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適才借著說話的檔口,王伯當已經悄無聲息地挪到了近處,此番出手又毫無征兆,不但晁遷沒反應過來,東明子同樣沒反應過來,金光一閃,便死死將東明子罩住,卻是一張東皇天絲網。
“找死!”
晁遷驚怒交集,怒喝一聲,雙手一合,掌心生出粼粼波光,直朝王伯當掃去,王伯當長嘯一聲,呼出團團白氣,白氣被他掌中的金光擊中,頓時顯化成一個個巨型妖獸,一群群,一伙伙,集結一處,開始沖鋒陷陣。頓時,踩踏得周遭地動山搖,竟將才要集結的晁遷中隊的眾修士,瞬間沖散。
晁遷八風不動,攻向王伯當的粼粼光波,半空中,忽的轉向,直擊在被東皇天絲網束縛的東明子身上,轟然一聲巨響,東明子的肉身炸裂,灑下滿地資源,一清一濁兩團氣流,憑空而散。
便在這時,晁遷中隊中的某人忽然暴威,弄出極大動靜,一連擊碎三頭妖獸,弄得滿場煙氣滾滾,便借著這滾滾煙氣,東明子才要潰散的清氣,呼嘯一下,沒入他星空戒中。
不須說,此人正是許易。
驚變突發,他心中卻是喜氣洋洋,他不怕局面亂,就怕局面不亂。倘使局面不亂,他怎么好渾水摸魚。
他正盤算著,怎么攪動局面,將這邊的秘密傳出去,引動大量修士,來此攪弄,這邊理事會便先發難了。
東明子是他關注的重中之重,王伯當才把人抓走,他便想動手去搶,若不是怕暴露身份,他早就行動了,卻沒想到晁遷行事如此果決,直接出重手,先滅了東明子。
這下,許易再也顧不得了,便是拼著暴露,東明子的清氣,他是一定要弄到手的,這關乎到神兵的祭煉之法。
好在局勢暴亂,借著滾滾煙塵,荒魅偷盜東明子清氣之事,做得極為隱蔽,并不被人察覺。
“好狠的刑天,對自己人也能下如此狠手,似這般狠辣的組織,爾輩還待在其中作甚,等著做炮灰么?”
王伯當高聲喝道。
晁遷雙目微瞇,“姓王的,我刑天宗,千萬人如一,任你巧舌如簧,也亂不了人心。晁某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理事會是失心瘋了么,敢和我刑天宗撕破臉。”
他看得明白王伯當根本就不是有意要搶走東明子,根本就是逼他出手殺人,若真是要搶人,王伯當不至于不出手攔阻,任憑他殺人。
現在看來,王伯當的目的,不是想從東明子手中得到煉器秘法,而是根本要阻止煉器進行下去。
姓王的當然可以自己動手殺東明子,可此獠偏偏引而不發,逼著他晁某人出手,趁機好惑亂人心。
說話之際,晁遷手上絲毫不慢,如潮攻勢朝王伯當轟來,與此同時,亦喝令麾下眾人朝王伯當發動合擊。
這個檔口,不是爭強賭勝的時候,以眾擊寡,正當其時。
王伯當一聲長嘯,幽暗森林中,忽然躥出無數身影,霎時間,竟對晁遷中隊形成了反包圍,晁遷怒聲道,“卑鄙,想不到你們連幽閉手環也研究透徹了,處心積慮啊。”
王伯當能突破幽暗森林,躲過重重妖獸的襲擊,而進入此地,晁遷不奇怪。
王伯當本就是理事會對刑天宗的幾名聯系人之一,刑天組織向包括王伯當在內的幾名聯系人,都派發了能穿梭幽暗森林的幽閉手環。
如今,王伯當竟帶領大隊人馬突襲進來了,顯然是理事會那邊已經研究透了幽暗手環,有了仿制的能力。
意識到這一點后,晁遷深知局勢險惡,當下,傳出意念,嚴令各小隊結陣為戰,拖住敵人。
意念方傳罷,他身形一晃,拔高而起,遁入云霄,轉瞬脫出十余里,竟是存了遁走的心思。
刑天宗組織嚴密,戰斗力和紀律性,都是極強。
晁遷擺明了以眾部下為餌,自己遁走,晁遷中隊諸人卻絲毫沒有減弱戰斗意志,各自結陣,和從幽暗森林中撲來的修士死戰起來。
晁遷到底未能走脫,王伯當布置這場殺局,顯然不是一日兩日,殺局的關鍵人物,正是晁遷,豈有讓晁遷輕易遁走的道理。
這邊晁遷才動,王伯當和另外四名四境強者,便分布四方,形成合圍,將晁遷死死困在當心,硬生生逼回了戰場。
然而,晁遷能貴為刑天組織的中隊長,手下的實力也是超強,即便王伯當率領四大強者,形成五打一的局面,一時間,竟也不能將優勢轉作勝勢。
反倒是,晁遷全力出手,賦靈神通妙用無比,連番打出妙手,竟有幾次險些突破了包圍圈。
云霄之上,晁遷和王伯當五大四境強者,展開了血戰。
地面上,四大小隊在各自小隊長的統領下,也和敵人殺得難解難分。
王伯當的準備,極為充分,此番帶來的人馬,竟是晁遷中隊人馬的倍余之數,論修為,也普遍是二境以上的強者,且三境居多。
戰斗開始,還打得有模有樣,互相結陣硬懟,沒懟上幾個回合,理事會一方的強勢便漸漸轉化成了優勢。
不得已,晁遷中隊的四大小隊長,便各自率隊突圍,他們這邊一分散,自然也就引得理事會人馬的分散。
這一分散,戰斗壓力,頓時減小,尤其是對許易而言,不用再擠在人堆里辛苦打熬。
他有精妙感知,在這種叢林追逐戰中,天然就占據著優勢,指揮道緣小隊的二三十人馬,一連挫翻敵人的七八次追擊,精妙的指揮,和恰到好處的料敵機先,讓他的權威急速上升。
本來,他統領整個道緣小隊,靠的是體制的力量,這會兒,才真正有了收攏人心的效果。
不過百余息,追兵便徹底不見,許易率領道緣小隊打的那好幾次伏擊,令追兵的損失實在太大,持續的失敗,自然也極大的打擊了士氣。
追兵不來,許易當即令眾人分散突圍,突圍的意義,不在于這些人能否活著沖出去。
而在于,他必須要獲得單獨行動的空間,他的目的,從來不是帶領這幫下屬活命,而是從晁遷處弄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