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影心眸光一閃,“六叔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己出手?”白衣中年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影心,別小看了你頭上頂著的向家的光環,就憑這個還壓不死區區一個小吏?”
“嘿,你小子是轉了性啦,你不一直尊崇那個猥猥…瑣發育么,怎么要硬鋼了?”星空戒內,荒魅憂心忡忡地道,“老實說,我不看好你和向家硬抗,幾千年的世家積攢的底蘊太深厚了,能動用資源也多。”
許易道,“老荒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要和他們斗,是人家纏上來要弄我,這檔口,還發育個屁,再不雄起,就得亡命天涯了。你小子若是喜歡過那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可以成全你。”
荒魅冷笑道,“你休要和我弄嘴,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和人家硬鋼,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又沒有人在背后支棱著,我只怕向家不用什么辣手,輕輕動用體制的力量,就能將你碾作齏粉。”
許易道,“事物都有兩面性,你只看到向家強的一面,沒有看到他弱的一面。同樣,你只看到我弱的一面,沒有看到我強的一面。有些事不上稱,千鈞只作一兩,但一上稱,一兩可作千鈞。老子要改人設。”
說話兒,許易便回了都監衙門,招來監使陳方,直接發下傳喚公文,陳方打開公文,才看一眼,便驚得跳了起來,“都…都監大人,沒弄錯吧,傳,傳喚向影心,愚公山向家子弟?”
許易眉頭一挑,“是那個向家的向影心,你速速去辦吧,今日我便要此人身在公堂之上。”
“今,今日?”陳方聲調都變了,強行鎮住心神,吞了口唾沫,分說道,“都監大人,您初來乍到,恐怕有些事情還沒弄明白情況,向家這樣的門閥,是不能輕動的,動則有殺身之…”
不待他說完,許易擺手道,“此事你無須管,按章辦事,不管是誰,犯了王法,本官絕不寬待。”陳方一張臉苦成了橘皮,什么叫無妄之災,這就是無妄之災啊。
掙扎良久,陳方拜倒在地,“下吏愿受大人責罰,此事下吏辦不得,還請大人見諒。”許易也不憤怒,隨后招來幾位監使,副監使,將公文轉給諸人,詢問誰愿去辦這趟差事,不出意外,眾人皆避之不及。
許易重重一揮手,“爾等退下,你們不去,本官親自去,今日,本官不惜拼了這一腔熱血,也要立住我第五監的法統。”眾人已經做好了迎接許易暴怒的準備,沒想到許易輕輕放過,當下鳥獸散個干凈。
許易獨坐明堂,天外陽光明媚,光線灑滿大堂,整個大堂卻涌動著莫名的陰冷。荒魅傳意念道,“我看你是自找的,指望這幫滑吏若能成事,天下可還有難事?幼稚。”
許易不理會荒魅,取出一葫蘆酒水,自斟自飲,輕輕哼道,“我曾踏平了孤川西風走馬,我曾踏碎了紅葉飲雪于崖…”不知怎地,他腦子里忽然冒出了這個調調,忍不住吟唱出聲。
一葫酒才飲了一半,陳方殷勤引著一位葛袍中年跨進了明堂,陳方沖許易介紹來人身份,糧料都都使左繼歡。雙方見禮罷,左繼歡便開始套交情,許易耐著性子和他周旋,左繼歡看著氣氛差不多了,便道出此來所請,卻是希望許易在傳喚向影心之事上,稍微謹慎些。不然,弄得上上下下沸沸揚揚,很多大人物會沒有面子,無端得罪許多人,希望許易三思。許易立場既定,豈是左繼歡能勸動了。
左繼歡不肯死心,還待再勸,卻又有人造訪,這回到來的是三人,皆是八品、七品的官位,幾人一碰頭,來意竟是一樣,皆勸許易不要輕舉妄動,有礙視聽。
“諸君美意,許某心領。諸君放心,許某會注意保護自己的,絕不給宵小之輩任何可趁之機。”許易一抱拳,向眾人表示了感謝,反正這些人勸他,都是站在替他人身安全擔憂的角度。
荒魅傳意念道,“老子明白了,你傳令陳方那幫家伙去傳喚向影心,根本就是敲山震虎,為的就是讓陳方這幫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可這有什么用了,現在你看到向家的力量了吧,我敢說,大頭都沒動。”
許易傳意念道,“我若是這么簡單就讓你看明白,我還怎么混,且往下看吧,好戲還在后頭,這回老子要真正雄起一把,反正這回硬挺了,老子就不必再軟了,雄風永存。”
“都監大人,陰司的副司使司馬微到了,都監大人且去迎一迎吧。”許易麾下的幾位仙官同時涌進廳來,滿臉都是熱切,司馬微乃是從六品高官,真正的上仙。第五都監衙門多少年沒來過上仙了。
許易從善如流,親自到門外迎候,他麾下的一眾仙官和左繼歡等人也急急迎出門去,司馬副都判是個氣質柔美的男子,很是溫和,勉勵了許易一番,并不直抒來意。
才說了沒幾句,又一道身影馳來,卻是治玄九都的另一位都使宣武藝,宣武藝并不分管許易,許易履新沒幾天,雙方沒什么交集。雖不分管自己,但總歸是上官,許易照樣得見禮。
宣武藝向司馬副使見禮罷,又和眾人見禮,“哈哈,許易,你面子不小,你這一動,大家都驚動了,了不得哇。大家放心,許易是我治玄都的俊杰,我會好生調教的,絕不使他有任何危險。”
許易抱拳道,“那下官就先謝過宣大人了,宣大人如此抬愛許易,下官銘感五內。說實話,傳喚向影心,下官心中也暗自打鼓,有大人作保,我就放心多了,不如這樣,我和大人一起造訪愚公山?”
宣武藝怔了怔,向許易傳意念道,“許易,你不會這么不知輕重吧,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么?不要不知好歹,上面一旦發怒,你立成齏粉,你初為仙官,這里頭的水多深,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