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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六章 天馬

  孟非師左遮右擋,勉強接下季迎的攻擊,含笑向季迎傳意念道,“老季,有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我并沒有拿住肖北河,少一宮的暗使還沒那么不爭氣,只能怪你心中有鬼,六根不定,輸個干凈。”

  氣勢聚集到極點的季迎,哇的噴出一口血來,“你踏馬的好毒。”他瞬間明白了,那個來向他通風報信的心腹黃標,多半也叛變了,這一切都是圈套中的圈套,人家等的就是他遁逃。

  肖北河的身份,他的確早就偵知了,他留著肖北河在身邊,絕非是為了給自己找后路,而是想著和肖北河虛與委蛇一番,看能不能通過肖北河套到少一宮的重要情報。

  卻沒想到一著不慎,被孟非師以此為突破口,攻此一點,動搖全線。季迎悔恨無極,心緒越發煩亂,忽地,一道光球,透過他擊出的光掌,射在他面目處,打得他狂退百丈,不住大口噴血。

  “這是個真小人,老陰比。”許易暗暗嘀咕,盡管他聽不到孟非師給季迎傳遞的意念,但并不妨礙他通過戰局來判斷究竟。明明是季迎占據了上風,便聽季迎怒罵一聲瞬間心神不靈,可以想象中間發生什么。

  “可憐了,老季竟然被陰了,這姓孟的當真不是好東西。”荒魅怒罵。許易冷笑道,“你以為季迎是好貨,這混賬明明一身系南極宗安危,還這么不小心,被人暗算,落到如此地步,險些害死老子。”

  他對季迎沒有半點同情心,道理很簡單,不管孟非師是如何暗算,在正仙未回來的檔口,孟非師決計不敢要了季迎性命,只要季迎稍稍存了一點顧念南極宗的想法,就絕不會遁逃。

  因為他這一遁逃,在把自己逼上絕路之際,南極宗也注定陪葬,因為季迎還有逃走的可能,南極宗在云景仙宮龐大威壓下,將不會有丁點生存的可能。是以,許易恨季迎尤勝孟非師。

  卻說,季迎才被孟非師擊飛,大手連續揮動,周身冒出瑩亮的光彩,整個天地都在微微顫抖,許易心中一驚,分明嗅到了玄妙的味道,孟非師更是瞪圓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面紅耳赤,激動不已。

  刷的一下,季迎忽然化身一桿金色標槍,迎著孟非師激射而來,早蓄勢多時的眾殿使,司使,同時發動了攻擊,澎湃的沖擊波一瞬間聚成汪洋大海,掀起接天巨浪,迎著季迎轟然拍落。

  標槍無視了巨浪,槍尖處燃起一點星芒,星芒旋轉,滔天巨浪瞬間消散,直接散成了一道道氣旋,宛若清風拂面。一眾陽魚強者都看傻了,完全無法理解季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許易也懵了。

  孟非師像是受了絕大刺激,嘶吼一聲,掌中現出一條銀色拂塵,銀色拂塵用力一刷,孟非師嘴角溢血,那桿激射而來的標槍迎上銀色拂塵揮灑出的銀光,在空中滴溜溜打個轉,直接跌落下來。

  標槍再度化作了季迎,一個如血葫蘆般的季迎。季迎踉蹌著起身,死死瞪著孟非師,“正仙是真要我死啊,連銀絲拂塵都賜下了,孟非師,你憋著勁兒何我爭,你配么,老子在陽魚境便悟了千萬化,你行么?”

  孟非師呸出一口血沫,“裝什么蒜,你若真的領悟了千萬化,這根銀絲拂塵也就刷不動你了,摸到些皮毛,也敢在我面前顯弄,你既一心求死,本座成全你便是。”說著,再度祭起拂塵。

  說時遲,那時快,季迎身化命輪,一陰一陽兩條游魚交匯,穿透了時光,轉瞬之際,竟消失無蹤。孟非師怔了怔,冷哼道,“這是拼了老命了,也罷,本座便是殺也要將你殺成渣。”

  孟非師大手一揮,大軍壓上,一幫殿使,司使都看得明白,戰到這個份上,季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此刻只要追上了,妥妥地能撿一條肥魚,許易混在人群中,也急急追了過去,佟天川率眾也跟了上去。

  許易觀戰的檔口,佟天川幾乎快把整個云景仙宮翻過來了,如此地毯式地搜尋,都不曾拿到許易的蹤跡,佟天川徹底明白了,許易必定是有獨特的隱匿秘術,能逃脫達觀鏡的搜捕。

  有了這個基本判斷后,他就叫停了搜捕,轉到了這邊來。因為只有季迎和孟非師交戰之地,還不曾搜尋,許易要隱匿只會隱匿在這處,且這處人多紛亂,也最適合充當暫時的隱匿所在。

  佟天川堅信,許易必定混在人群中,而且場間的陰魚三境修士就那么三十余,他一個個核驗,便能驗出真偽。奈何,季迎和孟非師的大戰結束得太快了,他才排除了一半,人群便再度散亂了。

  佟天川趕忙傳遞意念下令,要他們盯好陰魚三境修士。混在人群中遁逃的許易,依靠著精妙的感知,立時就察覺到自己被鎖定,他毫不慌亂,也不變換路徑,繼續飛遁。

  他很清楚,對方沒有妄動,也沒有形成圍捕,肯定還在進行甄別,他一旦妄動,等若是不打自招。又飛遁五百余里,忽地,撲天水汽傳來,激在身上,徹骨冰寒。

  “不好,狗賊破了錦屏海的屏障。”人群中發出呼喝,隨即,便傳來了孟非師的怒吼,“龍金堂,分出一半人去看住天馬,天馬若出了問題,爾等提頭來見。”

  一名墨發如瀑的金甲中年高聲應諾,大手一揮,“都跟我來。”圍繞在他身邊的眾人,皆跟著他遁走,許易恰好挨著不近不遠,便也急速躥到了龍金堂率領的大部隊中。

  那個天馬似乎很重要,這個檔口,許易就怕抓不住對手的弱點,有弱點就好辦。跟著大部隊騰入錦屏海上空,徹骨冰寒越發激烈,令他周身不適,環視左右,凍得牙齒打顫的更是非在少數。

  遁出百余里,便見一道雪白的云堆,在青青的毯子上滾動,再定睛看去,哪里有青毯,那是汪洋無極清澈如黛的錦屏海水,哪里有滾動的云堆,那是一群天馬,足有三百余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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