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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難民軍

  驕陽似火,烈日如同火球一般,高高掛在天際,灼熱的陽光灑下,大地上都升騰起一道氤氳,將所有的景物,都變得扭曲晃動。

  一陣陣的清風吹過,帶來的不是清涼之感,而是叫人熱的有點閉氣的熱風,感覺就連肺腔,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而就在這樣的驕陽下,一支幾千人的隊伍,頂著頭頂炎炎的烈日,在去往南撫州的路上狂奔著。

  這幾千人馬,俱都身著大唐的戰袍、鎧甲,只不過,此時烈日炎炎,這幾千向著南撫州而去的人馬,看上去卻是狼狽不堪。

  就好像,剛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一個個臉上露出倦容,身上的戰袍、鎧甲,也是破破爛爛的,幾千人的隊伍里,甚至還有很多伏在馬背上的士卒。

  而這幾千人馬,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趙諶離開長安時,李二給他調派的四千十六衛軍隊。

  當初,趙諶離開長安時,為了趕時間,便提前帶著一千飛虎軍,由水路直接趕到嶺南,而這四千人馬,則由旱路繞道嶺南。

  只是,趙諶帶著的人馬,此時不光已經趕到了嶺南,而且,已經解決了圍城之險,都不知道到來多少天了,這四千人馬,才姍姍來遲。

  而且,此時看這四千人馬的狼狽樣子,估計,這一路還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磨難,只能說明,由外面進入嶺南的旱路,有多艱辛了!

  “還有多遠?”隊伍疾馳而行。位于隊伍前面的一名將領,此時滿頭的大汗,看著視線中。依舊是莽莽的群山環繞,忍不住偏過頭,望著身旁的一名僚人問道。

  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土生土長的關中人,這是第一次千里迢迢的來嶺南,從北方一下子進入南方,這一路上算是吃盡了苦頭。

  持續的高溫。無窮無盡的蛇蟻鼠蟲,還有時不時就會落下的連陰雨,最讓他們頭疼的。還是飲食。

  從長安出發時,趙諶給他們每人都派發了干糧,都是從超市里拿出的,就是為了防止在路上時。他們水土不服。

  結果。隊伍里卻還是有人吃壞了肚子,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跑肚,到現在都沒徹底恢復過來。

  當初離開長安時,原本生龍活虎的四千人馬,到了現在,不過是趕了一月多時間的路,就感覺剛剛從戰場上。潰敗下來的敗軍一樣,狼狽的完全沒了樣子。

  “快了!”那名將領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那名僚人,抬起頭來,望著遠處的十萬大山,目光中露出一絲放松的神色,頭也不回的對著身旁的將領說道:“如果,再搞快點,傍晚就能夠到達了!”

  “傳某家號令!”聽到僚人說起傍晚時分就有可能趕到南撫州,剛剛問話的將領,眼底閃過同樣一道慶幸的神色。

  而后,猛地從馬背上支起身子,望著后面的隊伍,大聲吼道:“隊伍加快速度,咱們已經離得不遠了,趕快點下午就能趕到了!”

  原本蔫蔫的隊伍,聽到將領這話,一個個疑惑的抬起頭來,眼神木然的望向前面的將領,當確定剛剛將領說的,他們已經距離南撫州不遠了時,剛剛還蔫頭耷腦的隊伍,一下子便變得高漲起來。

  這時候,已經不用別人催了,一個個直起身子,不斷的呼喝著,快馬加鞭的向著南撫州的方向,沒命地狂奔起來。

  南撫州,正是傍晚時分,剛剛陪著姬凝兒吃過飯的趙諶,正舒服的躺在院中的一張躺椅上,搖著扇子納涼。

  “教官,咱們的四千人馬到了!”也就在這時,獨孤謀從學宮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沖著沖著趙諶叫道。

  “到了?”躺在椅子上的趙諶,聽到獨孤謀這話,一下子翻身坐起,望著獨孤謀問道:“在哪?”

  “就在湖島外面!”獨孤謀聞言,趕緊沖著趙諶說道。

  只不過,說這話時的獨孤謀,臉上帶著一股怪異神色,看到趙諶已經站起身來,復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只不過到是到了,可看上去,有點不妙!”

  沒空聽獨孤謀詳細解釋,趙諶沖著屋內的姬凝兒,交代了一聲,便披上衣袍,跟獨孤謀兩人,一前一后向著湖島外趕去。

  從學宮出來,趙諶遠遠便看到湖島外面的四千人馬,看到這四千人馬,一個個都是破衣爛衫,活像是剛剛吃了敗仗的狼狽樣子,忽然有點明白,剛剛獨孤謀說的話了。

  “末將參見侯爺!”坐上快艇,從湖島上出來,剛一來到四千人馬面前,為首的那名將領,便沖著趙諶猛一抱拳,聲音粗獷的開口。

  “諸位一路跋山涉水,幸苦了!”伸出雙手,虛扶起眼前躬身行禮的將領,趙諶抬起頭,望著眼前這支狼狽的軍隊,微微嘆口氣,大聲開口說道。

  趙諶不說這話還好,結果,聽到趙諶這句話,剛剛還在他面前,努力挺直了腰桿的士卒們,頓時,一個個雙目通紅,臉上露出凄然之色。

  “晚上大餐,吃飽喝足了,美美的睡他三日!”勞師遠征,長途跋涉,一路上吃盡了苦頭,趙諶當然明白,此刻,這些人都缺的什么。

  “多謝侯爺!”果然,趙諶這話一出,面前的四千人馬,立刻便對著趙諶,抱拳躬身,齊聲開口道。

  “司馬!”聽到四千人齊聲開口,趙諶不禁擺了擺手,回過頭來時,望著那邊的馬周,開口說道:“好生安頓這些將士,不可慢待了半分!”

  “侯爺放心,下官自然明白的!”馬周聞言,沖著趙諶立刻拱了拱手,表情認真的說道。

  “嗯,那就成!”趙諶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對著面前的四千將士,又開口安慰了幾句,轉身便帶著面前的將領,去了湖島。

  “到底怎么回事?”剛一來到湖島的學宮,趙諶便望著坐在那里,抱著半個西瓜,猛啃的將領,疑惑的問道:“便是再怎樣,也不至于,落得個這個狼狽樣子吧!”

  “侯爺有所不知!”面前的將領,也是當初跟隨趙諶一起去過突厥的人,跟趙諶也不陌生。

  此時,聽到趙諶的話,嘴里還在啃著西瓜,臉上卻帶著可憐巴巴的神色,說道:“這一路上,趕路倒也吃了苦頭,不過,若只是僅僅趕路,那i也不至于,關鍵是翻梅嶺時,差點就損失好多兄弟!”

  隨后,不等趙諶再問,面前的家伙,便將西瓜放到一邊的桌上,一臉凄惶的跟趙諶詳細解釋起來。

  原來這四千人馬在翻越梅嶺時,恰好遇上前些天的陰雨,梅嶺本就十分陡峭,結果,這一下起連天陰雨,讓本就陡峭的梅嶺,更加顯得艱難起來。

  四千人馬,上到梅嶺半坡時,意外遇上山體滑坡,也虧得跟他們錯開了,要不然,這四千人馬,最后能夠活著回到南撫州的,估計,也就沒剩多少人了。

  “蠢貨!”聽到這里時,趙諶暗自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而后,皺眉望著面前一臉凄惶之色的家伙,怒氣沖沖的質問道:“身為將領,肩負著下面士卒們的身家性命,你便是如此的輕率而為嗎?”

  “末將也是想急著趕回南撫州!”面前的家伙,聽著趙諶的質問,微微的低下頭,對著趙諶解釋道:“南撫州遭遇叛軍圍困,末將只擔心敵眾我寡,侯爺區區一千兵馬,恐難以對付!”

  “這不是理由!”趙諶聽到這家伙的話,剛剛鐵青的臉色,已經有了些許變化,不過,卻仍是一臉冷色,望著面前的家伙道:“這次幸好也是沒什么大事,不然,后果當真是你我負擔不起的!”

  “侯爺教訓的是!”面前的家伙,此刻聽著趙諶的話,也是一臉的心有余悸,聞言后,對著趙諶說道:“末將此時想起當時那種危險,心里都是從膽顫的很!”

  而后,不等趙諶開口,卻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只是,這梅嶺終究是一道天險,若…若是再有這種事發生,豈不就生生擋在外面了嗎!”

  武將出身的家伙,腦袋里永遠裝著的是假設的戰爭,這次不管如何,都磕磕絆絆的總算是過來了,可下次呢?

  “這問題,會解決的!”趙諶訓斥夠了,指了指桌上的西瓜,示意這家伙繼續,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邊聽著旁邊稀里嘩啦的聲音,一邊皺眉說道:“梅嶺那里,必然是要開出一條棧道的,可不光是為了應付突發事情!”

  開辟棧道,將嶺南與中原連接起來,這是趙諶當初就想過的,要不然,中間隔著崇山峻嶺,那就相當于,將嶺南關在了這群山當中。

  只不過,想要開辟梅嶺棧道,那需要足夠的工具,尤其不可或缺的一樣東西就是火藥!

  這四千人,一路從長安趕來,看來當真是吃盡了苦頭,尤其眼前的這個家伙,感覺就跟難民營剛剛逃出來似的。

  趙諶吩咐人,端上來的滿滿一桌子菜肴,加上瓜果之類的,只不過是跟趙諶說話的功夫,就被這家伙,狼吞虎咽了。

  看著面前桌子上,被秋風掃過一樣的場景,趙諶禁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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