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詫道,“流放之地?荒蕪所在?這是從何說起?”
石而立道,“四大洲世界自混沌到如今,經歷了多少紀元,已經沒人能說清楚了,我知道的也只是一段殘史,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四大洲世界,除了南瞻部洲不可考,北、東,西三洲,其實是大一統世界,都尊妖皇天帝,因為妖皇天帝統一之路上,北洲之主最為桀驁不馴,妖皇天帝立道,便將北洲作了流放所在。”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天下再度大亂,西洲和東洲各自被大勢力霸占,北洲因為是流放之地,沒有大勢力崛起,而西洲和東洲的大勢力,怕北洲誕生王者,遂被西洲和東洲的大勢力,聯合用秘法遮蔽了時空節點,只留下一處通道,兩方各自守衛。”
“有過無數年,北洲的傳承斷絕,又沒趕上愿珠誕生爆發這一波大勢,徹底衰落,再后來,因為愿珠的誕生,北洲的廢棄之地,在西洲和東洲的大勢力眼中,又有了作用,才漸漸變成如今模樣。”
許易便是打破腦子,也想不到自己的世界觀還有被重塑的一天。
“天空之肺呢,你沒聽過天空之肺么?”
許易急聲道。
“什么天空之肺?什么東西?”
石而立莫名其妙地盯著許易道。
許易怔住了,腦海中盤旋的盡是御之秋說的那句話。
昔年,他受御之秋所托,偷渡入西洲世界,尋找醫治混亂的北洲大陸的天空之肺的法門,好讓北洲世界重光。
當時,他便問御之秋,有什么線索。
御之秋只告訴他一句讖語:三十石上問前因,是幻是真終須明。
這句讖語,許易咀嚼了不知幾百幾千次,根本讀不出個四六來。
此時,腦海中電閃雷鳴,瞬間醒悟,這三十石上問前因,遮沒指的便是石而立。
念頭到此,他急道,“不知石兄,可有什么諢號,或者乳名。”
石而立指著酒杯,搖頭道,“才飲了三兩杯而已,許兄怎么動輒說起胡話來,這是哪跟哪兒。”
許易道,“事關重大,有術士曾對我道一句讖語,說三十石上問前因,此句牽扯到我一個貴人,石兄姓石,但卻不知是否是合此讖語之人,故而,我需要更多的線索。”
他話音落定,石而立怔住了,指著許易道,“天下竟有如此巧而又巧之事,我大號石而立,乳名三十,取三十而立之意,若不是此秘密,非我親近之人不可知曉,我真要懷疑你許兄是不是又來拿我開玩笑。”
許易重重一擊掌,興奮莫名道,“如此說來,還真合上了,天意啊!”
他由衷地感嘆起占卜之妙,莫名地想念起那只鴨子來。
石而立也激動莫名,他不知許易說了假話,心中很是高興,自己能成為許易的貴人,這下,自己犯不著放低姿態了,總得舍些貨來巴結自己這個貴人了吧。
兩人感嘆一番天意,許易又問起了天空之肺的事。
石而立說,就沒聽過有這個東西,茫茫世界,無盡空域,何曾有肺?
再說了,四大洲世界,緊密相連,不同空間,卻是同一時間,如果北洲的那個什么天空之肺壞了,造成了各種空間通道的封閉,西洲和東洲早就天下大亂了,他石某人斷斷不會完全沒聽說過。
石而立說罷,許易陷入了沉思。
他縱有通天之智,也想不出這中間到底是哪里出了岔頭。
便在這時,許易心念一動,朝東方天際看去,朗聲道,“三位,既然來了,何故躊躇不前,不管怎樣,咱們也終須見上一面,不是么?”
石而立不知許易在對誰說話,凝目看去,數息后,空中多了三道身影,一個晃身,便踏上崖來。
三人皆是中年人模樣,各著黃、白、黑袍,氣度儼然。
見得三人,石而立抱拳行禮道,“三位城主大人,今日怎么有興趣光臨寒舍?事前沒有準備,怠慢了,還望三位城主大人勿怪。”
來人正是永輝城的三大城主,黃丹、白夜,黑夫。
對三人的到來,許易不奇怪,石而立也不奇怪。
許易在宮賢的別業上,大鬧了那么一出,當場斬殺了宮賢、韓忠軍,將眾達官貴人洗劫一空,揚長而去,可以想見,事后整個永輝城是何等的暗流涌動。
其實,石而立一直在想,當時許易在宮賢別業處待的時間,已不算短了,足夠三大城主中的一位趕到現場了,然而,到底沒有一位城主出現。
這中間的味道,石而立品咂起來,甚覺有味。
“無妨,都是老熟人,不必客氣。”
黃丹城主揮揮手,回應了石而立,盯著許易道,“敢問許兄,可是真要與我整個永輝城為敵?”
許易直視黃丹城主道,“此話從何說起,似乎一直以來,是永輝城的人,在與許某為敵吧。”
黃丹城主淡然道,“如此說來,許兄是愿意化干戈為玉帛。”
許易道,“那得看怎么談,三位既然來了,我覺得不打上一場,終究是談不明白的。”
黃丹城主面上一凝,黑夫城主冷然道,“你的戰績,黑某聽說了,的確不同凡響,但你當真以為自己無敵天下了。”
三大城主中,黑夫城主的脾氣最是火爆。
彼時收到許易在宮賢別業為虐的消息,黑夫城主當時就要出馬,卻被黃丹城主和白夜城主死死攔下。
按黃丹城主的話說,許易如今的手段,竟能以神通散場域,法力之高,已至莫測的境地,雖未跨入斬尸境,只怕便是宮羽裳親來,也攔不住他了。
黑夫城主被兩人攔住,不得而出。
此番,三人前來找許易,實在是迫于面子和壓力。
若是許易大鬧一番,就此走了,三人還可以假作排兵布陣,故意追擊一番。
偏偏許易大搖大擺,直接進了石家別業,見之者不在少數,他們三大城主便是臉皮再厚,也不能不去直面許易了。
此刻,見了許易真容,觀他氣勢,并無傳說中的駭人,語氣也著實輕佻,黑夫城主立時便壓不住火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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