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以藍衣胖子的道行,雖未至真丹,卻已點元,稱得上得道之士,本不該如此失態。
可許易弄出的場面實在太恐怖,連真丹都活活嚇瘋了一位,藍衣胖子這會兒沒崩潰已經算心性不錯了。
此刻,他是竹筒倒豆子,知道的,不知道的,反正有點影子的消息,都急急倒出來,生怕嘴上慢了,再沒有說話的機會。
“齊家?哪個齊家?算了,不管哪個齊家,你領我過去。”
許易很久沒這般動殺機了。
對晏姿,他真是愧疚極了。
若非他一走二十年,晏姿何至于進入紫域搏生斗死。
若非他沒及時剪除何仙君,晏姿更不用無法在東華仙門立足。
他活生生地讓從前單純簡單的晏姿,變得能血紅了眼睛揮刀,和人拼死相搏。
他無法彌補這些愧疚,只能殺人泄憤!
藍衣胖子渾身肥肉齊齊一抖,連道,“前輩,不是晚輩多事,實在是齊家真的不是一般的家族,他們是隱世門閥,除了八大仙門和圣族,根本沒有哪一家擁有通道,齊家正在開建通道,這等家族,根本不是誰單槍匹馬能夠抗衡的…”
他是真要崩潰了,這邊的魔頭惹不起,那邊的齊家,就惹得起么?
許易才要說話,只覺衣衫一緊,卻是晏姿背著身子,拽住了他的衣衫。
許易輕撫她的肩頭,“不用擔心,誰敢傷害你,我就讓他嘗嘗最殘忍的傷害。”
說罷,許易盯著藍衣胖子,“你是想死,還是想活,想死現在就上路,想活,就別廢話,給我帶路!”
藍衣胖子驚呆了,他明里暗里都說了,這魔頭竟真要去尋齊家晦氣。
這魔頭莫不是瘋了吧,他以為能壓住滿場的真丹前期,就能壓得住齊家?
盡管藍衣胖子心中一千一萬個不甘心,卻不敢吐露半句,面上堆出的笑容幾乎要凍住了,口是心非地應下。
“把靈核都交出來,你,去挨個檢查,還有那個老方你來復查。”
許易一指藍衣胖子,竟下達了勒索命令。
“前輩,別欺人太甚,我乃御武殿蔣…”
一名藍衣青年才報出字號,一道劍氣輕松洞穿他的防御,在他胸口射出個大洞。“我不管你什么御武殿,歸墟宗,按我說的做,再敢廢話,死!”
許易心情大壞,看誰都不順眼,若非還顧忌東華仙門的面皮,他真要大開殺戒了。
“前輩,我廣龍堂乃是…”
一位紅衣男子才說話,頭顱便被切了下來,一道指風直接將他強大的元魂打散。“還有誰想說話!”
許易煞氣滔天,無人敢應聲。
動輒殺人的魔頭,誰都見過,但就沒見過這般肆無忌憚的。
什么誰是誰的人,背后靠著哪家的勢力,這位根本就不在乎,如瘋子一般殺人。遇到這種情況,除了屈服,還能怎樣呢。
“廣龍堂是吧,很好,這回,你們的損失都找廣龍堂要,當然,有想不開的,想找我要的也行。”
許易對敢對晏姿出手的金甲騎士,是惡感滿滿,將其打成血霧后,還深為后悔,沒讓這家伙也嘗嘗抽魂煉魄的滋味。
自然遷怒到廣龍堂身上來,偏偏廣龍堂的諸人,自以為勢力了得,幾番報字號,擺明了想借勢壓人。
許易煩透了,順手便將這天大的爛攤子,塞進了廣龍堂懷中。
許易話罷,藍衣胖子立時執行。
他一邊向最近的黑衣大漢抱拳致歉,一邊收繳他的須彌戒,檢查一番,取出六枚靈核。
他也想趁機放水,好攢些人情,可那邪惡魔頭太過奸詐,還安排了人復查,他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弄鬼。
不消片刻,竟搜出數百枚靈核,甚至還有兩枚紫靈核。
許易收了靈核,視線越過眾人,忽地凝聚到主拍臺上呆滯的女修身上,惻隱之心大動。
揮出一道劍氣,將籠子消融,指著方臉中年道,“這女修,你們兄弟三人負責送出紫域,若有怠慢,殺無赦!”
方臉中年一疊聲地應了,三人慌忙架了女修,飛遁離去。
此地在三人眼中,早已和魔窟無異,能夠逃離,漫說這點小事,就是丟半條命也行。
藍衣胖子剛要提醒許易,不是叫姓方的復查么,念頭一轉,便明白了,那分明是這老魔嚇唬自己的。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就做順水人情了,得攢下多少人脈。
再一轉念,他又釋然了,遇到這種操弄心機如臂使指的老魔,老實點也許能活下去。
藍衣胖子正念頭轉動,忽地身子不受控制地脫離了島嶼,卻是許易攬住晏資,將他攝走,瞬息飚出數千丈。
藍衣胖子回頭望了一眼島嶼,那里已亂成了一鍋粥,很快,道道光球便炸開了。
是啊,這老魔看著是放過了眾人,根本就埋下了太多的怨恨,無須這老魔動手,廣龍堂和那幫所謂的受害者,先就得殺得血流成河。
離開島嶼不過數百里,許易停止了前進,取出了羊脂玉凈瓶中的靈液,給晏姿恢復傷勢,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靈液滲入晏姿的肌膚,消失不見。
滿身可怖的傷痕,并無丁點恢復的跡象,而那偶爾的一兩縷不曾受傷的肌膚,卻變得瑩瑩生光。
似乎靈液的藥效,完全被本就完好無損的肌膚吸收,而不曾涓滴進入那些受損的肌膚。
即便是許易刻意對著那些受傷的肌膚,滴入靈液,也同樣無效。
藍衣胖子道,“前輩有所不知,那禁籠是齊家專有的秘術,這位仙子定是被禁籠禁錮了,而強行穿破禁籠,惹下的傷勢。”
“她穿過禁籠時,禁籠的禁法便進入了她的軀體,這種禁法之傷,在不曾解禁時,是不可能好的。而且此種禁法,最是陰毒,損人元氣。”
“事實上,禁籠問世以來,從不曾有人穿透,因為那種劇痛,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能夠忍耐的。這位仙子不愧是前輩的…好友,實為我生平僅見的大智大勇之人。”
許易心頭發顫,他根本不知道晏姿竟受了這么大的苦楚,眼中殺機崩裂。
藍衣胖子只覺周身冰寒,仿佛從里到外被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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