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船起航,趙諶有時空超市,所以什么東西都不用帶,只要帶著人就行。
這次隨同趙諶和程處默一起出海的,趙諶帶了姜超,帶了幾名公輸家的,再有就是少年木丘了。
船上的水手都是僚人,這段時間,雖然跟著程處默,學會了不少中原話,不過,卻也只是極少數,遇到緊急的狀況,還需要木丘在旁翻譯。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做好,趙諶隨即下令可以起航出發了。程處默一聽,頓時樂得屁顛屁顛的開始張羅著,所有人上船。
趙諶這邊一張羅開,馮盎那邊的小船也準備起來,馮盎站在碼頭上,臉上笑吟吟的望著趙諶開口:“這次出海,老夫已然囑咐過智戴了,一切但憑神使號令,向來智戴是不會違逆老夫的意思的。不過,智戴畢竟是第一次出海,不懂之處,還望神使能夠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趙諶聞言,頓時沖著馮盎笑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也請郡公多多…嗯,約束手下啊!哈哈!”
“這是自然的!”馮盎聞言,臉上的表情不變,沖著趙諶說道:“老夫可以向神使保證,這段時間若有人,私自跨過高州一步,老夫定當親手 剁了他的腳!”
“那就好!”趙諶聽到馮盎如此保證,笑了笑,便沖著馮盎說道:“到時,郡公便等著我們順利返航,大賺一筆吧!”
“老夫拭目以待!”馮盎聽的就是這句話,一聽趙諶說出這話,一張黝黑的面孔上,頓時露出開懷的大笑。
出發!跟馮盎彼此交了底,趙諶再不猶豫,隨后,便沿著垂下的舷梯,爬上寶船。
此時,寶船上的人員都已到齊,就等趙諶上船了。這時候一等趙諶上船,程處默頓時吹響牛角號,悠揚蒼涼的號聲在船上響起。
水手們一聽號角聲響,頓時光著膀子,嘴里‘嘿咻嘿咻’的喊著號子,使勁轉動絞盤,但聽的絞盤上鐵鏈‘嘩啦啦’作響,上千重的拋錨,被一點點從深水里撈起。
拋錨一被撈起,船舷兩側伸出的一排排擼扳,齊齊的開始在水里搖動,旋轉式的擼扳吃水很深,一排排全部搖動,頓時便如是螺旋槳一般,巨無霸似的寶船,便開始慢慢駛離碼頭。
趙諶從回到自己的倉房,不多會兒出來時,腦袋上便扣著一頂樣式古怪的氈帽,一只眼睛上更是斜斜戴著一個黑色眼罩。
“我是杰克.斯派克船長!”趙諶打扮的怪模怪樣的走出船艙,學著電影里杰克夸張的動作,對著甲板上的一眾人大聲喊道:“從現在開始,咱們想去哪便去哪,讓整個大海,都為我們顫抖吧!”
沒有杰克喊出這話的歡呼聲,所有人都表情木木的看著,在哪里舉著右手的趙諶,時間仿佛突然停止了一般。
“說是什…什么?”愣了許久,程處默這才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過頭,一臉茫然之色的望著旁邊的姜超問道:“諶哥兒,剛才說他是什…什么來著?”
“好像是姐什么的!”姜超同樣表情木木的回過頭,望著程處默說道:“其實,姜某也沒聽清的!”
失敗了!
趙諶等了半天,都沒能等來滿船的歡呼聲,頓時失敗的摘下腦袋上的氈帽,沮喪的來到姜超跟程處默的面前,無聊的揉了揉鼻子問道:“給點反應也好啊!結果,一個個木呆呆的樣子,你們難道都不興奮嗎?咱們這是出海啊!出了海,想干嘛干嘛,咱們就是去搶劫,都沒人管得了咱們!”
“那干嘛,要這個打扮啊?”程處默眨巴著眼,指了指趙諶手上的帽子以及黑色眼罩,十分不解的問道。
“海盜啊!”趙諶聞言,頓時將帽子重新扣到腦袋上,沖著程處默跟姜超,笑嘻嘻的道:“你倆難道不覺得,我這個樣子,很有氣勢嗎?”
“不覺得!”趙諶話音落下,兩人頓時就跟事前商量好了似的,沖著趙諶齊刷刷的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眼光!”趙諶頓時被這兩人的舉動,氣的咬牙切齒,轉身就向船艙走去,走兩步又回過頭,覺得心里氣不過,又指著身后的兩人,大罵一聲:“你倆就是土包子,沒見識!”
然而,就在這時,遠遠的海岸線上,一匹馬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一邊策馬奔馳,一邊高聲的沖著正在逐漸駛離海岸的寶船,拼命喊著什么。
“諶哥兒,那似乎是秦明!”程處默最先聽到了海岸上的呼喊,頓時拿出望遠鏡往海岸線上一掃。
果然,透過望遠鏡,便可以看到,正在飛馳而來的騎士,正是秦叔寶家的家將,秦明。
秦明?趙諶一聽來人是秦明,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如果不是秦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秦明是不可能,從長安千里迢迢的趕來嶺南的。
想到這里,趙諶剛剛還有點興奮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一把將腦袋上的帽子連同眼罩,一同摘下扔到一邊,從程處默手里搶過望遠鏡,望向海岸線。
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海岸上的秦明,已經翻身下馬,飛快地朝著海水奔來,一臉的焦急之色,嘴里大聲喊著什么。
可惜,此時寶船已經遠離海岸,船上又有噪音,根本聽不清楚秦明的話。
出事了!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看到秦明這個樣子,趙諶頓時一臉煞白,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老秦出事了。老秦戎馬半生,落了一身的傷。雖然,他給老秦配了很多的藥,可世事難料,誰能保證?
心里這么擔憂著,嘴上卻沒停頓,立刻命人給馮智戴的船艦打旗語。寶船龐大無比,既然已經駛離海岸,就不容易折返回去。
好在,此時馮智戴的船艦才剛剛離岸,讓秦明坐條小船,上到馮智戴的船艦上,再回到寶船上來。
這邊一打旗語,馮智戴那邊的船速立刻減緩下來,海岸上的秦明,坐上馮盎一名手下的一條小舟,追上了馮智戴的船艦,隨后便向著寶船駛來。
趙諶雙手緊緊攥住船舷,因為用力,手指的關節都已泛白。老秦在他的心里,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他不知道秦明待會兒上來,告訴他的會是什么壞消息。
但愿,千萬千萬不要是老秦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程處默,此時同樣的臉色發白,秦明千里迢迢的跑來嶺南,一定就是秦府出了什么事,非但出了事,而且一定還是了不得的大事。
兄弟兩個,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馮智戴的船艦靠上來,剛剛等到兩船靠近,趙諶就迫不及待的命人,將一塊舢板放到了馮智戴的船艦上,讓秦明爬到寶船上來。
“總算是追上兩位小公爺了!”秦明臉色發白的從舢板上,爬到寶船上,剛一上船,便一臉慶幸的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趙諶一聽秦明這一臉慶幸的話,突然感覺心跳都有點加速了,望著一臉煞白的秦明,小心的問道。
趙諶問這話時,一旁的程處默跟姜超,也瞪大了眼睛,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秦明,兩人的臉上,也是變得凝重無比。
山東大旱,群臣無策,于是,滿朝文武想起了趙諶,派出太子殿下,親赴嶺南,希望趙諶能夠回去,幫助山東度過這次旱災!
簡單點說,就是山東缺糧,希望趙諶帶著糧食回去賑災!
“沒了?”趙諶眼巴巴的望著秦明,聽著秦明結結巴巴的說明來意,頓時眨巴著眼,望著秦明問道。
“還有啊!”秦明聞言,頓時伸手入懷,說著話,掏出一封信交給趙諶,說道:“這是國公爺,讓某務必趕在太子殿下見到小公爺之前,交給小公爺的!”
“秦大叔的來信!”趙諶一聽不是老秦出事,剛剛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而后,見到秦明掏出一封信,說是國公爺寫的,還以為就是老秦的信。
結果,等他拆開信一看,卻發現這封信居然是程咬金寫的,只不過里面的內容,讓趙諶看了,不由的一臉直抽抽。
“秦叔說啥了?”一旁的程處默,眼睜睜的望著趙諶,一見趙諶臉上突然露出怪異的神色,立刻便好奇的問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隨便瞎打聽了!”趙諶一聽程處默的話,立刻做賊心虛般,猛地一下將信合起來,一臉緊張的說道。
“切!”程處默聞言,立刻沖著趙諶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卻也沒再堅持著要問,他兩個幾乎都是無話可說的,既然現在趙諶不愿意告訴他,那就一定有不可告訴他的理由。
“那現在怎么辦?”姜超自然也不會去追問,信上寫的什么。微微頓了頓,望著趙諶,瞪著眼睛問道:“皇帝都派了太子親自過來請你,難道咱們現在立刻就回去?”
“回去?真當我是神仙啊!”趙諶聞言,頓時冷笑一聲,對著姜超毫不猶豫的說道:“出海,咱們就去做海盜去!”
“小…小公爺,那某家呢?”一旁的秦明,臉色煞白的望著趙諶,可憐兮兮的問道。
“一起去做海盜啊!”趙諶聞言,想都不想,便霸氣的說道。
“可…可某家暈船啊!”秦明一聽趙諶這話,臉色頓時再度一白,說話的功夫,兩條腿猛地一軟,整個人便一下子跌坐在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