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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夕陽里的微笑

  “什么時辰了?”長安,甘露殿里,此時的李二,站在大殿的門口,目光望著秦嶺的方向,過了好長一會兒,忽然頭也不回的問道。

  “回陛下,已經快酉時了!”聽到李二的詢問,一直陪在李二身后的老太監無心,回頭看了一眼大殿里的沙漏,趕緊小心翼翼的回道。

  “酉時了啊!”李二聽到無心老太監的話,原本望著秦嶺方向的目光,忽然收了回來,仰起頭嘆了一口氣,說著話時,便轉身向著偏殿而去:“想來今日孫道長還沒出來吧!”

  從當日,孫思邈跟趙諶說完,進到禁地之后,百騎的人,便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傳回了長安。

  如今,天花的事情早已經在長安人盡皆知,整個萬年縣,都還在封鎖當中,由當朝的宰相房玄齡親自坐鎮,所有的事情,都完全按照趙諶小冊子上面交代的在做。

  雖然,再沒出現一例新的天花病患,然而,天花這種東西,畢竟在百姓心目中,猶如魔鬼一樣的東西,所以,人心浮動那是在所難免。

  也正是因為如此,秦嶺那邊的事情,才會變得尤為重要,假如秦嶺那邊這次真能解決天花,將帶進秦嶺的那些人,全都活著帶出來,那自然是萬事大吉的。

  而反過來,若是這次依舊失敗,天花依舊無法對付,進入秦嶺的那些人,最后都被留在秦嶺,這樣的結果,估計會讓很多人都大失所望。

  所以,此時的長安,不光是李二在盯著秦嶺,便是下面的朝臣,長安的所有百姓,目光都盯著秦嶺,希望秦嶺那邊有意外的驚喜能夠傳來。

  而算算時間,距離當日孫思邈進入禁地之后,今日,恰恰便是第五日了,也就是說,按照孫思邈當日所說,今日便正好是約定出來的日期。

  只可惜的是,此時都已經過了酉時了,城門都快要關閉了,秦嶺那邊,卻依舊靜悄悄的,這說明什么,大概已經不用多說了。

  “二哥!”此時的偏殿里,長孫看著進來的李二,微微有些難看的臉色,想說什么安慰一下的,可惜,剛剛叫了聲二哥,眼眶里的眼淚,便一下子涌了出來,后面的話,全都被噎在了喉嚨里。

  “這樣的結果,朕不意外!”看到長孫流淚,李二禁不住沖著長孫苦笑一聲,而后,一撩袍袂順勢做到榻上,用手輕輕拍打著大腿,若有所思的說道:“天花啊,哪能這么容易就能解決的,是朕想的太過想當然了啊!”

  說這話時的李二,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失望之色,看在一旁長孫的眼里,那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看來是失敗了啊!”此時,就在皇宮里李二兩口子,黯然神傷的時候,位于長安的驛館里,梔子同樣望著秦嶺的方向,沖著身后獨自喝悶酒的淵蓋蘇文,頭也不回的輕嘆道。

  原本這幾日,就準備回去的淵蓋蘇文,因為這次長安突發的天花,不得已暫時留了下來。

  這倒不是因為,被禁足了緣故,而是因為,天花這種東西,可不光是大唐發生的,在高句麗、倭國同樣也會發生,所以,淵蓋蘇文留下來就是想看看,這次有趙諶的參與,能否真正解決天花!

  只是可惜,而今看看時辰已經快酉時了,秦嶺那邊依舊沒有消息傳來,想必是即便有趙諶的參與,也無法解決天花的吧!

  有點失望,這種失望是發自內心的,無關國與國之間,而是,帶著對人類的一種悲憫!

  “明日在下就準備回去了,梔子小姐準備什么時候回去?”將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淵蓋蘇文這才臉色通紅的抬起頭來,望著面前越發妖嬈的梔子,問道。

  “回去做什么?”聽到身后淵蓋蘇文的話,原本站在門口的梔子,忽然回過頭來,沖著淵蓋蘇文輕笑一聲,在淵蓋蘇文片刻的癡迷中,款款坐到淵蓋蘇文的對面,輕聲嘆道:“此來長安,梔子一樣事情都沒辦成,要是這么回去,都有點對不住路途的艱辛呢!”

  “哼!”不聽梔子這話還好,聽到梔子這話,淵蓋蘇文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難看的道:“不回去留在長安又能怎樣?難道梔子小姐以為,趙諶就能答應開放學宮嗎?”

  “總要試試才能知道不是嗎?”看到淵蓋蘇文一副怨婦的模樣,梔子頓時輕笑一聲,上半身向著淵蓋蘇文那邊,微微傾斜了一點,帶著無比誘惑的語氣,說道:“實在不行,梔子就只好委曲求全了,蘇文兄覺得如何?”

  “賤人!”仿佛是被什么刺痛了,聽到梔子這話,淵蓋蘇文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猛的站起身來,沖著還微微前傾的梔子,猛一拂袖,重重丟下兩個字,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房間。

  “哈!”被淵蓋蘇文痛罵,梔子絲毫也不生氣,臉上依舊帶著媚惑的微笑,目送著淵蓋蘇文離去,只不過,在淵蓋蘇文的身影,徹底離開房間后,梔子臉上那原本媚惑的微笑,一點點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然而,就在長安所有人的目光,隨著酉時的到來,漸漸變得失望時,此時在秦嶺的營地里,如同長安一樣,所有人的目光,同樣望著死亡禁地所在的那個山坳。

  今天是跟孫道長約好的第五日,所以,從早上開始,幾乎營地里的所有人,都無聲無息的望向了那片山坳,靜靜的等待著孫道長從那里出現。

  只不過,不同于秦嶺之外的人,在他們眼里,孫道長能夠出現,不光是希望的出現,更是對他們生的一種解脫!

  只有看到孫道長出現,那就意味著,他們這些原本被天花判了‘死刑’的人,就可以活著走出這里了。

  然而,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快要接近酉時了,山坳那邊卻一直靜悄悄的,別說是孫道長的人了,便是孫道長的只言片語都沒傳出來。

  就仿佛,山坳里面,已經徹底沒了音訊一般,這樣的煎熬,使得營地里的每一個人,都無比的難受!

  而此時的趙諶,也如同營地里的所有人一樣,跟秦玉顏兩人,肩并肩一起無聲的站在秦玉顏的帳篷門前,靜靜的等待著山坳那邊的消息。

  只不過,跟其他人期待的不同,如果說,其他人內心里是在盲目的期盼,那么在趙諶心里,其實就在賭成功率!

  這次孫思邈約定五日,想冒險一試,所依仗的,恰恰便是趙諶給出的法子,然而,那樣的法子,趙諶也是從書上查來的,至于具體的效果如何,便是趙諶自己也無從得知。

  而這個法子便是以毒攻毒,簡單點說,就是拿天花病患瘡口的膿瘡,去敷在另一名病患的瘡口,如此,以毒攻毒下,天花有可能會被遏制!

  只不過,正如先前所說,這也是趙諶從書上看來的,具體的效果如何,又是如何的去操作,趙諶卻是一無所知的。

  這也是之前,趙諶在甘露殿里,跟李二說有一點希望的緣故,也是進山之后,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可惜,因為不斷的天花病患出現,使得孫思邈竟然等不住趙諶,進而想冒險一試的原因。

  “相…相公,疼!”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眼看著日頭慢慢沉入山底,然而,山坳那邊卻絲毫沒有一點動靜,某一刻,正當趙諶失望的嘆氣時,卻冷不防聽到身旁,秦玉顏略帶著痛苦的話。

  “嗯?”聽到秦玉顏這話,趙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回過頭疑惑的望向秦玉顏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將秦玉顏的手,都捏的有點通紅了。

  “相公,孫道長要…要是不出來,那咱們要離開嗎?”輕輕揉著被趙諶捏的通紅得手,秦玉顏望著身旁微微皺著眉的丈夫,猶豫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到時我會安排蠻牛幾人,送你出山的!”聽到秦玉顏小心翼翼的詢問,趙諶目光望著山坳,猶豫了片刻,這才頭也不回的說道:“至于我,到時會去山坳里!”

  “那怎么成!”趙諶的這話,乃是秦玉顏最不希望聽到的,因而,一聽趙諶這話,秦玉顏當下便一把抓住趙諶的手,臉色惶急的道:“相公若是不走,那妾身便在這里陪著相公,妾身也不離開了!”

  “胡說!”聽到秦玉顏這話,趙諶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原本目光望著山坳的人,一下子回過頭來,望著秦玉顏道:“你當…孫老道?”

  只不過,原本準備訓斥秦玉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忽然聽到營地里突然一聲歡呼,隨著這聲歡呼,趙諶回頭去看時,便看到在那快要消失的夕陽下,孫老道略顯瘦弱的身軀,慢慢出現在了那里。

  此時,夕陽快要消失,孫老道略顯瘦弱的身軀,出現在那面山坳上,在夕陽下,向著營地這邊的所有人,微微露出一個微笑。

  看到孫老道的這聲微笑,也不知怎的,趙諶的鼻子,忽然間微微一酸,眼眶里瞬間便變得模糊起來!

  而營地里的所有人,此時,就在孫老道的身影,出現在夕陽里時,早就已經湮沒在了巨大的歡呼聲中!

  P:對不住了,太保對這些日子的斷更,先向各位兄弟姐妹說聲抱歉,對不住各位兄弟姐妹了,太保最近不在狀態,腦袋放假了,盡快恢復過來的,還有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此書不會太監,都快完本了還太監,太保還沒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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