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駕好本事,堂堂氣海境高人,藏頭縮尾不說,光天化日,竟敢偷襲我家公子,既不將我云家放在眼里,又藐視王廷峻法,十分大膽!”
紅袍中年冷冷盯著斗笠人喝道,心中的戒備已提到最高。
他從未想過,公子在自己身側余丈之內,竟會被人擒拿。
青袍人的身法,簡直可敬可畏!
而方才自己一掌擊出,幾用全力,足有兩牛之力,卻被這人輕松御下,身形晃也未晃,反擊得自己飛上了半空,足見此人勁力遠在自己之上。
廣安城何時多了這么個狠角色?
紅袍中年猜不透!
“老袁,一日不見,你怎生整成這副模樣,可曾報了老子的名號!”
斗笠人根本不理會紅袍中年,卻對腫成豬頭的袁青花說話了。
“東主,報了,不頂用啊!”
袁青花幾乎是忍著眼淚說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激動。
委屈的是,報了東主的名號也扛不住,還是被揍成了豬頭;激動的是,東主來了,自己總算找到組織了。
袁青花心念百轉的當口,滿場卻因為他那句“東主”,好似降下個霹靂。
就在這時,許易掀開了斗笠,露出一張清瘦的臉來。
嘩啦啦,不知碰倒了多少桌椅。
這張清瘦的硬臉,知名度實在太高了,升龍臺上的絕世英姿,如一張張畫卷,從眾人眼前晃過。
而最吃驚的,正是紅袍中年。
他原以為對陣的是位氣海境高人,待許易揭下斗笠后,他真真震撼了。
眾所周知,許易乃是鍛體巔峰之境,可偏偏方才対掌,對方爆發出的拳勁,竟然勝過了自己。
他可是氣海前期境的強者,相比鍛體巔峰武者,應該具有碾壓性優勢。
尋常鍛體巔峰武者,丹田化海后,體力大增,而增長幅度,取決于化海的質量。
弱者,有近兩牛之力,強者有近三牛之力,絕大多數稍稍邁過兩牛之力。
這還是未動用功法,單憑身體打出來的力道。
而紅袍中年方才一拳,便超過了兩牛之力,然他這一拳乃是瞬發。
尋常鍛體巔峰強者動用功法,打出類似寂滅神拳的三牛之力,卻需要時間。
偏生許易不閃不避,抬手就轟出了一拳,力量之大,遠超他的想象,這還是鍛體巔峰武者該有的本事么?
說來,紅袍中年想得不差!
但許易能橫虐萬騰云這種鍛體巔峰之境的頂尖高手,如何能拿常理度量。
論氣力,二人皆不用功法,紅袍中年有超兩牛之力,許易不過一牛半!
但許易修習的霸力訣,太過霸道,小成之后,筋脈寬闊遠勝同儕。
而又因為修煉霸力訣時,所用的虎胎易筋丸遠勝過霸力訣丹方上錄述之猛藥,以至于霸力訣小成后,許易全力一拳,甚至超過了三牛之力。
那日在光武閣,和趙八兩斗拳,一拳摧毀能測三牛之力的測力器,便是明證。
許易的霸力訣雖是功法催出,但勝在快捷,瞬發,只要體力足夠,就跟隨意揮拳一般。
這就讓許易面對氣海前期強者時,在力量上,占據了相當的優勢。
而除了力量,短距離內,許易的歸元步,簡直妙到毫巔。
可以說,紅袍中年對上許易,除了能隔空發出威力極大的氣勁,動用功法時,能打出超越許易的力量,縱觀全局,并不占據優勢。
卻說,就在紅袍中年心念萬端之際,許易卻面帶微笑地望著滿面驚容的云公子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方才是你動的手吧?”
“原來是你!姓許的,我勸你趕緊放了老子,云家在廣安城,可不是黑龍堂那種小角色!”
待瞧清許易模樣,云公子又是驚訝,又是放心。
驚訝的是,這家伙怎么突然趕來了,且還能在吳叔手下撐過一招。
放心的是,只要不是被氣海境強者擒拿,局面就崩壞不到哪里去。
“看來你是不愿說,老袁,你說吧,對,你小子挨了揍,肯定不好意思,那個誰,你來說。”
許易伸手一指瘦皮猴,他何等眼力,只看站位,便大約辨出沖突核心幾人的身份。
瘦皮猴被許易這一指,渾身激動得直哆嗦,趕忙跳出身來,指著云公子的鼻子,原原本本將事件的經過道了出來。
他和袁青花作一路營生,都是靠嘴上功夫討食,此刻眼見翻身報仇的機會到了,哪里還會口下留情,雖未著重渲染,卻也將方才的一幕幕,說得完完整整,活靈活現。
漸漸地,許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凍成了一片寒霜。
初始,他還以為袁青花和這錦袍青年,乃意氣之爭,動起手來不敵,叫人胖揍一頓,成了這般模樣。
現在才知道,渾然不是這回事!
姓云的搶東西,搶到他許某人頭上了,甚至老袁都說了,這是他許某人所要之物,姓云的不僅要搶,還要打人,似乎還是要借著他許某人的肩膀,襯托云家如何了不得。
更關鍵的是,這兩株寶藥,可是秋娃救命用的,****的姓云的敢搶,豈非要絕秋娃生路。
瞬間,許易怒氣值滿格。
“當眾強搶他人財物者,按大越王廷刑律,斷雙手!”
許易冷著聲音下達了宣判。
云公子怒道,“姓許的,那是老子拿錢買的,怎能算搶?你動老子下試試!”
許易冷笑道,“兩千金怎么夠,沒聽方才人家說,這兩株寶藥已賣給老子了,老子可不認為這兩株寶藥只值兩千金,至少值兩萬金。所以,搶劫罪名成立。”話至此處,抓住云公子手臂舉起,“姓云的,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云公子怒極狂笑,“好哇,本公子倒要看你怎么動我!”話音未落,左腿豁然掃出,疾風一般,直踢許易面門。
就在這時,許易動了,身子一橫,堵在了袁青花身前,氣力催動,龍鱷甲順生,噗嗤一聲,硬受了一記紅袍中年激發的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