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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狂躁癥李淵

  兩儀殿里,長孫斜倚在一張軟塌上,肚腹高高的隆起,兩條腿伸長了,由兩名宮女輕輕的按著。☆→☆→,

  即將臨盆的女人都是這樣,兩腿浮腫,還總是抽筋,即便長孫貴為帝后,那也逃不開這個規律,這是女人一生最難熬的關卡。

  聽到內侍稟報,長安侯趙諶到來,長孫于是揮了揮手,叫兩名宮女退后,自己則掙扎著從榻上翻身坐起,穿戴整齊了,這才叫趙諶進來。

  “不知娘娘叫微臣叫來何事?”進了兩儀殿,趙諶離得長孫遠遠的,這才開口問道。

  “本宮是有一件煩心的事!”長孫聞言,臉上閃過一道猶豫,而后望著趙諶,開口問道:“你向來主意挺多,本宮問你,若是有一個脾氣大的老人,很大的脾氣,你有什么辦法能讓這位老人安心下來嗎?”

  脾氣很大的老人?

  “誰啊?”趙諶聽到長孫這話,禁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出了口。但就在話音剛落,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一下子驚訝的抬起頭望向長孫,恰好迎上長孫犀利的目光。

  “你別管是誰!”長孫似乎也看出了趙諶已經猜出了老人的身份,暗暗咬了咬牙,望著趙諶說道:“你只管出主意便是了!”

  “微臣別無他法!”趙諶聞言,幾乎想都不想,便立刻拒絕道。

  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最好別摻合進去,他就想推廣格物而已,并非是要摻合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去。

  “隨本宮過來!”長孫聽到趙諶這拒絕的話。一對柳眉輕輕蹙起,而后。忽然從軟塌上站起身,一邊向外面走。一邊對著趙諶說道。

  “娘娘!”趙諶站在原地不動,望著長孫說道:“微臣方才已經說了,這種事微臣也是無可奈何!”

  長孫于是停了下來,手扶在腰上,挺著隆起的肚腹,望著趙諶,神情微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嘆了口氣,語氣和緩的道:“小諶。雖然你跟襄城如今鬧成這樣,但本宮向來拿你當本宮的子女看待的!”

  “娘娘,微臣真的無可奈何!”趙諶聽到長孫這話,心里止不住一陣陣痛苦的呻/吟,一臉糾結的望著長孫開口道:“別的事,微臣都可以幫忙的,但唯獨這件事娘娘還是另想辦法吧!”

  “本宮若是有半點法子,又豈能來讓你過來!”長孫的眼眶微微通紅,望著趙諶。輕輕吸了一下鼻子,語氣和緩的道:“太上皇進來脾氣見大,整日里便知酗酒,送去的飯食都原封不動的扯下來了。本宮實在是擔心太上皇的身體!”

  說著話,長孫抬手抹了一把臉頰的淚,望著趙諶道:“你向來便是花樣繁多。這次便自當是本宮求你了!”

  “娘娘言重了!”趙諶聽到長孫這話,立刻便對著長孫躬身一揖。微微嘆了口氣,一臉糾結的道:“只不過。這件事微臣真的無能為力!”

  “你擔心什么?”正在這時,李二不滿的聲音,從大殿外傳來,或許是已經來了多時,靜聽著趙諶跟長孫的對話,直到這時,才從外面進來。

  趙諶聽到李二的話,頓時轉過身,望著大刺刺進來的李二道:“微臣說的是實話,微臣真的…”

  “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吧!”李二不等趙諶將話說完,立刻便打斷了趙諶的話,說道:“太上皇那里,非你去不可,難道你也要朕跟皇后一樣,來求你嗎?”

  我去,今天就不該來上朝的,這下可好,被人家兩口子堵在這里了,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了!

  “去吧!”李二一轉身,往剛剛長孫起來的軟塌上一坐,對著趙諶跟長孫揮了揮手,說道:“由皇后陪著你,朕有些累,就不陪你們去了!”

  “好吧!”躲不過去了,再說有長孫陪著過去,趙諶只得在心里嘆了口氣,對著已經躺在榻上的李二說了一聲。隨后,便跟長孫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兩儀殿。

  李淵的宮殿就在太極宮里,靠近西海的那片地方,出了兩儀殿,將長孫扶到鸞駕上,由幾名健婦抬著,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向著李淵的宮殿而去。

  內宮的布局非常繁雜,從兩儀殿出來,一路上繞東繞西的,就在趙諶快要被繞暈的時候,長孫的鸞駕,終于停在了一座漆紅的宮門前,這里便是李淵的宮殿了。

  等著長孫從鸞駕上下來,趙諶這才跟隨長孫一起步入宮門,還沒到達其中最大的那座宮殿,遠遠的便聽到一名老者,憤怒的咆哮聲。

  隨后,便見的幾名宮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宮殿里出來,一臉的狼狽之相。

  趙諶眼見于此,眉頭禁不住微微一皺,目光望向一旁的長孫時,卻見長孫一臉的淡然之色,顯然對于這樣的事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此時,寬敞的大殿里,李淵敞開衣襟,毫無形象的斜倚在一張軟塌上,手里拎著一壇酒,臉色紅通通的,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整個大殿里彌漫著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

  而在,李淵軟塌的不遠處,襄城正蹲在那里,也不知怎么搞得,一只手像是被什么東西劃破了,正在‘嘀嗒嘀嗒’的向下滴血,那鮮紅的血液已經在襄城的腳下集成一汪。

  “走吧!”李淵躺在軟塌上,似乎根本看不到襄城滴血的手掌,語氣冷冰冰的開口道:“今后,若是無事,便不要再來這里了,免得朕見了煩心!”

  “不!”蹲在地上的襄城,聽到李淵這話,猛地抬起頭,倔強的望著李淵道:“襄城自小便沒了娘親,皇爺爺向來疼愛襄城,今后,便是皇爺爺如何對待襄城,襄城也不會不來皇爺爺這里!”

  “出去!”誰料襄城這話,也不知那里刺激到了李淵,就在襄城話音落下時,原本躺在軟塌上的李淵,忽然‘哐’的一聲,將手里的酒壇猛地摔在地上,暴怒的指著殿門,氣急敗壞的對著襄城吼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內侍戰戰兢兢的走進大殿,望著軟塌上正值暴怒至極的李淵,小聲的回稟,外面長孫皇后跟長安侯趙諶求見。

  “長安侯!”李淵聽著那內侍的話,雙眉一下子皺起,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而后,望著地上的襄城,禁不住‘嘿’的一聲冷笑。

  進入李淵宮殿的時候,趙諶被彌漫在宮殿里刺鼻的酒味,熏得直皺眉頭。

  只是當他的目光看到宮殿里的襄城,尤其看到襄城流血的手掌以及腳下那一灘血跡,再看看坐在榻上的李淵時,也不知怎么的,心里面陡然間,涌出一股怒火。

  “觀音婢,近來身體不適,朕已說過不用再來給朕請安的!”李淵目光望了一眼趙諶,隨后,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長孫,語氣淡漠的開口道。

  “聽宮人說,父皇近來胃口不好,兒媳擔憂父皇的身體,因此,過來瞧瞧!”長孫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那邊手掌流血的襄城,不過,也只是雙眉微不可差的皺了皺。隨后,便如是沒看到一般,神色如常的向著李淵請安。

  “這位想來便是長安侯了吧!”李淵的目光從長孫身上離開,望向一邊自進殿后,便將目光放在襄城身上的趙諶,開口說道:“果真不愧是仙人弟子,見了朕,居然都不懂的請安!”

  ‘撕拉!’一聲。,趙諶仿似沒聽到李淵的話一樣,忽然低下頭,從自己的衣袍上用力撕下一條帶子,在長孫微微驚訝的目光和李淵的皺眉中,走到蹲在那里的襄城面前,道:“怎么弄的?”

  大殿里此時靜的可怕,所有的宮人,都因為剛剛李淵的咆哮,已經早就被趕出了大殿。

  長孫的雙拳微微攥起,目光驚懼的望著李淵,趙諶此舉有點過分,等物于是直接無視了李淵,長孫擔憂,趙諶直接會激怒李淵,下一刻會在大殿里當場發怒。

  事實上,長孫的擔憂不無道理,就在趙諶無視李淵的剎那間,李淵的目光里果然充滿了憤怒,額頭的青筋一下子暴起,這還是有人第一次敢在他面前,這樣的放肆了!

  襄城的嘴巴張成了‘o’型,大概也是被趙諶的舉動嚇壞了,傻不愣登的蹲在那里。

  腦袋里嗡嗡作響,耳邊聽到了趙諶的問話,可腦袋里卻是空空如也,一時間竟是無從作答,只管傻傻的蹲在哪里,任由趙諶包扎她那只受傷的手。

  襄城的手掌,顯然是被酒壇的碎片割破,在手掌上足足劃出一道七八厘米的傷口,鮮血便從傷口里,不斷的流出。

  身上沒帶任何的藥物,只能是先這么包扎起來,等隨后,再換繃帶時,換上白藥也不遲。

  趙諶臉色黑的像鍋底,目光盯著襄城的手掌,耐心的將布條,一層層的包扎在傷口上,期間沒再多余說一句話。

  襄城原本驚訝的目光漸漸和緩下來,同樣跟趙諶一樣,望著自己的手掌,隨著趙諶的包扎,眼眶里竟然水霧彌漫起來。

  而后,輕輕的一抽鼻子,一長串的眼淚,便跟斷線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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