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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殷槐神樹內部到底藏著什么秘寶,但,既然你說它關乎元道族的生死存亡,你就該帶著它趕緊回黑暗之淵,而不是留下冒險。」
張若塵知道元笙對十二石人沒有死心。
這應該才是她選擇留下的真正原因!
但張若塵心緒不寧,總覺得會有超出預料的事發生,不希望她留下。
元笙眺望遠處,道:「來了!」
不多時,元解一和蒼芒出現在他們面前。
「拜見族皇。」
「拜見少君。」
元笙將殷槐神樹取出,拖在手心,道:「解一,你帶著神樹,立即返回黑暗之淵,不可有失。」
「族皇放心,我在,神樹一定在。我死,也只有自爆神源一種死法。」
元解一繼而好奇問道:「族皇不一起回去嗎?」
「我在上界的事,還沒有辦完。」元笙道。
張若塵望著遠處山坡上的一棵孤零零的枯樹,感受那邊吹過來的風,嘴里發出笑聲,臉上卻寫滿無奈。
顯然這笑聲,是苦笑。
他道:「不用糾結了,大家都走不掉了!」
就再元笙、元解一、蒼芒疑惑不解之時,那棵枯樹后面,走出一道混沌模糊的身影。
并不是他身體沒有實態,而是他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使得空間失去定形,仿佛發生了破損和溶解。
他的雙瞳,有著十二種色彩,對應命運十二相,生、死、禍、福、喜、怒、兇、吉、虛、實、過去、未來。執掌這十二種力量,也就包含了世間的一切因果聯系。
只是眼神,就帶給在場眾人莫大的壓迫氣場,生不出出手的想法,也生不出逃走的念頭,一切都被壓制和掌控。
張若塵看見他的右手拿著吉祥如意,心不禁沉到谷底。
鳳天他們終究沒能逃過這一劫。
「你是何人?」
元笙終究是不滅無量,以強大的精神意志,破了對方的命運壓制。
見對方一言不發,她抓起碧海混元槍,卷起無盡水波。
一槍直刺而去。
那道混沌模糊的身影,只是隨意抬起吉祥如意,一片絢爛而神圣的云彩便誕生出來,將她包裹。
元笙的所有力量,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身體被禁錮在云彩中,無論怎么掙扎,也逃脫不出來。想要分解成天地規則形態,亦被命運光華壓制。
元笙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存在,骨閻羅神力驚天動地,令人生畏。但眼前這人卻是另一個極端,詭異絕倫,輕描淡寫展現出來的手段,就能讓人陷入絕望。
這是從精神意志上擊垮對手。
元解一盒蒼芒無不駭然,面對如此強敵,欲自爆神源都是妄想。
「張若塵,你沒有料到本祖會在這里攔截你吧?你施展《云夢十三篇》,欲要拉鳳彩翼入夢的時候,已然暴露了天機。」
混沌身影的聲音如風,給人捉摸不透之感。
張若塵道:「我知道會暴露,但我怎么可能不施展入夢大法?」
「是啊,像你這樣的人,明知要死,明知有人要殺你,但該犯的錯你依舊會犯。因為你不會給自己留對的選擇,你只會選擇自己不會后悔的事。」混沌身影道。
張若塵道:「你錯了,人這一生,總是在做后悔的事,誰回首往事沒有許多遺憾?能做的,無非是少后悔一些。我總是要賭的,賭你還沒有對鳳天下手,顯然我輸了!」
「這么快就認輸了?」
混沌身影語氣中,似帶有笑意。
張若塵道:「不認 輸又如何?以你的修為,連鳳天都可以無聲無息擒拿,我又怎么反抗得了?」
混沌身影道:「這你就錯了!鳳天并不是被我擒拿,而是束手就擒。因為她一旦與我交手,萬佛陣中的修士,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你說奇不奇怪,冷酷無情的鳳彩翼,竟然有一天會為了他人的性命,做出這樣的事。是受你的影響吧?」
張若塵出言試探,就是為了弄清楚,對方知不知道鳳天沒有死亡之門。
很顯然,鳳天為了幫他隱藏這個秘密,才選擇束手就擒。
一旦出手,就暴露了!
張若塵搖頭道:「鳳天可不只是想要做死亡神尊,而是要以命運證始祖大道。死亡她已修煉到極致,自然要體悟生命的真諦。我如何影響得到她?」
「你說的這些,她都聽得見呢!我相信,她一定很感動。」
混沌身影抬起手掌,掌心銀色光華氤氳如霧。
霧中,生長著密密麻麻的須陀洹白銀樹,正是萬佛陣。
「張若塵,你知道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嗎?」他忽的道。
張若塵:「愿聞其詳。」
混沌身影道:「那具骷髏,一定告訴你,十八天后就是我的元會劫難之日,我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奪舍你。所以,你才放心大膽獨自趕回無常鬼城,想要將藏在無常鬼城對應虛無世界的虛風盡請出來,而這恰恰是你落得如今下場的根本原因。」
「我會給你選擇戰場的機會嗎?」
「且,想要提前引來元會劫難,并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沒有人會這么做而已,誰不想遲一些渡劫?」
張若塵笑了起來,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創傷我的自信心?從你一現身,就再彰顯自己的實力,以瓦解我與你對抗的精神意志,為接下來的奪舍鋪平道路。這恰恰說明,你弟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
「另外,我想問一句,我該稱呼你命祖,還是宮南風?」
骨閻羅這樣的強者,也有糾結的時候。
他在糾結,到底該去骨神殿,還是該去無常鬼城。
去骨神殿的方向,自然是為了攔截命骨,奪取骨帝天道奧義。但命骨修為不弱,成功的機會不大。
去無常鬼城的方向,自然是截殺張若塵。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骨閻羅有十成十的把握。
他雖然不能殺了張若塵,與命祖起正面沖突,但卻可以奪取張若塵身上的各種寶物,包括九鼎、黑手、摩尼珠等等,從而削弱命祖的實力。
命祖的修為,張若塵的一品神道和始祖潛力,加上這些寶物,才是天下最為可怕的事。
最終,骨閻羅做出保守的選擇,沿著三途河而下,往無常鬼城的方向追去。
但在經過一處河段的時候,出現了詭異之事。
只見,寬闊的河面上,彌漫著濃厚白霧,如縹緲薄紗。
以骨閻羅的修為,竟無法將白霧望穿,只得在水面上停了下來。
「嘩啦!」
劃船的水聲響起。
漸漸的,一只十多米長的青木小船,從霧中行駛出來。
船雖小,但五臟俱全,桅桿、船帆、艙室、甲板一應俱全。
劃船的,是一位身披黑袍的年輕女子,身材容貌皆是世間一品,身上那股神秘浩渺的氣質,更給人無窮的求知欲。
更關鍵的是,她看向骨閻羅的眼神,毫無畏懼,哪怕眼神對視也能從容自然,彰顯出非凡的修為和神魂強度。
只是這劃船的女子,已經是堪比諸天一般的存在。
能讓這樣的人劃船,船中之 人又是何等了不得?
骨閻羅望著河水長嘆,道:「我早該料到才對,三途河流域怎么可能沒有人坐鎮呢?你們早就將那位黑暗詭異鎮壓了吧?」
小船的艙室中,響起一道悅耳至極的動聽聲音:「我來這里,不是來回答你的問題。你也沒有資格,向我提問。」
骨閻羅眼眶中雖只有兩團火焰,但卻能讓人清楚感應到他眼神變得無比凌厲,道:「那你是來殺我的?就憑你一人,怕沒有這個實力。」
見船中之人沒有回應,骨閻羅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來阻止我去對付張若塵。可惜啊,可惜,哪怕你是半祖,也不能一分為三。擋住了我,拿什么擋命祖和七十二品蓮?」
艙室中,那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七十二品蓮自然有該對付她的人去對付,我們所做的,并不是要阻止什么,而是提供給張若塵和命祖一個公平交手的機會。」
「你覺得,這是公平的交手?」骨閻羅道。
「你我都很清楚,相比于奪舍者,被奪舍者有著巨大優勢。張若塵能修煉出一品神道,可見其心智和精神,所以,命祖奪舍成功的概率和兩人同歸于盡的概率一樣大。」
骨閻羅道:「你的意思是,要么命祖奪舍成功,要么兩人同歸于盡。張若塵豈不是怎么都要死?」
「一旦奪舍開始,這是唯二的結局。」
艙室中的聲音,又道:「不過,我對張若塵又信心,他若連這一關都闖不過去,將來如何能證道始祖?打不破命運,也就注定被命運吞噬。我們想不到的第三種結果,或許他可以找到。」
骨閻羅笑而不語。
「其實,我們的對手,從來不是命祖,或者你。而是你們背后的那位長生不死者,祂在何處,你可能告訴我?」
骨閻羅訝然,道:「你竟想去找祂?」
「祂不敢現身,我們自當去尋。」艙室中的聲音道。
骨閻羅道:「你不會以為,祂不現身,是因為忌憚你們吧?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祂在哪里,同時我勸你盡早斷了這個想法。不如讓我先見一見,號稱古往今來第一美人的石嘰娘娘到底是什么樣的絕色?是否可以讓我這亡靈枯骨,也心動情迷?」
話音未畢,骨閻羅已真身出手。
左手生命之氣,右手死亡之氣。
生命之氣化為《生命天書》,死亡之氣化為《死亡天書》。
兩卷天書壓得空間裂紋密布,吞噬了所有天地規則,只剩生命規則和死亡規則。
兩種規則,兩卷天書,從左右兩個方向,向青色小船擠壓而去。
他要試探,石嘰娘娘來到這個時代,到底保存下半祖的幾成實力?
「嘩!」
生命規則和死亡規則,包括骨閻羅自己,在進入青色小船百丈內,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前進一分。
一只大手印,從艙室中探出,拍在了骨閻羅身上,將其打得撞破時空,墜入離恨天,繼而又進入真實世界…
「嘭嘭。」
他身體不受控制,在離恨天和真實世界反復穿梭數次,不斷撞破空間壁障。
「石嘰,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這一掌付出代價。」
骨閻羅深刻認識到自己和石嘰娘娘的差距,趁此機會,立即遠遁,生怕那艘青色小船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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