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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零五章 宮伯

  劉明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到底是真莽還是裝莽。

  但有一點,他卻是說準了,消息不但沒有被封鎖,而是火速傳開了。

  虎翼府將主宋宮伯正在后花園被兩名愛妾伺候著享用精美的午餐,心腹家臣劉好急吼吼撞了進來,宋宮伯臉色立時垮了下來。

  他倒不是責怪劉好無禮,他很清楚自家這家臣是極為守規矩的,能如此急沖沖竄進來,必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擔任虎翼府將主多年,他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壯懷滿腔熱血,渴望建功立業。見得多了,心也就疲了。

  他只盼著天下無事,他可以安然地坐在將主的位子上,過著安寧而平靜的日子。這似乎沒什么不好,仙緣之巔的風景未必有這般壯美。

  劉好這一來,他就算定自己的舒服日子要結束了。

  可真當劉好將事由說出來,做好了足夠心理準備的宋宮伯還是被震撼了。

  “主上,快去吧,單福波正在殿內發脾氣呢,一整套青天玉的風雅茶盞都被他摔光了。”

  宋宮伯沉沉一嘆,拍了拍兩名愛妾的香肩,自朝正殿行去。

  入得正殿,便見一條雄壯的大漢瞪著虎目,大喘著粗氣,活似一頭隨時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福波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下面人不懂事,我好生管教就是了,至于生這么大氣么?這又是何苦?再說,他一個新人初來乍到,不知其中深淺,做出這等事來,不就是個笑話么?一笑就過,一笑就過。”

  單福波虎目陡開,精光爆射,“一笑就過宋兄真是好會說話他殺了我家大奴,擒了我侄子這等若是將我單家的臉面一把撕下來塞進了糞桶里如果這是笑話,那也是我單家天大的笑話。宋將主我今天來這一遭,也全是看你的面子。”

  “若依著我的脾氣早就殺上門去要那混賬好看。可他頭上到底頂著你宋將主。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我總不能圖一時痛快,鬧得你宋將主面上無光,所以才走這一遭。面子我已經給足了你宋兄,接下來怎么辦全看在你宋兄心里我單福波有幾斤幾兩,我單家有幾兩幾斤了。”

  宋宮伯心中叫苦,劉好先前匯報得很清楚,不僅報告了結果,也報告了原因他心中對單家的驕橫是很不滿意的。

  奈何單家樹大根深,光靠他去糾纏也沒什么好結果。

  可要他下令嚴懲遂杰,這個口也是開不了的畢竟單春來做的事太操蛋了。

  他若真下令嚴懲遂杰,恐怕虎翼將府本來就渙散的軍心要徹底崩盤了。

  可不下令嚴懲遂杰單福波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單家可有人在皇庭中樞一個陰風扇下來,他也扛不住。

  更何況,單家也擁有在這星空古道攪風攪雨的實力,一個不好,他這虎翼府就要鬧開鍋。

  左右為難,宋宮伯只覺頭疼欲裂。正在他糾結之際,

  劉好又急匆匆沖了進來,低聲道,“博越島邵宮管,龍驤府熊將使求見。”

  宋宮伯心中咯噔一下,傳意念道,“到底何事?”

  他隱約覺得不是好事。劉好傳意念道,“二人沒說,就說急事求見。”

  宋宮伯暗罵,卻也只好吩咐劉好將人帶進來。熊初墨也就罷了,一個將使,他并不放在眼中。

  邵庭雖然只是區區宮管,好歹是上一級衙門的大吏,不好輕易得罪。

  不多時,劉好將邵庭、熊初墨引入殿來,雙方見禮罷,熊初墨道,“正好福波兄也在,宮伯將主容稟,遂杰初來乍到,便干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若不制止,必將釀成大禍,不可不防。旁人不知這遂杰,某卻深知,此人最是狂傲無禮,兇殘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旁的不說,單是此人短短十來年,從一白身晉升為一殿殿主便可一窺究竟。我便是深恐宮伯將主初始此人,不知其惡,做出錯誤判斷,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本來還憋著勁兒,打算對遂杰吹毛求疵一把,卻沒想到機會這么快就自己送入手來,他焉有不抓住的道理。

  當下,他便花了代價,竄動邵庭前來。

  只因他心里清楚,憑他的分量怕是說不動宋宮伯,再加上邵庭這層虎皮,自然就不一樣了。

  邵庭咳嗽一聲,道,“事情我也聽說了,星宮平穩發展多年,不生事,不惹事,是一直以來的主基調。何況,宮主很早之前也說了,要搞清楚一點,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當務之急,咱們逆星宮應對的沖擊主要來自哪個方向,還用再三強調么?我過來,也就是關注一下,該怎么處置,由宮伯將主定奪。”

  邵庭并非有詔到此,但他身在逆星宮這一層,說出的話,自然容易引人遐想,尤其是在他發表了這么一番高屋建瓴的講話后,宋宮伯不可避免地要想這到底是不是宮主或者是宮使的意思。

  “宮伯兄,處置一個猖狂匪類,你當真還要如此猶豫么?”單福波寒聲喝道。

  有邵庭和熊初墨的幫腔,讓他越發篤定逆星宮高層的態度,他心中的擔憂放下大半。

  他沒有直接趕去沖殺凰權衛,說是看在宋宮伯面子,實際上,也是忌憚逆星宮。

  逆星宮上下再是綿軟,可到底是建成了體制的強力組織。

  組織內部腐化,斗志渙散是一回事,但真弄出讓逆星宮上下下不來臺的事,說不得逆星宮也會發雷霆之怒。

  如今,邵庭和熊初墨一表態,又讓單福波找到了曾經熟悉的感覺。

  逆星宮還是原來的逆星宮,一點兒也沒變。

  宋宮伯左右為難,單家逼得緊,還請了邵庭來壓陣。

  可他總得有合適的由頭來壓遂杰,畢竟,單家這事兒辦的實在太離譜,遂杰方方面面都站著道理。

  一旦強行威壓,是要激起滔天怨恨的。

  可若不辦,這邊的壓力也實在太大。

  “怎么這事兒宮伯兄還要想很久么?什么時候,我單家連這點小事辦起來都這么費勁了?”

  單福波臉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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