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至此,許易道,“照您的說法,鍛體巔峰以上,恐怕沒有使用陰器的必要。”
胖員外搖頭道,“并非如此,而是鍛體境以上的強者,他們武道絕倫,能入得他們眼中的陰器,無不威力強大,然而,此等級數的陰器,往往已達到血器級,而血器何等珍貴,又有誰舍得出售。”
許易聽明白了,所謂陰器存在嚴重的兩極分化,太低端的,對鍛體巔峰強者無用;太高端的,又難得獲。
“若在下一定需要陰器,不知要如何獲得,還請大師教我?”
許易一直對齊名所說的那個古墓,總有不好的感覺,對克制鬼物的陰器,一定是要得之而后快的。
“這個你恐怕只有去煉金堂了,讓煉金堂替你代練一柄,最好用天雷木之類的至陽之物,配合你的至陽之血,鍛造一柄血器。”
許易瞪圓了眼睛,“血器不是只有氣海境強者才能使用,我拿在手中又有何用?”
胖員外笑道,“血器的確只有氣海境強者,才能發揮出威力,但又有誰說鍛體境用不得血器。須知血器其堅其銳,遠勝普通凡品,你既是專用之對付鬼物,便是能激發真氣又有何用?又不能傷得鬼物一分一毫。關鍵還在至陽克陰。”
許易凜然受教,鄭重抱拳道,“多謝大師為我解惑,在下還有急務,先行告辭。”
胖員外微笑擺手,“無妨無妨,但有疑問,可隨時來尋老夫,誰叫老夫與你投緣。”
他下定決心要結好許易,以圖將來的一份善緣。
出得玲瓏閣,許易直奔煉金堂,宋長老信物在手,一路暢通無阻,在一間暖閣內,見到了宋長老。
老頭子正安坐窗前觀書,陡然瞧見他來,猛地沖了起來,滿眼放光,瘋狂的模樣和胖長老差相仿佛,抓住他手臂,急道,“你小子總算來呢,老夫怎么也沒想到你小子就是那傳說中的煉金天才,才一日,你就通過了歸理房的考驗,嘖嘖,老夫簡直難以置信,便是老夫當年,也用了十天時間,才勉強通過。”
宋長老不提還好,一提許易便火大,沒好氣道,“不是一日,是半日好么?嘖嘖,長老對小子可真是青眼有加啊!”
當日,宋長老抹不開面皮,只好推薦他入歸理房,故意不告訴許易歸理房的勾當,為的便是好磨磨許易身上的刺頭,順便讓許易再來求他,又欠他個大人情。
哪里知道,許易身攜鐵精這等異寶,輕松完成任務。
彼時,宋長老還苦苦等候許易上門求告,哪知道等到第二日天黑,也不曾見許易上門,反倒是他沉不住氣了,喚來謝管事詢問究竟。
待聽說半日就煉得三十斤青銅,宋長老的眼珠子險些掉出眶來。
這不,許易一來,他便奔過來,抓住許易胳膊,急問究竟。
哪里知道,許易避而不答,反將他做的那不地道之事,攤在了桌面上。
宋長老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其實我早看出你小子天賦異稟,想試試你小子的深淺,沒想到你小子果真深不可測,半日功夫,便通過了考核,嘖嘖,證明老夫眼光依舊犀利。”
“您老能再無恥些不,當著真人不說假話,看來您老是不打算為您犯的錯誤負責了,也好,就是不知道您老再使喚在下推拉風匣時,在下因為氣悶,說不得手軟腳軟,那時,還望您老多多擔待。”
許易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格,雖然宋長老算計他,也算不得什么仇恨,可他是那種你瞪了他一眼,逮著機會也都討回來的家伙,此刻,又怎會輕易放宋長老過去。
宋長老絲毫不怒,捻須微笑,道,“老夫早料到你小子不會善罷甘休,早就準備好了補償你小子的辦法。”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個信封,朝許易遞來。
“這是何物?”許易接過信封,拆開封皮,掃了一眼,見不是金票,立時失了興趣。
宋長老得意道,“你小子運道來了,老夫可是你真正的貴人,還望你小子發達以后,須得記住老夫這個領路人哇。這是老夫給煉金堂總門寫的一封舉薦信,信中可是大大將你小子煉金的天賦夸贊一通,你小子只需持這封信,前往中州煉金堂總門,立時便能被收為正式弟子。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際遇,老夫送與你了,怎么樣,你小子這回總該知恩圖報了吧。”
說罷,宋長老雙目灼灼,盯著許易,萬分想看到這家伙欣喜欲狂,喜不自禁的模樣。
可惜,宋長老失望了,對面這家伙冷峻得像一灘死水,別說興奮,連情緒也無,許久,才見他眉毛一揚,“您老說完了?我只能說聲抱歉,我對加入煉金堂丁點興趣也無。另外,順水人情,我從來不送,也從來不受。”
順水人情,這家伙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宋長老的賭票,謝無病的金票,難以計數。
不受順水人情,倒是真的。
宋長老怒道,“順水人情?你敢說老夫送的是順水人情,你知不知道老夫這封舉薦信,多少人求都求不得!”
許易道,“噢?那怎么前日,我要學煉金術時,您老說要進煉金堂,先得學徒三年。現如今,怎么又想起送舉薦信了。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許某天賦異稟,您愛才,所以才舉薦。話說回來,既然許某天賦異稟,若要進煉金堂,也易如反掌,何須您舉薦。”
他心思細膩,將其中貓膩看得透徹,非是他錙銖必較,而是清楚對面老頭的脾性,不將這老頭面具戳破,迫得他不好意思,指不定老頭子還得云山霧罩地裝大尾巴狼。
宋長老瞠目結舌,老臉燒得通紅,暗忖,臭小子太難對付,簡直生了顆七瓣玲瓏心,憋了半晌,方道,“古人說,好心當做驢肝肺,今天老夫算是見識了。罷了,既然你小子不領情,老夫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