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宇文拓一拳轟出,天際陡起了瘋狂的雷暴,“我要將那姓許的雜碎千刀萬剮,還有那不要臉的賤貨。”
老樊瞪了夏奇杰一眼,夏奇杰趕忙道,“這些都只是可能,雖然許易罪該萬死,但大人不得不考慮影響啊。許易今非昔比,貿然捕拿,拿住了還好說,沒拿住,事情一旦傳出去,立時就是遍及天下的丑聞。”
“再何況,弄一個許易事小,若那狗賊將此事禍水東引,攀扯到大老爺身上,又該如何?以許易如今的影響力,弄不好就得海內沸騰,世人多愚,只會將此事往更骯臟處去設想,必損大老爺令名。大人不可不慮。”
老樊長舒一口氣,他就怕夏奇杰為了復仇,拼命拱火。夏奇杰這番話,才是老成謀國之言,他也勸道,“殺一許易事小,如何善后事大,一旦事發,必驚大老爺。大老爺若震怒,公子如何自處?不可不慮啊。”
宇文拓冷哼道,“似你二人所言,莫非某還要忍了這口惡氣不成?”他并非無智,實在是無法接受。
他現在是二選一了,要么他老子給他帶了綠帽,要么是余都使寧肯鐘情一個練嘴的,也瞧不上他。
這兩般結果,他都無法接受。
夏奇杰道,“公子勿憂,此事易解,許賊不是要參加大比么?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機會呢?以大人的地位和家聲,弄一個監考的位子,想來不會太難。”
宇文拓眼睛一亮,指著夏奇杰道,“老樊,給老夏辦調令,韓霸兒留下的位子,便與他了。”
夏奇杰拜倒,感激涕零。
因為小陶的邀請,蝴蝶振翅,帶來一系列不可測的后果,一張大網正朝著許易籠罩而來,而他全然不知。
弄到薦書后,他開始打聽大比的細節,就像參加高考,他總要先弄明白考點。
這一打聽才知道,根本不存在考點,因為每屆的考核標準都不一樣,為的就是不讓后來者有參考、準備。
因為一旦提前公布考核標準,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將輕而易舉地獲得優勢地位,如此一來,顯然不利于人才的選拔。
許易暗道,即便沒有標準,考的也無非是聰明才智,和自身修為。
他取出一面鏡子照了照,瞬間心安理得,一種“當今之世我最英俊”的達觀,不自覺地便在他內心深處彌漫開來。
帶著深度的自我陶醉,他進入了夢鄉,第二日一早醒來,煩憂又上心頭,光靠精神勝利法,顯然無助于解決現實中的困難。
參加大比,通過考核,獲得優異的成績,進而得到官位,是他目下的第一要務。
以他現在的水準,參加大比,多半是不穩妥的,他現在的戰力雖然不俗,但太依靠后天靈寶和定靈神通了。
前者在大考之際,是用不了的,若能持寶參加,可想而知,會是一種怎樣的景象,各種二代子弟們,手持重寶,橫掃一切,下層精英休想有一點機會。
后天靈寶不能用,他的定靈術,限制頗大,據他反復試驗,這定靈術一天只能動用三次,每次至少間隔一個時辰,否則,巨大的反噬之力,弄不好是要要命的。
再說,這門神通是他的殺手锏,不到關鍵時刻,他是絕不會輕易動用的,而且,他也不樂意這神通見光。
法寶和定靈神通都不動的話,他基本就成了白板,他如今雖說已經徹底領悟了千萬化,但沒有神通加持,能變化的法門,還是那株蒼松,他雖不排斥猥瑣戰法,但總不能一打架,就變一株樹縮在那里,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爭取一下。
左右大比之期還有小半年時間,若是趕得及,也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了。
可這功法哪里來呢?少一正仙只是神圖境的末流強者,連張云景都干不過,許易對他留下的功法沒什么興趣。
荒魅吞了韓霸兒,這家伙的功法很是霸道,但韓霸兒是宇文家的家生子,他的功法必定有極強的宇文家的烙印,此等功法便是修了,也不敢輕易動用。
所以,一開始許易就放棄了這兩大選擇,他決定去找“山”。
“東主,人都來了,不見也不是辦法,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再說,他來也未必就是贖回寶物,您這躲…避而不見,反顯得心虛,弄不好他要多想了。”
汲古齋東暖廳大門外,蘇大掌柜苦口婆心地勸道,他心里也塞塞得緊。
吱呀一聲,大門被拉開了,吳思行了出來,整個人面目如常,但是氣質衰敗得緊。
這一段時間,他確實煎熬壞了,最怕聽見關于許易的消息,也最怕許易找上門來。
前些日子,許易質押在汲古齋的寶盒中的寶物遁走后,他就開始緊張了。
本來,破解這寶盒之初,蘇大掌柜出的主意也不錯,再隨便弄個寶盒,里面胡亂塞個寶貝,就說是時間久了,靈氣散盡了,反正寶盒中是什么寶物,誰都不知道。
本來,吳思也認可這個法子,可哪知道,這短短半年多時間,許易的名聲直沖九霄,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可以被他任意拿捏的小角色。
不提別的,若吳思敢用歪的邪的辦法,他連劉冠岑,宋輕盈,蘇香君等一干故友這關都過不了。
更麻煩的是,隨著許易的名聲大噪,隨便參加誰家的一次盛宴,所獲之豐,難以想象。
可以說,許易已經有實力弄到真龍睛和星核髓了,贖回寶盒易如反掌。
這樣的一個許易,他豈能不憂心,上次許易邀請諸友小聚,他就沒去,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神思無屬,生怕應對失當,惹許易生疑。
奈何,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這座山不過去,許易只能自己過來。
吳思洗了把臉,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笑臉,在蘇掌柜的陪同下,朝西暖房行去。
雙方見面,行禮問好,場面很是熱絡。
“許兄,你如今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難得還想起吳某,我必須有所表示,許兄稍待,我現在就聯系冠岑兄他們。”
說著,吳思就要起身,他不敢和許易深聊下去,生怕會聊出事兒來,還是找劉冠岑等人來插科打諢,偏轉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