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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尚幽若如蛋清般凝白細膩的臉蛋,很是嬌萌,小巧的雙手,一只拿著紫竹釣竿,一只提著何羅魚,直面張若塵勢如破竹而來的一劍。
盡管五界天中的時間規則被劍道規則盡數排擠出去,但她身周,卻有絕對自我虛時間領域顯現出來。
絕對自我虛時間領域將沉淵古劍無聲無息擋在三尺之外。
她平靜的盯著張若塵。
只見,劍尖穿透虛時間,不斷向她心口靠近。
兩尺,一尺…
“你的進步,還真是很快。若是你修成劍十七,或許真能擊敗我,但,劍十六還不夠。”
就在沉淵古劍抵到她眉心處的時候,海尚幽若手中,紫竹揮出。
只是一根竹,卻如絕世神劍,蘊含無與倫比的劍道威勢。紫竹重重抽擊在張若塵身上,發出震耳聲音,將他打得爆退而回。
“咦!你也修成了絕對自我虛時間領域?”
海尚幽若唇紅齒白,眼眸微亮。
因為,剛才紫竹并未真正抽在張若塵身上,在接近張若塵的時候,時間停頓了瞬間。就是那一瞬間,張若塵急速遠退。
張若塵身形筆直如峰,身周出現一個無形的太極圓圈,有陰陽二氣在里面流動。
太極圓圈,陰陽兩儀,縱橫交錯,無處不在。
“絕對自我虛時間領域?不,比這更高明。”
五界天化為時間印記光點的海洋,張若塵穿梭在光點中,步法行云流水,蘊含奇妙規律,劈出第二劍。
“流年之光!”
這是時間劍法第七層,流年劍法!
三千年修煉,流年劍法雖還沒有大成,卻已登堂入室。
時間劍法最重要的就是快,以時間為優勢,讓自己更快,讓敵人更慢。時間,就是決定快慢的第一因素。
同時,時間可破萬法。
再強大的防御,在時間力量面前,也會不堪一擊。
就像當初須彌圣僧守護昆侖界的神力,隨著時間流逝,十萬年后,變得形同虛設。一位佛祖的力量,尚且擋不住時間的侵蝕。
日晷下方的修士,全部停止修煉,起身觀戰。
不僅有許如來、宮南風,還有缺。
正在交鋒的二人,皆感覺,對方出手的速度快如閃電,疾如風雷。剎那間,就會交手上百次。
但,在觀戰三人的眼中,他們二人的速度卻很慢,可以清晰看到招式變化。
每一次張若塵攻出去,手中戰劍還未到達海尚幽若的身前,就被紫竹避退。從始至終,海尚幽若都站在原地,一手提著魚,一手持竹竿輕飄飄的還擊。
在任何修士眼中,張若塵都是被絕對的碾壓,根本近不了海尚幽若的身。甚至,每次攻出去的劍招,都只能出一半。
另一半,完全施展不出來。
但海尚幽若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看似每一次都是她將張若塵逼退,實際上,她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逼退張若塵,而是要重創張若塵。
只不過張若塵今非昔比,每一次都能提前洞察,然后全身而退。
與張若塵第一次來到五界天相比,戰力已是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難對付程度,攀升十倍不止。
若不是親眼見證他一步步的修煉過程,海尚幽若根本不相信一位神靈,只通過三千年修煉,可以有這么大的提升。
三萬年修煉,都不可能提升這么多。
“噗!”
也不知交鋒了多少擊,海尚幽若終于向前邁出一步,腳下生蓮,踩破時空,趕在張若塵再一次退走之前,以手中紫竹,點在他胸口。
胸口處,金光大漲,響起洪亮梵音。
張若塵強大的肉身防御,擋住了紫竹,沒有落得身體被洞穿的下場。但,臟腑受損,嘴里吐出神血。
張若塵橫飛出去,墜落到日晷下方。
“塵!”
宮南風連忙沖過去,將張若塵攙扶起來,道:“你惹她干嘛,她可是海尚幽若。別看她像個小女孩,樣子很乖萌,但她可是已經修煉了數十萬年。”
海尚幽若銀色長發風中舞,聲音清脆,道:“張若塵,我一直很不能理解,你明明精神力強大,又修煉了陣法、符法、幻術…等等,多種術法,為何與我交手之時,卻不用呢?”
“還有日晷,你若催動日晷與我一戰,在時間之道上未必會被我壓制得這么狠。”
張若塵在時間之道上的造詣并不弱,只不過,修煉時間與海尚幽若差距太大,靠一萬多年修煉,怎么可能趕得上她數十萬年苦修?
張若塵站起身,身形逐漸挺拔,嘴角掛著血痕,笑道:“我與你交手的目的,乃是磨礪劍道和時間之道。在五界天修煉,是為了閉關自修。戰勝你,是我修煉路上,需要去克服的一個困難,卻絕不是修煉的目的。”
海尚幽若輕輕點了點頭,邁著優雅的小步子,走進未來神殿。
宮南風嘆道:“都被打成這樣了,就別強裝了好不好?”
缺道:“就目前若塵兄的實力,真要生死一戰,死的那一個是誰,還真不好說。”
缺可是知曉,虛天并未禁止張若塵使用精神力和神器。真要將六柄神劍、日晷、逆神碑都用出來,加上陰陽十八局,海尚幽若還能占上風嗎?
未必。
至此,缺才明白,張若塵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戰勝海尚幽若,而是要戰勝自己。刻意將自己束縛起來,以自己最純粹的力量,去戰勝對手。
只要能擊敗海尚幽若,離開命運神山后,張若塵將徹底掙脫束縛,哪怕失去了老尸鬼,不用劍祖魄劍,也能在無量境之下擁有自己的一席位置。
就像修煉輕身術的人,脫去了身上的沙袋。
到時候,就是張若塵真正去和太虛境大神爭鋒之時。
想及此處,缺忍不住長嘆一聲:“太虛境啊!”
張若塵如今距離爭鋒太虛境,只有一步之遙。而他自命不凡,可是,想要達到爭鋒太虛境的地步,就算再修煉十萬年,也不可能做到。
不知不覺間,差距已是如此之大,到了望塵莫及的地步。
“任何所謂的一代天驕,生在這個時代,都是一件可悲的事。”
許如來看向張若塵,心中亦是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如蒼鷹可以俯看人間,但窺望天空,卻窺不見天空的高度。
如今的張若塵,就是許如來眼中的天空,已經看不見有多高了!
曾幾何時,他和張若塵尚且是相同的水平。
日晷籠罩整個五界天。
接下來的千年,張若塵屢屢挑戰海尚幽若,屢戰屢敗,屢屢受傷。
但,養好傷勢之后,便又前去挑戰。
在戰斗中,張若塵的劍道和時間之道飛速進步,比閉關修煉的進步速度更快。就是這千年的磨礪,令得張若塵迅速將時間劍法第七層修煉至大成。
海尚幽若雖依舊輕描淡寫的就能擊敗張若塵,但,眼神卻越來越慎重,沒有絲毫輕視。
千年交鋒,海尚幽若不再像最初那么冷漠,與張若塵多有交流時間之道和劍道。
特別是在劍道上,張若塵常年參悟《無字劍譜》和劍祖魄劍,自然是有許多地方,走到了她的前面。
這一日,交手結束后,張若塵和海尚幽若并排坐在未來神宮宮門外的臺階上,將沉淵古劍和紫竹放在了一旁。
張若塵取出一株元會圣藥服下,療養傷勢,忽的,道:“你和我外公交手過一次?”
“血絕?”
海尚幽若小大人一般,哼了一聲:“何止一次,他在命運神殿修煉期間,敗給我的次數,何止十次。他也是一個修煉怪胎,越戰越強,如今應該都太虛了吧!”
她竟不知道外公早就達到了太虛境?
張若塵道:“你是多久沒有離開五界天了?”
海尚幽若小臉上,浮現出一抹傷感,道:“十萬年!”
張若塵雖不至于真的將海尚幽若當成一個小女孩,但,聽聞這話,還是心中一震。
并不是每一個修士,都像虛天一樣,是個修煉狂人,可以十萬年不出大劫宮。
十萬年待在五界天,與囚犯有什么區別?
張若塵道:“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海尚幽若眼睛微微一亮,帶有憧憬之色,繼而苦笑搖頭:“虛天說,不達太虛境,我便不能離開五界天。”
張若塵若有所思,道:“虛天這是在保護你,怕你被害了!”
從過往的多次交流中,張若塵明顯感知到,海尚幽若并沒有因為生命神尊的死,遷怒于他。顯然,她也不相信,是須彌圣僧和十劫問天君殺死了生命神尊。
之前,她之所以那么冷漠,完全是性格使然。
但千年的接觸,就算再冷漠的人,也不會像最初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海尚幽若站起身,抬頭看向混沌虛無的上空,道:“張若塵,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吧!如果,你有這個時間。”
張若塵笑道:“你想聽什么?”
“聽說地獄界和天庭又開戰了,戰況激烈嗎?又有哪些古神隕落?”海尚幽若道。
張若塵道:“這種席卷整個宇宙的戰爭,怎么可能不激烈?如今發生的最大的事,莫過于鬼神尊隕落和緋瑪王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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