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又是指望那小狗子吧,我實話告訴你,他沒那么大本事。”
荒魅急得又從星空戒跳了出來。
許易道,“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指望大黃,我指望的是荒魅老祖你呀,想你荒魅老祖博學多聞,算無遺策,見識廣博,必有救我之奇策,有你荒魅老祖在,這天下,許某何處不能去得?”
“你,你…”
荒魅氣得渾身發抖,蹭地一下,鉆進星空戒中,不肯出來了。
許易哈哈一笑,又倒在了床上。
他口上說得豪邁,心中又豈不能不憂?
可沒辦法啊,他等不起二十年,誰知道二十年后,這世界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當然了,敕神臺再險,他還是有所依仗的,只要香火靈精攢夠了,他就能多一道生死符。
何況,小狼狗這邊,他也寄予厚望,時間還夠,一切都還有回旋的余地。
許易在雅室里待了兩日,正義盟那邊還沒有動靜兒,他頗覺無聊,便想帶了小狼狗出外尋覓機緣,正想行動,言景明找來了。
言景明開門見山道,“許兄,姓烏的想見你,見是不見?這是個死硬分子啊,不管怎么拷掠,這家伙就是死活不招,宋副盟主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到你這兒,你看這事兒?當然了,宋副盟主再三交待,萬不可逆許兄之意,許兄若是覺得不妥,此事作罷便是。”
許易道,“有何不妥,不就是一個烏先生么,我還真想見見他,當時,若不是陳盟主及時趕到,我這條小命怕就交待在那里了,對這個姓烏的,我可是惦記頗深。”
這是句實話,在從宋副盟主處知道了烏先生是刑天宗的人后,許易的心就漸漸野了。
尤其是在知道了刑天宗是縱橫天桓星域的邪惡組織后,他更是獸血沸騰,當然了,以他的為人,自然是對這些邪魔外道極為不齒的,畢竟,修行是自己的事兒,怎么能搞殺人奪寶,掠奪資源那一套呢。
他想往天刑宗鉆,主要是天刑宗樹大根深,上升空間極大,值得投效。
當然了,他這種投效,就和正人君子看一樣,總是要帶著批判的情緒來進行的。
半盞茶后,許易在一間地下密室,見到了烏先生。
烏先生整個人已然血肉模糊,周身遍布各種恐怖的創傷,整個身子被十二根刺魂釘牢牢釘死在墻壁上。
言景明向許易傳出意念道,“這家伙說要和你單獨談,想必也是意念交流,索性,我們都退走,你和他靜談,希望你能讓他軟化態度,告訴他只要他肯投效,我正義盟必定不計前嫌,接納并重用之。”
許易應了,言景明離開,并清空了整個密室。
許易感知放出,左近果然無人窺伺,非但如此,連任何禁制也不曾布下。
“烏兄,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想置我于死地,今日落得這般下場,你還要見我一面,我真不知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要說的話。”
許易冷眼斜睨著烏先生道。
他固然想知道關于刑天宗的更多消息,但他也沒蠢到直接向烏先生傳遞意念,自承自己是刑天宗的人。
一者,空口無憑,無法取信于烏先生。
二者,他對眼前的烏先生并不托底。
道理很簡單,既然鬧出過刑天宗間諜之事,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言景明的關系戶,到底是什么身份,正義盟這邊并不知曉。
甚至,他至今未和正義盟的人通姓名,眾人要么稱呼他“許兄”,要么稱呼“許先生”。
如此敏感的時刻,而煉爐師之職,又是如此的緊要,正義盟不核實他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言景明一提烏先生想要見他時,他就猜到,多半不是烏先生想要見他,而是正義盟的人,想要在他身上一試究竟,看看他和烏先生到底能碰出什么火花來。
是以,他一上來,就問烏先生到底找他有何事,便是想看烏先生如何作答。
烏先生傳意念道,“干戚酬猛志,身死戰不歇!”
許易瞪眼道,“你這是什么廢話,你找老子到底做什么?若不是你現在還殺不得,就憑你敢暗算老子,老子便定要將你挫骨揚灰,事到如今,你已是冢中枯骨,還跟老子裝什么神,弄什么鬼。”
他哪里聽不懂烏先生所傳的那句話,正是他得的李道緣刑天宗令牌上用密語鐫刻的文字,只有刑天宗內部人才能知曉。
烏先生傳意念道,“很好,你真的很好,上峰還是有眼力的,就是要如此,不管誰來試你,你一定要咬死了,自己非是刑天宗人。如今,我已暴露,必死無疑,但只要我這一死,他們必定以為正義盟中的暗鬼已經清除完畢,到這時,你的機會,便來了。我死不足惜,但我刑天宗大業,絕不可斷。”
一剎那,許易都有些動搖了,不管怎么看,這位烏先生,都不可能是作假。
因為他刑天宗內鬼的身份是坐實的,以他的修為旁的禁制也很難令他屈服,何況,刑天宗組織嚴密,他可是見識過的,昔年在仙王城中,他冒充李道緣的身份,混跡刑天宗中,可是遇到陰庭派出的力量,前來擊殺刑天宗眾人。
當時,陰庭勢力何等強大,刑天宗之勢力可謂衰微,但刑天宗眾人弱而聚戰,攻而不破,個個悍不畏死,組織之嚴密性可見一斑。
那時的刑天宗諸人,都是鬼仙境,領頭的中隊長晁遷,也不過是個鬼仙四境。
如今的烏先生可是人仙三境,在刑天宗駐土渾星的勢力中,必定也是一號人物。
由小見大,小人物尚且堅不可摧,何況烏先生這樣的大人物,且是被選作內鬼的,豈有投敵的道理。。
理性地分析一番,他認定了烏先生不是在試探自己,而是真的想和自己交底。
然而,理性歸理性,理性并不意味著一定托底,雖用感知秘法測過一番,但許易依舊不敢保證沒有人窺伺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