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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二十八星

  足足過了一炷香,許易頭頂的玄光才終于徹底消失。

  王不易已不知說什么好了,如今,他已是身心俱疲。

  打死他也想不到,區區一個仙劫修士的合道,竟然會經歷那么長的時間,長到他險些堅持不下去。

  至于心累,完全是因為他遇到了無法理解的修煉邏輯,既讓他無所適從,又讓他難以避免地生出了羨慕嫉妒恨來。

  當五色玄光徹底消失之際,許易一屁股跌坐在地,整個人宛若被抽了筋的大蝦,汗出如漿,頃刻浸潤了一大片白地。

  歇了足足十數息,許易開始補充靈液和丹藥,調息了半盞茶后,許易便恢復了精神奕奕,立起身來,向王不易鄭重道謝。

  此番,若無王不易護法,且不說這邊的動靜兒會不會被外人偵知,引來殺機。

  單是場間狂暴的各種亂力,若無人梳理,他便有天大能耐,也無法突入合道境。

  即便王不易的幫助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結結實實受了王不易的好處,這個“謝”還是要表達的。

  王不易怔怔盯著許易,良久,方道,“你的星空中,到底點燃了什么樣的主星,是太陰,還是太陽?”

  適才的異象,太過驚人,王不易深知,修行中的異象,往往意味著極大的機緣。

  按適才顯露的異象,許易點亮太陰星或者太陽星,他絲毫不會驚訝。

  許易微笑搖頭,王不易驚得嗓子都變了調門,“難不成你不止點亮了一顆主星。”

  許易微笑點頭,王不易臉上的驚詫陡然冰封,定定盯著許易,嘴皮子快速抖動,在瘋狂囈語著,“兩顆,既然我也會親眼所見有人點亮兩顆主星,能點亮兩顆的,都是當世天驕啊,這,這,這小子…”

  他聲音細微,語調極快,許易根本聽不清他在搗鼓什么,臉上更是陰晴不定,快速變化著神情,不知在琢磨著什么。

  “肯定不止兩顆,跟我實話說吧。”

  荒魅傳出意念道。

  許易傳出意念道,“你理會這個作甚,搖好你的小扇子就行,千萬別混成狗頭軍師就好。”

  荒魅冷哼一聲,忽地放出蚩毋蟲,從星空戒鉆了出來,直直沒入許易體內。

  他心中的好奇累積到了極致,許易越是賣關子,他越是如百爪撓心,忍不住要去看看究竟。

  才遁入許易身體,荒魅就驚呆了,便見眼前一片,瑩瑩星光,宛若鉆進了星空。

  仔細看去,便見赤炎雷猴尸體中二十八枚繁星,點點閃爍,呈現著溫潤的黃色,而許易本體中同樣是二十八枚繁星,顏色光澤皆一如赤炎雷猴尸體那般。

  “二十八星宿,靈官三生相的二十八星宿。”

  荒魅興奮地吼叫起來。

  許易依舊淡淡微笑,波衣如風,常伴他身,實際上,他內心深處,早就興奮得要炸裂開來。

  當五色玄光沒入赤炎雷猴尸體時,直接沖開一片光門,化作一片星空,最終化作這二十八星宿。

  當時,許易便知道,機緣已落入手中。

  而且這一切的因果,他也猜到了,必然和他修煉的九轉成圣訣有關,靈官三生相的修煉成功,他已經和二十八星宿建立了某種聯系。

  如今星空中點亮二十八星宿,雖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荒魅興奮弄清關竅,興奮莫名之際,王不易說話了,“你有此機緣,既是你的幸運,也是上蒼造化,當真羨煞王某。閑話就不說了,還望你兌現承諾,將陰官符歸還于我。”

  許易點頭道,“這是自然,某向來言出必踐,今番勞王兄出力甚多,感激之情,就不盡言了。”

  說著,掌中多出一枚四色印,瞬間顯化光門,下一瞬,許易喚出尸體,同時擊出一縷云鶴清氣,讓尸體裹了,鉆入光門中。

  下一瞬,光門閉合,化作四色印,不多時,尸體跌出,掌中多了一枚令牌。

  令牌才現,王不易雙目放光,身體隱隱發顫,喃喃道,“我就知道,就知道這寶物就在你身上…”

  說著,忍不住嘿笑不停。

  不需要打眼,他便能確定那便是他失去的陰官符。

  彼時擁有,他并不覺得陰官符有多貴重,直到失去,他才發現天要塌了,朝思暮想,日夜焦灼,經受了無數歲月的折磨,終于再見這枚陰官符,王不易激動的心情,連許易這個外人也能清晰地感受道。

  王不易細細摩挲陰官符,足有十余息,才將陰官符收入星空戒,刷的抬起頭來,盯著許易道,“你這四色印,還真是一件,我從未未見的寶貝,不知能否借與我把玩兩天。”說話間,雙目精光湛然。

  “他要干什么?”

  荒魅大急。

  許易傳意念道,“他想和我講個我曾經講過的故事。”

  “什么故事?”

  “狼和小羊的故事。”

  支應完荒魅,許易抱拳道,“這件寶貝對我十分重要,不能外借,還請王兄原諒。”

  “我若不原諒呢?”

  王不易陰仄仄笑道。

  許易淡定地道,“還請王兄一定原諒。”

  王不易盯著許易,仰天大笑,“你不會以為你突入了合道期,便可以這樣和我說話了?看來我有必要讓你切實體會一番,什么叫仙人以下,皆是螻蟻。”

  他當然不信許易讀不懂他的殺意,并猜測許易如此狂妄,定然是以為突入合道境后,實力大漲,有了叫板自己的資格。

  許易搖搖頭,“老王,我勸你成熟,不要學那些二世祖,有一點機會,便要耀武揚威一番,然其結果,往往慘不堪言。”

  王不易越發迷惑了,他不知道許易這迷之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聽許易的口氣,分明是極有依仗,不像是將希望寄托在合道境上。

  念頭到此,他悚然大驚,取出那枚陰官符,仔細打量,半晌,方才放下心來,他敢用腦袋擔保,這就是自己的那塊陰官符,不可能被掉包,將念頭侵入,陰官符緩緩點亮,證明了他的判斷沒錯。

  “哈哈…”

  王不易才大笑出聲,便聽許易道,“別著忙笑,驗仔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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