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庭這么一說,老隋緩緩點頭,“也對,身份錯位,總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的,但愿少卿大人能快速調整過來,畢竟蘇稟君越來越咄咄逼人了。”
古北庭笑道,“且放心吧,少卿大人能走到今天,絕非幸至,無須操心,倒是遂兄登位在即,咱們得幫著忙活忙活,雖然咱們要抓隊伍,但也不能失了尊卑,再好的交情,擺不正位子,怕也不得長久。”
老隋深以為然。次日一早,在古北庭、老隋的陪同下,許易和王重榮趕到了無稽崖。
無極殿十三堂堂主,四大衛將軍,轄下百余宗門領袖,早就收到消息,齊齊趕來聽令。
王重榮宣讀完皇道天王府的敕令,當著眾人的面,將無極殿副殿主的印信交給了許易,代表皇道天王說了一番頗為熱烈的官面話。
接著,許易也發表了極為平易近人的講話,主題思想便是一切如前,絕不折騰。
他話音落定,掌聲超過了王重榮。
走完程序后,王重榮為了不喧賓奪主,提前離了無極殿。
許易當即大擺宴席,整個宴會流程是古北庭和老隋早就安排好的,雖然時間極緊,但擺弄得緊緊有條。
許易一改在瀚海北庭的死要錢模樣,變得禮賢下士,凡有人敬酒,酒到杯干不管是高位的堂主、衛將還是地位稍低的各派宗主,他都能熱情的回應酒宴的氣氛始終維持得極好。
忽地古北庭高聲壓過全場,“今日遂副殿主初就位古某不能不有所表示,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說著古北庭攝住一團玄黃精朝許易送來,足有上百之數。來參會的都是通透之輩,知道這是慣有流程,只是古北庭這般做牽羊的意味太濃未免落了下乘,眾人心中不齒。
老隋傳意念道,“北庭兄,太著像了吧,遂副殿主面上可掛不住。”
古北庭傳意念道“收禮的機會就這一次,弄好了便是上萬玄黃精要面子還是要里子,遂副殿主應當清楚。”
果然他話音方落,眾人紛紛取出如意珠都早有準備只是古北庭這么一弄不少人,偷偷往準備好的須彌戒中多加了點成色。
許易擺手道,“諸位,雖說我初履新,諸位相賀,既是固習,也是諸位對遂某的愛戴。但遂某知道,諸位維持著自己的那一攤子,也著實不易。尤其是金芒殿主遭小人暗算而死,無極殿震動空前,各方宵小聞風而動,侵我疆界,諸位都是壓力空前,耗用的資源必定也超過了往年。”
“這個檔口,遂某豈能昧著良心,拿諸位的賀儀,都收回去吧。還是那句話,遂某只是個臨時當家的,在正殿主沒來之前,咱們保持原狀,不折騰,維系好我無極殿的安定團結,就是對遂某最大的支持啦。”
啪,啪,啪,如雷的掌聲幾要掀翻屋頂,掀起的聲勢比先前王重榮和許易兩次講話加起來還要浩大。
這是眾人真心實意的感激,畢竟好端端拿出十數乃至數十玄黃精,對誰都是巨大損失。
單憑此點,許易便盡得眾人好感,整場宴會就在這無比祥和而熱烈的氣氛中,走向了尾聲。
宴會結束,無極殿眾大佬各歸各方,古北庭和老隋陪著許易,在后殿說話。
古北庭就許易沒有收賀儀之事,直接提出了疑問。
許易道,“二位,玄黃精動人,誰不想要呢,但這玩意兒燙手啊,賀儀這事兒,說輕了,是人情往來,人之常情,可說重了,就是聚斂,可說輕說重,全看上面什么意思。”
“有蘇稟君在上面戳著,遂某不能不謹慎行事,如履薄冰啊。說實話,這個副殿主之位,我不太在乎,但不能壞了王兄的大事。再說,古兄和隋兄也才履新,我一個傾覆,難免要連累到二君,如此,我豈能冒險。”
老隋感慨道,“難得遂兄能為我等著想,換作別人,恐怕早就被他如山的玄黃精晃花了眼睛。”
古北庭起身,沖許易一禮道,“今日才知遂兄深情厚誼,遂兄放心,只要咱們團結一心,區區蘇稟君不足為慮。”
三人飲了幾杯,古北庭和老隋便告辭離去,他們的任命還沒下來,但風已經放過來了,急著去整頓自己的那一攤子。
兩人才走,星空戒內的荒魅說話了,“你這到底唱的哪一出?我就不信秉性能改得了。”
“看你說的,我什么秉性。”“你還好意思問,貪財唄,那可是上萬的玄黃精,你居然不動心?”
“傻子才不動心,我恨不能動手去搶,可某有大志,豈能無遠慮。”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在乎什么蘇稟君,說說吧,你到底怎么盤算的。”
“沒什么好說的,放長線,釣大魚,一個副殿主,名不正,言不順,有什么干頭,再說這‘副’字聽著便像是小老婆,老子可受不得這個。”
“我看你是想屁吃想瘋了,你自己怎么當的這個副殿主,難道沒點數么?屁股還沒坐穩,又開始想正殿主了。”
“老荒,你看我幾時做過沒把握的事,如今這無極殿不比當初,就是個爛攤子,誰來了也折騰不好,而恰好,競爭得激烈的那幾個主兒,都是世家子弟,且等著瞧吧。”
聽許易這么一說,荒魅來了精神,不說別的,許易在謀算這方面,準頭還是極高的。
“若是如此,你小子晉升領域境有望,看來是本荒魅老祖有些偏安了,是得積極進取,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制造機會也要上。”
他是樂見許易修為提升的,只要許易上去了,他的待遇自然也就上來了。
“對了,你估摸著我突破至領域境,要多少玄黃精?”
許易謀劃無極殿主,正是為了沖擊領域境。
神圖五境,熔煉了域根,已經打開了通往領域境的大門,但開門和入門之間,實在隔著十萬八千里,兩者之間唯一的路要靠天量的玄黃精來鋪就。
這點,許易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