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改變主意了,或許一開始,李二還在猶豫不決,可如今薛延陀急不可待的派了三千兵馬,進駐白道附近后,逼迫的李二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
游牧民族的劣根性,注定不會是這么輕而易舉的降服大唐,先前無論趙諶怎么說,李二到底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而現在,薛延陀的急不可待,算是為李二生動的上了一課,逼迫的李二,不得不改變原有的想法,轉過頭來,開始采納趙諶的建議。
電報上,已經明確表示,頡利不必再送往長安,即便,李二心里十分希望,頡利能夠最終被送往長安,只不過到了這時候,卻是條件不容許了。
之前李二讓李靖將頡利送往長安,這既是想通過頡利,從而達到收復草原的目的,內心里又何嘗沒有存著一種惡趣味。
讓一個曾經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一個曾經是草原英雄的男人,臣服于他的面前,做為一個帝王多多少少會在內心里,產生一點點的爽感。
只不過,計劃不如變化,而今,隨著漠北局勢變化,頡利留在定襄這里,接受大唐公開的審判,要比送到長安,所產生的作用要大的多。
接到李二的電報,大帳中不光是趙諶一人,其余幾人也都是一臉喜難自禁的表情,看得出來,這幾人內心里,其實跟趙諶一樣。
只不過,這幾人無論哪一個,都是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人,骨子里便有君君臣臣的概念。
因而,在看到皇帝陛下已經做好決定之后,便不再如趙諶一般,敢豁出去跟李二對著干。
電報已經發送過來,李二的意思是,定襄這邊,讓李靖開始著手審判頡利的事情。
而長安方面,在發出電報的同時。長孫無忌跟太子兩人已經起程,不日就能趕到定襄這里,屆時,就會是審判頡利的具體日子。
“如此一來。長安侯可要抓緊時間了!”看完了電報,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杜如晦這才輕撫著頷下的胡須,望著趙諶說道。
“杜相放心!”趙諶在得知李二改變主意后,忽然一下子開朗了許多。聽到杜如晦這話后,知道這才是重中之重,于是,便對著杜如晦認真的說道:“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制造出所需的火藥!”
“嗯!”坐在上首的李靖,這時候聽到趙諶的承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老夫也會盡快下令,從站在起收縮兵力,除燕州與肅州方向的兵馬不動。其余兵馬都慢慢向定襄靠!”
先前,從長安出發前,大唐的十多萬大軍,被分為六路軍,差不多一出雁門關后,就被分散在草原上。
不過,現在突厥一滅,頡利馬上接受公審,這就等同于在殺雞儆猴,勢必會對其他人。造成極大的沖擊,相對而言,反抗自然也是也會有的。
因此,為了防止突厥那個部落惱羞成怒。從而不顧一切的向大唐的某支軍隊動手,造成不可挽回的結局,李靖才會在第一時間,想的是緊急收攏兵力。
“那大總管認為,消息什么時候放出去?”杜如晦等到李靖話音落下,這才望著李靖。輕撫著胡須,微笑著開口問道。
公開審判頡利,目的就是為了震懾其他的部落,自然是在審判之日,希望這些部落都有人過來,只有親眼見到頡利得到懲罰之后,才能起到作用。
而這,大唐自然不可能送去請帖,那樣就有點挑釁的意思了,所以,只有適當的當消息出去,讓這些部落的人,能夠主動前來觀看。
“…還是等長安侯的進度吧!”李靖聽到杜如晦這話,微微遲疑了一下,目光望向下面的趙諶,沉吟著說道。
“我需要三天時間!”趙諶自然明白李靖的意思,聞言后,不等杜如晦再問,便已經望著李靖說道:“三天時間,定襄這里便是應付幾萬兵馬,都沒有問題!”
“那就三天!”趙諶這話一出,李靖的目光望著帳中的杜如晦幾人說道:“三天之后,將消息放出去,足夠讓他們有時間過來了!”
三天時間,對于趙諶而言,時間自然是有點緊,不過,到了這時候,李二既然改變主意,那就沒有任何猶豫的機會。
為此,趙諶便是日夜加班,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只不過,制造火藥的材料,都在超市里能夠買到,雖說,超市里目前還不能直接購買火藥,可材料卻是一樣不缺。
有了這些取之不盡的現成材料,很大程度上,便無形中提高了趙諶的速度,他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材料按照比例成分,全都配制到一塊,最終形成火藥。
三天的時間很快,當趙諶日夜不停的帶著幾名僚人親衛,制造出所需的火藥后,頡利將要在定襄,被大唐公開審判處決的消息,也在像龍卷風一樣,迅速席卷著整個草原。
就在李靖將消息放出去后,遠在燕州的突利,首先得到了這個消息。
“大…大唐這是想做什么?”聽著手下帶來的消息,突利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硬是愣了好長一會兒,這才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次大唐北伐頡利,之所以會如此的順利,其中有很多的因素,而其中的一個因素,便是突利的沉默,這一來,便讓大唐沒了顧忌,將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對付頡利一人上。
可也正是這個原因,突利如今在整個草原的形象,明顯已經跌倒了低谷。
他原本還想著,等到大唐退兵,他再慢慢整頓突厥內部力量,做整個突厥的可汗。
可惜,大唐而今做出這樣的事,已經讓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讓他收復整個突厥,做大突厥可汗的美夢一下子破滅。
“阻止他們!”到底也是親叔侄,這時候突利暫時拋開了之前跟頡利的矛盾,站在自己的營帳中,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吼叫起來。
這話落下不久,突利便帶著人離開駐地,直奔定襄而去!
而在突利離開前往定襄時,吐谷渾、薛延陀以及鐵勒幾個部落,幾乎一前一后收到頡利將要在定襄公開審判的消息,同突利一樣,在最初的震驚過后,便派出使節前往定襄而來。
而當這些部落的人,陸陸續續趕往定襄城時,大唐的軍隊,也已經向著定襄慢慢靠攏,離著定襄幾十里的地方,全部安營扎寨,靜聽李靖進一步的命令。
各路兵馬正在向定襄過來,定襄城的防御力量,也在這時陡然上升,飛虎軍、玄甲軍兩支精兵,第一時間便被派出定襄。
以定襄為原點,日夜不停的巡邏,與周邊的大唐軍隊遙相呼應,隨時隨地應對著突發的狀況。
定襄城外的幾座山頭上,全都安排了崗哨,一座崗哨五個人,居高臨下,負責監視定襄周邊的情況,可以說,整個定襄的防御,已經堅如鐵桶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時,從長安一路趕來的李承乾跟長孫無忌兩人,也在這天終于到來。
“唉,還是你這里舒服!”中軍大帳里議完事,出來時,李承乾便跟在趙諶的身后,一起前往趙諶的住處。
一身明黃色的袍服,雙眉微微皺著,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惜,一進入趙諶的住處,立刻就原相畢露,一屁股坐在趙諶的榻上,嘴里感嘆著說道。
“我沒想到,陛下這次會直接派了你過來!”趙諶站在火爐邊上,微笑著望著在他的榻上,四仰八叉躺著的李承乾禁不住撇嘴笑道。
“我乃大唐堂堂的太子殿下,這時候總不好還讓父皇親自來吧!”躺在榻上的李承乾,一聽趙諶這話,立刻便‘嘿’的一笑說道。
只不過,這話剛落下,就見的,原本躺在榻上的李承乾,忽然一下翻身坐起,目光直直的望著趙諶。
“干嘛?”趙諶被李承乾這么直勾勾的盯著,頓時沒好氣笑了一聲,望著李承乾開口道:“還沒問你呢,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姐沒事吧?”
“虧你還記著!”不知為什么,李承乾聽到趙諶問起襄城的事,目光頓時一松,而后,又一下子倒在榻上,沒好氣的說道:“這段時間,阿姊為了你的事,總是提心吊膽的,單是我就見過幾次阿姊哭過的樣子!”
“陛下沒向你姐發脾氣吧!”趙諶聞言,頓時嘆了口氣,他其實早就料到,他在這邊跟李二對著干,長安那邊的襄城,必然會為此提心吊膽。
“呵!”李承乾躺在哪里,聽到趙諶的話后,禁不住輕笑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你想多了,自從你這邊一出事,別說是阿姊了,便是母后都見不到父皇的面!”
隨后,不等趙諶開口,李承乾便已經解釋道:“那段時間,父皇每天都呆在甘露殿里,除了舅舅幾人,便是任何人都不見!”
聽到李承乾這話,趙諶腦海里想象著李二在甘露殿的情景,嘴角微微一揚,禁不住‘嘿’的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