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接道,“哈哈,只怕完全便是認他們為主,他們心中也依舊不放心吧。說實話,我說天下無敵,我自己都怕,大日兄,你說別人怕不怕?所以這看似最有誠意的條件,實則不過是你們大日神殿中的聰明人,用來測驗許某智商的玩笑。”
“何況,閣下既已弄出這偌大的聲勢,不也是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么?要戰便戰一場吧,說實話,什么旭日法王,不過是浪得虛名。烈日法王的神通,的確非比尋常,但人品實在堪憂,也不過是一個玩笑。所以,閣下該干什么,便干什么,不然,愧對這些被閣下招來的無數觀眾,也是不好的。”
大日法王面帶哀傷地盯著許易,“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你,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么,就像一個才學了三招兩式的孩子,便目空一切。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拜入大日神殿,免死!”
許易攤開手道,“你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對手,不管你現在的話,是虛情還是假意,我承情了,若我得勝,也必留你一命。”
說著,一道清輝,便在他掌中爆開,清輝方現,白晝一般的天空,現出大片的嫣紅,宛若蒼天泣血,霎時,所有人心頭皆彌漫起一股無可抑制的劇烈哀傷。
清輝炸開,直襲大日法王,百丈的距離,好似跨越了星海。
“好一個天地間的情緒!”
大日法王高聲叫好,掌中灑出一團星輝,那團星輝瞬間聚成一團盾牌,盾牌一閃,一道神祇陡然現出,直抵天地,盾牌閃躍金光,清輝瞬息崩碎。
“天啊,巨灞天神!竟有人能凝練出巨灞天神的真意,這,這不可能!”
“神祇真意戰天地情緒,睹此一戰,某便是立時死了,也值了。”
“壯哉,大日法王!壯哉,夷陵老魔!”
滿場山呼海嘯,無一刻止歇。
“神祇真意,真好。”
許易不驚反喜,他突然領悟了當日王庭之戰,東海翡冷劍為何會如此決絕,不顧生死,與自己一戰。
那哪里是求戰,分明是殉道,為領悟另一層境界的世界,而不惜性命。
此刻,他心中也無懼無怖,甚至寧愿大日法王更強。
“斷心劍!”
許易一聲輕嘯,掌中清輝扶搖直上,頓時,空中匯聚出劇烈的水潤之意。
“我的酒!”
有人在驚呼,他掌中的酒瓶,竟然破碎,瓶中的酒水破瓶而出,朝天空中的清輝匯聚而去。
方圓十里內,無數的水缸,酒瓶破碎,最近的一條清江,整條江的水汽都沸騰起來,直朝天空匯聚。
瞬息,一條由無數水汽組成的巨劍,橫貫天地,遙遙對準了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眼中精芒爆閃,掌中盾牌復又化作大片星輝,他雙手掐動法訣,所有人心中頓時響起了劇烈的鳴響,天地之間似有巨鼓擂響,心志稍弱之人,聞之,七竅俱麻。
驚天鼓聲中,一道屹立于天地的神祇,似從星空的對岸跨越而來。
“斬!”
巨大的斷心劍,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朝巨灞神祇斬來,尖峰所過,龐大的劍意,直接令百丈之下的大地開裂,無數修士幾乎同時出手,聚結出龐大的能量護罩,死死鎖住一片天地,只為保證自己腳下的建筑不在巨大劍意的侵襲下塌陷,粉碎。
沒有人想要凌空去觀睹如此恐怖的大決戰,腳下踏實,心中才踏實,此乃登臨勝景,心意之真實流露。
“聚!”
大日法王清喝一聲,聚灞神祇一直手臂抬起,如一條滾滾巨龍,迎著那一往無前的斷心劍轟去。
轟然一聲巨響,響徹百里,無數生靈慘叫嘶嚎。
聚灞神祇的手臂應聲而碎,碎而聚。
斷心劍崩碎,方圓百里之內,普降甘霖。
“降了吧,夷陵,我不愿如斯天才,死在我手中!”
大日法王平靜地注視著許易,既無戰勝者的得意,亦無復仇者的快意。
“大日法王,名不虛傳,看來姜終究是老的辣!”
“神祇真意,練到極致,果然能碾壓天地情緒,夷陵老魔雖然不凡,但終究道行不足。”
“縱然如此,夷陵老魔已是能上武史的魔道巨擘,只是不知他今日是殞身于此,還是降了大日神殿。”
許易面上無驚有喜,含笑望著大日法王,“尊駕好意,許某心領,不瞞尊駕,這些年以來,尊駕是第一個讓許某心生愧意的對手…”
許易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不管大日法王是不是真的惜才,但這一個勁兒勸降的誠意,實在撲面而來的。
“…不過,尊駕未出全力,許某尚有余力,勝敗之論,尚早!”
話至此處,許易斷喝一聲,掌中清輝狂暴,一分為三。
霎時,整片天地都微微動搖了。
漫天的水汽再度朝空中的清輝匯聚,非只如此,無數燃燒的焰火瞬間熄滅,大量的兵器,金屬消融。
空中頓時現出三柄橫貫蒼穹的巨劍,分別呈現金,紫,黑三色。
三柄巨劍方生,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大日法王終于變了臉色,沉聲道,“除斷心劍外,其余二劍何名?”
“舍心劍,離心劍,和斷心劍,并稱三心劍。”
許易抱拳道,“還請法王賜教。”
圍觀的眾人已完全看傻了,三柄巨劍橫駕蒼穹,似乎隨時便要壓下來一般。
“好!如此方不枉我親自下場,與你一戰!”
大日法王微微一笑,雙手一抬,巨灞神祇眼目竟然張開,宛若活過來一般,凌空一躍,竟直朝許易撲來。
三柄巨劍瞬息激活,迎著聚灞神祇狂斬而來。
戰端一起,方圓百里幾要化作人間煉獄,無數屋宇倒塌,修士哀嚎,狂暴的劍意之下,一切都在垮塌,崩碎。
大日法王高聲道,“觀者何辜,你我凌天而戰如何!”
當即飛身而起,巨灞神祇隨之拔起。
“如君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