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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前不斷書寫著什么的楚離淡然地抬起了頭,對著向自己回報的士兵冷冷的說了一句:“知道了。出去吧”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手下的筆依舊繼續書寫著,字很好看,墨水從鋼筆心緩緩流出。
士兵恭敬的行了禮準備離去,心中暗暗想到,不愧是楚副院,聽到這么大的事后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像是別人說的三無男。
“兩具喪尸送到研究室”楚離忽然抬起頭,再次說道。
“是!”
士兵離開后,楚離緩緩地推了推眼鏡,鏡片中可以看見他漆黑一片的雙眼。
因勢導利…將計就計…幾個瞬息不過是想通了沈沉在其中的關節所做的事情。這種程度上的對抗對楚離來說毫無興趣,他不過是對沈沉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有些許關注,但比沈沉更讓楚離感興趣的,卻是那兩具喪尸。
又有一種尸化途徑了么…楚離再一次低下頭,奮筆疾書起來。研究報告上亦然寫著幾個字“喪尸進化標準值。”
知道了其中所有的事情后,薛庇華也是不知道說些什么,這些人顯然都沒有錯,唯一錯的,估計就是那手銬不太牢靠,可難不成還能把手銬拉出去槍斃?
薛庇華搖了搖頭,敲了敲發疼的太陽穴:“這件事就過去了。好了…”
“等等!”沈沉忽然問道:“其實我還是很好奇,為什么把我和我的朋友們關起來,你們是依照什么判斷的?”
薛庇華瞅了一眼沈沉,然后發問道:“再說說,為什么把沈沉還有那個…郭原他們關起來。”
結果士兵面面相覷,最后,終于有一個忍不住抬起了頭:“首長,這件事主要怪我。這幾個人面上的表情很平淡,我分辨不出來,所以就…”
“就請示了陳營長,營長說都關起來!”另一個士兵接口說道:“他說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陳建文立刻嚎道:“老子沒這么說!沒這么說!”
那士兵滿腹的委屈:“營長你不是看到那幾個人就說關起來么,大家都在旁邊可以作證的。有兩個是有疼覺的,但是您說他們是一伙的,都關起來…”
沈沉冷冷一笑,果然,還是陳建文公報私仇。
薛庇華一臉的疑惑:“難道就單憑著識別面部表情?這顯然會存在紕漏啊!”
老孫嘆了口氣:“這是最快速的大范圍識別方法,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識別率,對于現今而言,已經是非常高的標準了。畢竟我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做儀器分析。這也不能怪他們。”
“當然不能怪,”沈沉冷冷的接口:“這主要是孫老的責任。”
“什么?”
炮火登時轉向了孫老,就聽陳建文在一邊哈哈的惡毒的笑著。
沒有人理陳建文,沈沉淡淡地說道:“負責這項事情的是孫老,所以,出了問題,自然是要問責孫老。”
孫老的額頭瞬間布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這個臭小子,不跟他直接對上的人完全感受不到,這個家伙凌厲的氣場啊。
“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沈沉歉意地說道:“不過,鹽水只能初步大范圍的甄選尸化的人和正常人的區別,可若是有人忍耐力極強,光從面部表情區分顯然是區分不出來。”
沈沉微微一笑,望著陳建文:“鹽水對于尸化的人而言是多么舒適的事,相信被尸化感染的人自然心里清楚。巨大多數人基本上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對于鹽的渴望。當然,事情不是絕對,如果是有人事先知道了這個甄別方法的話,倒是很有可能作假。你說呢陳營長?”
一身反問讓陳建文的臉色刷白:“你…你什么意思?你說這話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沈沉轉過了頭:“陳營長作為軍官,執行命令,顯然是知道甄別的辦法,但是很不巧,他的肩膀卻被打中喪尸的子彈打中了。如果說陳營長沒有被感染,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啊。”
一番話,讓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陳建文,如果說沈沉說的是對的,那陳建文在甄別屋的表現,豈不是在故意裝作很疼痛?
薛庇華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他大手一揮:“陳建文的事一會兒再說,我現在只想知道,如果一旦出現了甄別不清這種情況怎么辦?”
沈沉卻是冷笑了一聲,看了看陳建文,然而轉過了頭:“單憑一道士兵的甄別就判定人的生死顯然草率,至少應該再增加兩道甄選,其實很簡單,尸化屋的那里再噴一次鹽水甄別。如果這一次再甄別不出,可以借助儀器甄別了。當然,我想能最后再進行一次甄別的,顯然不會太多了。”
幾個人也是如有所思的樣子,薛庇華轉看向孫老:“您的意思是?”
孫老頭上的冷汗頓時滴了下來:“這是我安排下去的失責,接下去我會再次布置。”
薛庇華點了點頭:“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一定要保障群眾的生命安全,不能放過一個感染者,也不能誤判每一個幸存者。接下來,同志們要提高緊惕!”
所有人立刻立正:“是!”
薛庇華這才松了口氣:“既然事情清楚了,就到此結束吧!”
幾個士兵立刻行了禮出去,薛庇華轉臉望向孫老:“接下來,就拜托您老人家了!”
孫言澤點了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薛庇華再次望向沈沉:“雖然這次事出有因,可你這樣對待陳建文一個現役軍官還是太過粗野。”
沈沉的面色微微一冷,卻見薛庇華猛然站起身來:“不過,陳建文做法的確不對,對你和你的朋友造成的傷害,我表示抱歉!同時我也感謝你提供的寶貴的意見。我代所有的幸存者感謝你!”
“唰”!
一個五十多歲的首長,竟然對一個普通人行禮,這種場面不可不說是震撼。
一個鄭重的軍禮,讓沈沉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首長,謝謝你。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你是一個好孩子!”薛庇華說道:“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下去,苦難的日子還會很長,誰也沒有把握繼續活下去。這個末日的終結,不會靠我們,只能是靠你們這一輩去完成!”
沈沉的眼瞼有些黯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下一刻,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自信而鄭重的笑容:“當然,末日一定會完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