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面更是崩壞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李兄連向上面稟報的勇氣都沒有,只想憑著自己一己之力,悄然將此事壓下。
“別裝神弄鬼了,你們不就是南瞻部洲的修士么?裝什么神仙。”
說著,他大手一揮四色印竟朝洞窟更深處飛遁而去。
他暗自慶幸自己做了備選方案,而這備選方案,還真用上了。
按他的原計劃,實際上是先摸清仙使的情況,哪知道仙使很不講究,上來就蠻橫奪酒肉,還肆無忌憚地傳音對話,暴露了大量信息,令許易心中的野望瘋狂滋生出來。
更沒想到,從一開始,人家就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這場災禍,他是想躲也躲不過去了。
而這備選方案,正是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沖突的。
彼時,寧無缺被扔進紫域空間,尸體許易和金尸老曹,以及熊北冥,同時帶著寧無缺離開。
他們并未去遠,而是去許易早選定的伏擊之地,也就是這個山澗洞穴。
基本計劃就是利用寧無缺誘敵,主打紫域空間的吞噬能力。
事實證明這個計劃很好用,有許易尸氣附在寧無缺身上,是個妙招,寧無缺被擒剎那,他尸氣激發了光門,寧無缺被擒之際,就是光門建功之時。
最好的結果,是同時將兩人都拉入紫域空間。
然而,最好的結果并沒有出現,李兄的警惕之心和應變能力出乎預料。
此刻,許易將四色印朝洞穴更深處送去,乃是知道熊北冥和金尸老曹,便等在洞穴的那一端。
他這一送,便是將張兄交給熊北冥和金尸老曹料理。
畢竟,他沒有進入紫域空間,寧無缺和張兄在內,料來是無法將張兄如何的。
而紫域空間內,什么都用不上,能用的恐怕只有蠻力。
許易交待過寧無缺,入內之后,他只需要繞著張兄跑就是了。
何況,寧無缺已經是紫域空間的常客了,對立面的異變絲毫不會驚訝,張兄恐怕就做不到了,在如此有利形勢下,就是頭豬,料來跑遠了,也是捉不到的。
而熊北冥和金尸老曹的任務,則是等一炷香多一些的時間,待紫域空間崩碎,按住張兄就行了。
張兄的實力多半是遠強于金尸老曹和熊北冥的,但這種定點打悶棍的活兒,熊北冥要是再辦不明白,也就混不到今天的成就了。
說來繁復,實則全在許易方寸之間,他沒和李兄廢話,誅仙劍祭出,劍招狂撒。
通過捕捉李兄和張兄的談話,許易很清楚,李兄和張兄屬于私自下界,也是萬萬不敢自暴其短的,不擔心援軍,他心態就穩。
實話說,熔煉了四顆種子的修士,他還真不如何畏懼,即便他來自所謂的仙界。
然而才一交手,許易心里就涼透了,他那威力爆炸的劍招,除了偷襲的那一下,竟然攻不進李兄的雙掌之間。
任憑他如何暴威,李兄雙掌揮灑,流光到處,威力強大,邏輯高度自洽的劍招,竟然自動崩碎。
“你我既見,便是仙緣,我賜你些緣法便是,你勿要逼我痛下殺手。”
李兄一邊輕松寫意地應付著許易,一邊勸說道。
眼前的家伙實在太詭詐,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先不說這人竟能洞悉自己二人的存在,而且還早早就設下了埋伏,單是這人弄出的那扇詭異光門,便叫他不得不忌憚。
他不知道張兄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弄不好已然成為了人質,他更不指望能談出結果,只想著通過對話,試出許易到底意欲何為。
許易收了攻擊,“不是我等非要與上仙為難,實則是上仙要帶走的是我的摯愛親朋,加之有人透露上仙的行蹤,我們也只是壯著膽子搏一把,上仙若肯網開一面,我們也不敢奢求什么仙緣,就此罷手如何。”
他早就洞悉了李兄和張兄殺人滅口的心思,哪里還不知道李兄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李兄愿意拖,他就拖下去好了。
若是拖到熊北冥把活兒干完,那時候就好辦了,他很清楚李兄眼下最忌憚的就是張兄的下落,這兩人私自下界,本就是擔了血海干系,有一個落在此處,另一個定然是無法交差的。
“此物,你可見過?”
李兄掌中忽然托出一株碧綠的三葉草,根枝纖細,被他用法力包裹著。
那三葉草輕輕搖曳,濃郁的仙靈之氣,直朝許易肌膚深處鉆去,令他百骸俱爽。
許易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貪婪之色,忽的拜倒,“還請上仙…”
話音未落,一道鞭影直取李兄,正是打神鞭出。
一陣地動山搖,壓在兩人頭頂上方的山峰,忽然被掀開了。
“你!”
兩人同時怒喝,眼中俱是難以置信。
原來許易祭出打神鞭之際,李兄掌中多了一把巴掌大的亮銀刀,鞭影刀光斬在一處,立時爆發巨大威力。
兩人竟是一路貨色,打的是一般主意,都不愿硬拼,想以巧取勝。
許易心情稀碎,噴出一口血來,打神鞭是紫靈之寶,張方以熔煉四顆種子的實力,揮出一擊,也要調理修養。
許易那一擊,若是擊碎敵人也就罷了,卻和那銀刀的刀光斬在一處,宛若一腳踢在了墻上,那股反震的酸爽,立時讓他受了重傷。
“竟能接住我一刀,下界也有此等法寶。”
李兄冷然說道,他的心情也極為不好,以他的實力,動了法寶,竟然還沒拿下下界的一個螻蟻,他現在倒是真的對許易所言“有人透露上仙行蹤”的話信了兩分,不然,下界螻蟻哪里來的這等寶物。
話音未落,李兄刀芒再度斬出,誅仙劍遁起,萬千劍芒,死死纏住刀光,劍身不住轟鳴,顯然一對上,便快到極限。
若非滾滾雷霆真意總是在關鍵時刻,鎖住刀光,那些劍芒根本擋不住刀光剎那。
“死來!”
李兄長嘯一聲,手中掐動法訣,一段光芒聚成一條紫色繩索,繩索如龍探出,許易雙掌急揮無理點出,紫色繩索竟然將無理點貫穿,直接纏上他的身子,將他捆了個結實。
任憑許易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