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侯爺!
姜超在這邊呆了兩天后,便急匆匆的離開了,他這次過來,為的就是弄明白趙諶在這邊的具體情況。
而今弄明白了,也知道了趙諶將來的打算,所以,就急匆匆的趕回隱門,將這里的情況告訴老祖,剩下的事情便由老祖自己拿主意了!
姜超才走沒幾天,老秦便帶著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來了。趙諶一早就派人去了嶺南的邊界去接應老秦等人,如今的嶺南到處還是一片荒蕪,姜超單槍匹馬的說來也就來了。
但老秦數百人的隊伍,荒山野嶺的,沒個熟悉地形的人帶著,怕是要走不少的冤枉路。
姜超一開始只說是老秦要來,趙諶也一直以為,就是單單只老秦一人前來,結果,等到數百人的隊伍在視線中出現,趙諶看到隊伍里的兩架馬車,以及馬車上小麥的探出的腦袋時,頓時傻眼了。
“少爺!”馬車剛剛停下,小麥便急不可待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剛剛叫了一聲少爺,小丫頭便‘哇’的一聲,猛地一下撲在趙諶懷里大哭了起來。
小丫頭這一哭,趙諶的鼻子都跟著一酸,使勁的揉著小丫頭的腦袋,趙諶輕吸了下鼻子,目光望向那邊的老秦,開口叫道:“秦大叔!”
“虧你還記得老夫!”老秦的臉色有些憔悴,如今已是五月末了,嶺南的氣溫升高,老秦地道的北方人,猛的來到這南方,一路上算是吃盡了苦頭。
老秦的話音落下,從馬車里又下來馬周以及劉成等人,馬周下車后,對著站在那里的趙諶遙遙一拱手,笑呵呵的道:“許久不見,趙兄別來無恙否?”
趙諶一見馬周,雙眸頓時震驚的張大,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別人誰來,他都不驚訝,可唯獨馬周的到來,他卻是驚訝異常。
馬周的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可是成為貞觀朝堂中的一枚閃閃發亮的鳳凰男的人物,跑來這里,豈不就斷了馬周的前程!
只是他的驚訝還沒持續,接著馬車里便又走出了劉成一家三口,看到劉成。趙諶條件反射般的皺起眉頭,這家伙可是百騎出身,長安時便一直蟄伏在他的府上。
然而,接下來看到劉成的那條腿,神情微微頓了一下,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嘆了一口氣,對著劉成露出了一個苦笑。
“小子,你在這邊到底是個什么狀況?”這一路上老秦跟姜超一樣,隊對于趙諶在這邊的狀況。始終胡思亂想。直到此時,看到身邊一個僚人都看不到了,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
“放心吧秦大叔!”趙諶知道老秦擔心什么,因而便直截了當的說道:“小子再糊涂,也絕不會干出那等事的,就算不為別的,單單是為了秦大叔對小子的知遇之恩,小子也絕不做出讓秦大叔為難的事情的!”
“既是如此,那攻打南撫州城池,殺了陳龍樹之事。又該如何解釋?”老秦一臉懷疑之色,并不因為趙諶一句話,就立刻無條件的相信趙諶。
趙諶聞言,只得無奈苦笑一聲。坐在老秦對面,將他來到嶺南所做的事,只好原原本本,不敢有絲毫隱瞞的,給老秦詳細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倒是那姓陳的別有二心。想要趁機恢復陳氏的勢力,狗急跳墻的對你發動偷襲了!”老秦聽著趙諶解釋他為何攻打南撫州的原因頓時長松了一口氣,望著趙諶說道。
“是啊!”趙諶點點頭,說道:“若非如此,小子怎會做出這種事呢!而且,那陳龍樹算起來,也是死于他手下部落的一名長老之手,也并不是小子親手殺的!”
“這不重要了!”老秦聽完趙諶的解釋,早就對陳龍樹憤恨不已了,這樣的人,至于是怎么死的,死于誰人之手,在老秦看來,其實都是一樣的。
“真是仙人弟子?”弄明白了怎么回事,老秦頓時放松了下來,這一放松下來,注意力立刻便放在了別處,整個人往椅子上一躺,目光頓時怪異的望著趙諶,好奇的問道。
趙諶聞言,心里好笑一聲,只得對著老秦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這事兒如今只能就這么承認下來了,不然真很難解釋,他當日的熱氣球從哪里來的。
“給老夫說說!”老秦眼見趙諶點頭,整個人頓時來了興趣,仙人啊!這可是不容易碰到的。
這事兒趙諶張嘴就來,根本考慮都不用考慮一下,早就在程處默一天八遍的詢問下,背的滾瓜爛熟了。估計,別說是他了,便是程處默,都能閉著眼睛,將他說的倒背如流下來。
故事還是原來的故事,師傅也還是原來的師傅,一切的版本都沒變,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這次他又給那子虛烏有的師傅腦袋上,加了一個神仙的光環。
不用擔心老秦有所懷疑,因為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面前。
趙諶說的順溜,老秦聽的癡迷,說到后來時,趙諶再一抬頭,就發現老秦斜倚在椅子上,腦袋歪在一邊,已經睡了過去。
心里嘆了口氣,趙諶悄悄的站起身,拿起榻上的一張毯子,蓋在老秦的身上,而后,坐在老秦身邊,拿著一柄扇子替老秦扇風。
自己來到這大唐,唯一對他掏心窩子好的人,也就老秦了。這次千里迢迢的跑來嶺南,明著是替李二跑腿,實際上卻是從心底里放下不下趙諶。
生怕趙諶少年輕狂,聽從了馮盎的蠱惑,真就站在了大唐的對立面,到了那時,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毀了大唐不說,還讓趙諶背負上一個千古罵名!
這些老秦嘴上不說,就不代表,趙諶心里不明白!
晚飯自然是極為豐富,到了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一切都沒了忌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雞鴨魚牛羊肉,由趙諶親自下廚,一樣一樣的炮制,老秦喜歡喝酒,尤其是趙諶送的好酒,根本不是大唐的那些刷鍋水能比的。
只是,自趙諶離開后,老秦就只能是干上癮,實在饞的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從趙諶過年時送的一壇酒中,倒上一點點過過癮。
而今,既然到了趙諶這邊,別的倒沒什么,只有酒是老秦的最愛,還沒開飯,老秦就在那里獨自自斟自飲上了。
圍著老秦的幾個人,可無奈老秦如今都是國公身份了,能夠有資格陪著老秦一起喝酒的,根本不在這里。
“馬兄怎也跑到這嶺南來了?”先前只顧著陪老秦說話,都沒顧得上跟馬周說話,這會兒趙諶下廚,馬周便也過來幫忙。
反正跟趙諶相處久了,馬周早把那套君子遠離庖廚的話,丟到爪哇國去了。
“在長安呆著無聊!”馬周蹲在一邊,一邊替趙諶剝著蒜,一邊沖著趙諶笑了笑說道:“聽說你在這邊熱火朝天的,馬某思來想去,便索性跟著翼國公到這邊投奔你來了!”
“馬兄你可真能說笑,還投奔我!”趙諶聞言,禁不住好笑一聲道:“你就不怕我在這邊真的跟大唐對著干啊!”
“馬某的眼不瞎!”馬周跟著趙諶一起輕笑一聲,而后認真的對著趙諶說道:“一個為了無辜百姓免遭傷害,將陛下的親衛都敢殺的人,會為了一時之憤,讓更多的百姓卷入殺戮來嗎?”
馬周說的是去年在藍田殺了百騎孫寅的事,趙諶聞言,表情微微愣了愣,而后,便望著馬周,止不住的大笑起來。
僚人好客,尤其聽說老秦還是趙諶這個他們神使的長輩后,那就更加的了不得了。
從老秦一行人到來,僚人們就沒停止過往這邊送東西,別的好東西沒有,可野味卻是不少,這些都是僚人們平時舍不得吃的,如今,都統統的給送了過來,對老秦一行人的到來,表達了最高的熱情。
“都說蠻地野性難馴!”老秦看著不斷送來東西,沖著彎腰施禮的僚人,頓時坐在那里,感嘆的道:“可老夫如今看到的,卻是這些人淳樸的一面!”
趙諶在旁聽了,卻只是笑笑,這些僚人淳樸不假,但也并不代表,就什么人都歡迎,之所以會這樣,完全都是因為他的緣故,若是沒有他,恐怕老秦一行人,想要接近他們都很難!
不過,這種話跟老秦自然是不能說的,說了只會徒增老秦一番苦惱!
客人來了要舉辦歡迎儀式,尤其是最尊敬的客人,當初,趙諶跟程處默到清溪垌部落時,迎接他們的是,談殿派來的三百部落勇士,自然沒有了歡迎儀式。
而今,老秦來了,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便開始了,僚人早早的便在場地中間,點起了一個巨大的篝火。剛一到了晚上,立刻便有遠遠近近的僚人趕來。
老秦被安排在最中間的一張桌子后面,那本來是趙諶的位置,不過趙諶提前給老頭打了招呼,所以,老秦一出現,立刻就將老秦安排坐在了那里。
一只巨大的銀碗被端到了老秦面前,里面是僚人兌好的野蜂蜜,銀碗里插著一根草棍。僚人的習俗,招待客人,分幾種幾樣,最尊貴的客人,自然要用銀碗來招待的。
老秦非常的隨意,一副客隨主便的樣子,按照老頭兒的解釋,將草棍湊到嘴邊,使勁咂了一口,頓時對著老頭挑了挑大拇指,表示非常的可口。
只是那笑容還沒維持多久,等到接下來篝火晚會開始,一大幫僚人的男男女女,手拉手一起圍繞著篝火開始跳舞時,老秦的臉色瞬間黑的就像鍋底一樣了!
“豈有此理!”老秦坐在那里黑著臉,看了許久,大約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終于扔下一句,終于氣咻咻的回帳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