒口氣,抬手壓了下帽子。身子一挺,向著廣場上的學員們行了個軍禮。頓時,數千名學員一同回禮,場面蔚為壯觀。
午飯之前各位大人物們各自散去,畢竟他們要忙的重要事情很多。張誠的午飯是在足夠容納上千人同時就餐的陸大學員餐廳吃的。陸大之中像是這種規模的餐廳足足有三個之多。
作為陸軍的最高學府,陸大食宿免費。而且張誠是正式的軍官,還是一位中校。按照軍中的規定他可以在軍官餐廳用餐。只不過張誠既不需要免費住宿,也不需要在軍官餐廳吃飯。他只是用自己的證件在普通餐廳來了一份正常的盒飯。
端著餐盤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之后,張誠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現是否能夠提醒那些老人家們這個時代的戰爭模式已經改變了,也不清楚那些在軍隊待了數十年的老人家們是否會對大明軍隊進行一番深切的改革。他只能盡自己的最大的力量去努力。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包含著各種莫名意義的眼神,張誠心中異常安靜。直到一名穿著校官軍服的年輕人端著盤子來到他的對面坐下。
“你好,我叫路之緣,我父親是陸軍副總參謀長,以后我們就是同學。你今天的演講很有水平啊。”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余歲,肩膀上掛著少校軍銜,面白無須,頭發修飾的一絲不茍,明亮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自信之色,此刻明亮的目光正死死盯著張誠。
“”張誠抬起目光疑惑的看向這位自稱為路之緣的年輕人,張了張嘴還沒說些什么的時候。路之緣微微揚起下巴,一臉自信的盯著張誠,用一種包含著各種莫名情緒的聲音開口道“原本我父親告訴我說這次應該是我上臺做演說的,因為我足夠優秀!不過臨時又換成了你,雖然我也認可你的能力。不過。”
說到這里,路之緣緩緩站了起來,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包含著艷羨與不甘的神色“我會用事實來證明我比你更優秀!”
“”張誠手中拿著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無語的看著端起餐盤昂首闊步離開的路之緣,心頭好似飛過了幾只烏鴉。這位傲嬌的公子哥是哪里蹦出來的?
搖了搖頭,張誠垂下頭繼續吃飯。他等下還要去一趟南郊的飛機廠校正最后的設計,沒有時間應付這種事情。
只可惜,今天上午作為學員代表在大明各位大佬和如此之多熱血的年輕人面前做了發言。已經注定了張誠的不平凡。路之緣剛剛離開,又一位年輕軍官走了過來。不過這名軍官明顯就要比路之緣會來事多了。
“張誠中校,我叫君墨,也是高級軍官進修班的學員。能坐在這里嗎?”名叫君墨的軍官面帶和煦笑容的看向張誠。
“這里是軍校食堂,你是軍校學員。坐在哪里都可以。”張誠很是了解這些人的想法,雖然沒有給臉色,不過語氣也不是那么的友好。已經說過了,他沒有時間去玩這些事情。
“呵呵。”這位年輕人的城府明顯與傲嬌的路之緣不同,哪怕張誠話中帶刺也當做沒聽到一樣輕笑著坐了下來。
張誠抬眼瞟了一下君墨的肩膀,中校軍銜。
張誠突然翹起嘴角笑了笑,輕嘆口氣,隨手將筷子扔在了盤子里。微微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君墨中校,笑著開口“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我只是想好好吃飯。”
“呃。”君墨明顯沒有想到張誠居然如此直接,神色微微一頓。不過隨即笑著出聲“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認識一下。”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可是風云人物,學生領袖。我們這樣不甘心平庸的人自然是要多多接近你了。雖然不愿意承認,不過事情就是這樣。”
“好吧。”張誠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張誠沒有談話的意思,君墨反倒了是來了興致。將手中的筷子放在餐盤上,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笑意“我是第一軍保送來的。在非洲和那些土著們打了好幾年的交道。表現還不錯,所以能夠得到這次的機會。”
張誠微微一頓,瞟了一眼君墨的臉,果然是被毒辣的太陽曬的一片泛紅的臉色。
君墨中校好似毫無察覺一樣,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剛剛那個路之緣少校也不是普通人。當然了,我說的不是他父親是陸軍副參謀長這件事情。他是四十軍出來的,常年在中亞里海一線和俄羅斯人還是當地的牧民們打仗,表現極為出色!他可不是靠著他父親才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成為一名少校軍官。”
說到這里,君墨中校笑了笑“在你出現之前,路之緣是陸軍之中公認的未來之星,也是最年輕的少校軍官。這一屆的學員代表原定就是他。不過現在這一切全都落在你的頭上了。”
“是在挑撥嗎?”張誠瞇了瞇眼睛,冷漠的看了眼對面的君墨。
“不是。”君墨中校笑著搖頭“只是訴說事實而已。軍隊可是一個最為實在的地方。你做的好那自然就會得到別人的尊重和崇拜。這一點絕對沒有任何摻假的可能。”
“你知道嗎?”片刻之后,君墨中校突然微微探身靠向張誠,神色怪異的輕聲開口“軍校里面現在就已經有人開始打賭你在三十年內能不能做到陸軍元帥!原本這個賭約說的是路之緣,不過今天你作為學員代表上臺演講之后就換成你了。這也是他剛剛為什么要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陸軍元帥?”張誠勾了勾嘴角,臉上浮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大明軍隊之中,現役的元帥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陸軍司令,一個是海軍司令。君墨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有許多人都看好張誠能夠在三十年之內做到陸軍司令的位置上。這可絕對不是隨口說說的事情。要不然路之緣也不會這么在意。
按照大明軍隊不成文的規矩,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都是只能有一位現役的元帥,也就是軍種司令。軍種司令一旦下臺那就直接是退役,不可能再去做別的職務。陸軍和海軍大臣一向都是由皇族出任。
“你認為一個像我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人可以坐到那個位置上嗎?”張誠有些自嘲的端起一旁的小碗,喝上一口雞蛋蛋花湯。別說,這個味道還真是非常棒!遠遠不是張誠在現代時空上學的時候學校食堂里的那些讓人難以下咽的東西能夠相比的。食堂的良心啊。
“這句話說反了。”君墨中校瞇了瞇眼睛,輕笑著開口“有了大家族大財團的支持的確是能夠坐到高位,成為軍隊高層一員。不過,陸軍司令這個位置絕對不可能落在這些人的手中。”
張誠瞬間就明白過來。的確,如果有了深厚背景的人坐上了掌管數百萬軍隊的位置,那對于這個國家來說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無論是皇室,首輔還是其他的家族財團都絕對不會愿意見到這種事情出現。因為這已經威脅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切身利益。
所以說,沒有什么深厚背景的張誠反倒是數十年后的陸軍司令熱門人選。除非他去投靠了某一個勢力。看陸軍高層如此重視張誠,甚至將代表學員們發表演講的事情都交給他來做,這就是一種暗示。
張誠或許不清楚,但是君墨中校卻清楚的很。之前五任的陸軍總司令全都是在陸大高級軍官進修班的時候在開學典禮上做學員代表的!
這才是有了那個迅速流傳起來的賭約,讓驕傲的路之緣忍不住主動跑來表態,君墨中校過來聊天的唯一原因!
能夠來高級軍官進修班的哪一個不是精英?軍隊之中的精英是不可能輕易向任何人示好的!軍人的驕傲只會在更強大的人面前收斂!
(紫瑯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