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薛兄為我等付出甚多,我等若再不知恩義,這個時候還讓薛兄為難,那就真太不對了。”
陳洛北率先表態,說話之際,卻在向鄺當陽傳遞意念,“這孫子真陰,我敢和你打賭,他的異獸行進圖,根本不是不能用了,而是見我等都有斬獲,唯獨他毫無所得,想要喝你我的血,偏偏還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由此可見,其人平素為人,是何等無恥。”
鄺當陽傳意念道,“道理是這個道理,誰叫人家現在占著先機,便是要割你我的肉,你我不還得笑呵呵地讓人家割取,若人家不割,說不定你我還不安心了,君不見場中的表態聲已經鼎沸,和這些諂媚無恥之輩并作一路,真乃鄺某生平之恥。”
鄺當陽向陳洛北傳遞意念之際,口上的洶洶議論幾要蓋過全場,“無薛兄指點,便無吾等今日,若不是薛兄料敵先機,說不定我等早被異獸合圍,哪里能這樣輕松地去圍捕異獸,薛兄為了我等,已經喪失了捕獵的機會,如今異獸行動圖難以為繼,我等若還讓薛兄為難,那真的是讓英雄流血又流淚了。”
若是荒魅在場,少不得要罵上一句:當真是群蠅薈萃,禽獸聚集。
“諸位深情厚誼,讓薛某感激涕零,既如此,為了大家的福祉,便是罵名,薛某也擔了,諸君能出多少,全憑心意,薛某絕不勉強,只要夠激活異獸行動圖就行。”
許易沖著眾人團團一抱拳,眉眼之間,義氣深重,正氣凜然。
旁人怎么想,許易真管不著,他矯情了半天,總是要起效果的。
對眼前這幫人,他從來都沒抱有任何希望,指望一個個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前來搏機緣的兇徒們,講情義,講道義,不要太傻。
他心里萬分清楚,以他現在的位子,這幫人便是一萬個不滿,也只能山呼大團結萬歲,何況,他也沒打算薅羊毛只在一只羊身上薅。
分攤開來,眾人的負擔,都算不得大,還不至于讓眼前這幫人心生歹意,鋌而走險。
果然,他話音方落,眾人皆獻上表示。
眾心不一,自然有多有少,但有了比較,自然擔心許易在后面的指派任務的過程中,偏心那些給出更多異核的,出得少的,基本也都補得和旁人一般齊了。
得的多了,自然也不會傻到繼續追加,因為一旦弄成添油戰術,對誰也沒好處。
最后的結果,大致是吳法祖七大人仙滿境,各自給了十個青級異核,或者一枚白級異核,其余人仙五境修士,三四枚青色異核。
最后許易所得,換算成青級異核,共計一百一十三枚。
異核到手,當著眾人的面,許易催動法訣,將之兌換成了光板中的功勛點。
隨著他的兌換完成,那些青級異核,便被許易裝入一個臨時編織的簡易袋囊內,這玩意兒,現在基本人手一個。
許易又怔怔入了會兒定,好像他真的在操控意識,兌換功勛點,讓異獸行動圖能繼續作用。
他這跳大神的工作,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聽他道,“時間差不多了,諸君且隨我出發。”
當下,他領著一幫人,浩浩蕩蕩朝前蕩去,才蕩出百余里,許易便忍不住吃驚,口上卻道,“都謹慎著些,這一段咱們避開的不錯,再往前突進,說不得就有十萬分兇險了,都打起精神來。”
眾人同聲應諾,心頭的焦躁終于被壓了下去。
許易暗道好險,心下越發著急,他著急的不是別的,而是往前行進了一千多里,根本就沒見著幾只異獸。
這樣下去,他的情況,會大大不妙的。道理很簡單,沒有異獸,就意味著沒有危險,大家沒有獵物可捕,就意味著他這個話事人,將不再有作用。
許易也是納罕至極,按道理不應該是這樣啊,按光板中的地圖顯示,距離天魔域應該還有三千里。
紫羅峽谷應該是比獸海更恐怖的難度關卡,不該這么輕松啊,怎么也應該還有一次考驗,可按現在的遁速,弄不好就得一直突出紫羅峽谷,順利進入天魔域了。
這不符合正常的難度關卡設計啊!
許易很無語,念頭急轉,瞬間又想明白因果,恐怕不是難度級數不夠,而是他逆天的感知能力的作用下,本來恐怖的高階異獸圍堵,成了一場難度級數不高的圍獵行動。
現在眾人都突出重圍了,可以說,整個紫羅峽谷的難度關卡,已經度過了。
一念及此,許易更是毛骨悚然,若真平安到了天魔域,他手下的這幫小弟若不翻臉,他敢把許字倒過來寫。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老子得溜。”
計較已定,又行出百余里,許易忽地叫停隊伍,一臉鄭重地道,“不好,有大批獸潮到來,決不能讓他們圍攏,法祖兄,東青兄,西北方向六十里…”
他話音方落,吳法祖和林東青便騰了出去,隨即,許易繼續分派,得益于他先前的精準調度,沒有人懷疑許易弄鬼,皆在他的調度下,一個個離開。
幾乎十余息,許易便將他身邊的人派空了,這個關頭,沒有誰想著來監督他,更沒誰想著,紫羅峽谷的危險已經結束了。
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確信了許易有一張異獸行動圖,而沒想到許易會有感知異能,正因為這個漏洞,讓老謀深算如吳法祖者,也輕信了許易,以為真正的考驗,終于來臨了。
幾乎許易才遁走不足百息,吳法祖和林東青折了回來,不多時,陸陸續續有人返回。
“人呢,薛兄人呢?”
“莫非也去應戰了,這怎么行?”
“那還等什么,趕緊分散去找啊,沒有薛兄怎么行?”
眾聲嘈雜,恍若炸了營的蟻群,許易實在太重要了,他若有失,眾心定亂。
“夠了!”
吳法祖一聲斷喝,止住全場紛亂,“誰是最后接觸薛向的,換句話說,誰是最后被薛向指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