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百余里,有連當山脈,許易鉆進去,辟出個石室來,布下層層禁制,留了荒魅把守,他鉆入四色印空間,開始料理那塊遂氏源牌。遂氏源牌才暴露在四色印空間中,便有線條溢出,很快,線條溢出就停止了,許易知道,這一步是剝離的祝遂杰的印記。但祝遂杰的印記剝離完成后,整個遂氏源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兒,許易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源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許易不驚反喜,好寶貝都是如此有個性。
他收了遂氏源牌,出了四色印空間,找荒魅詢問熔煉這遂氏源牌的辦法,荒魅嗤道,“你還真是賊心不死,你能剝離禁制,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巫族,即不是巫族,又不是祝氏。祝遂杰熔煉這遂氏源牌的過程無比的簡單,就是滴血認主,遂氏源牌本就是祝融大神嫡系所傳的至寶,能用此物修煉出遂氏源火。看著禁法最簡單,滴血就行,但也就是這最簡單的禁法,卡死了多少想弄走遂氏源牌的野心家。”
許易不理會他,這牌子他既然已經打算折騰了,總要折騰到底,何況,他骨子里的那股自命不凡、位面之子的勁頭,隨著修為的提升,不但不曾減弱,反而有增長的趨勢。當下,他便滴血入牌。
便聽刺啦一聲,血液化作了青色煙氣,瞬間灼燒殆盡,許易皺眉,再度顯化赤炎雷猴,再滴入血液,又是刺啦一聲響,血液卻又化作白色煙氣,燃燒一空。許易臉色全垮了。
荒魅適時配音跟進,“早跟你說了,你不信啊,非要覺得自己就是那特殊的一個,嘚吧嘚吧,現在怎樣?受打擊了吧…”荒魅正說得得意,要驗證自己的先見之明,忽然發現星空戒通道被關閉了。
許易手握著源牌,在思考一個很深邃的問題: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明明荒魅告知他,這遂氏源牌非巫族中的遂氏嫡脈不可祭煉,許易還要強行為之,絕非是許易毫無憑據,就要瞎折騰。
一直以來,許易都在思慮自己人妖共體之事,現在是本體命輪做主,他就是許易,一旦換了妖體命輪做主,他便又變成了赤炎雷猴。這種改變不單單局限于外貌,而是完全的變化。
他的本體和赤炎雷猴,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最明顯一點,雙方的血脈都不一樣。在弄清楚了巫族亦人亦妖,非人非妖后,許易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人是妖,還是人妖?抑或是也成了巫族?
正是有著這方面的思考,許易才決議試一試這遂氏源牌,一試之下,果然如荒魅所言,這遂氏源牌非遂氏嫡脈難以煉化。許易緊緊握著源牌,心中思緒翻滾,忽地,靈光一現,他開始嘗試催動體內的命輪。
他小心翼翼地讓兩個命輪重合,同時占領中樞位置,他面色立時變得潮紅,體內的血脈幾近沸騰,筋絡翻轉,他忍耐著巨大的痛苦,忽地,他周身開始冒出滾滾煙氣,大量的雜質瘋狂從周身毛孔涌出。
砰地一下,他昏死了過去,失去了他的鉗制,星空戒的通道再度被打開,荒魅鉆了出來,冷笑連連,“該,叫你小子作,這回玩出圈了…咦,不對,大不對,這,這是變了啊,怎的有如此純粹的原始靈力?”
攸地一下,許易轉醒過來,第一時間,給自己補充了靈體丹,整個身體無比的疲乏,下一瞬,驚人的惡臭傳來,他趕忙號集天量的水靈力,在自己頭頂上聚出一個偌大的瀑布來。
瀑布沖刷了十余息,他才又變得清潔溜溜。許易再度取出遂氏源牌,滴出血液,這回沒有冒出任何煙氣,一滴粘稠得好似重度高血脂的血液吸附在遂氏源牌上,沒有任何異樣,足足等了十余息,才發現那血液有滲透入遂氏源牌的征兆。荒魅驚呆了,“這,這不可能,除非是上古大巫,血脈至純,才能萬溶萬化,你,你,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許易得意一笑,“早和你說了,老子是位面之子。”
他真的很激動,他忽然發現自己又多了個形象,現在的他,雖然依舊是本來面貌,但氣質迥異,此刻,他的本體命輪和妖體命輪完美地重合在一處。整個人散發著勃勃生機。
等不多時,血液完美融入了遂氏源牌之中,刷的一下,古樸的源牌冒起一道幽藍的光亮,一枚焰火形狀的火苗,從源牌中騰出,荒魅驚聲道,“速速煉火,這就是源牌中的火精,源牌已經傳了無數代了,但火精始終如初,祝遂杰全靠著熔煉這火精,才能使出遂氏源火的,不過他滴血入這源牌時,修為極弱,熔煉的遂氏源火很微弱,這些年下來,進步也不大。”
“關鍵便在于,火精只會在滴血認主的剎那,才會溢出,后面基本就不出來,只能通過源牌來淬煉,效果遠遠沒有第一次祭煉時來得顯著。而祝遂杰滴血之初,法力實在低微,號集的火力極為有限,熔煉出的遂氏源火,也極為有限。你抓緊時間,祝遂杰前番折騰,也就堅持了二十余息的時間,火精便遁入源牌了。”
虧得這些消息,荒魅是用意念傳入,瞬息即達,若用嘴巴說,時間可就耗盡了。許易心念一動,大手一招,滔天火海現出,和他預想中的如出一轍,他依舊保持著本體時,對靈力的自如應用。
當下,滔天火海被一點點壓縮,死死包裹著火精,火精在火海中自如徜徉,跳來躍去,眼見便跳出了包圍,又一層火海馳來,許易干脆顯化了赤炎雷猴,招來九天之火,那火精越發雀躍,在火海中舞蹈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許易幾次補充靈液、靈體丹,也架不住這么可怖的消耗,終于,他支撐不住了,火海消失,火精沒得玩,似乎也累了,便跳回了源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