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龍兄是明白人,有些話,我就不和年輕人說了,和你這穩重之人講,總是沒錯。≯雜≌志≌蟲≯”
許易含笑看著元龍道。
元龍冷哼道,“我不知道你要聽什么,我元家與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得罪我元家,你若肯放了我和元七公子,我與元七公子必不再提此事,如何?”
許易道,“這些騙小兒的話,元兄與我講,可就是在與我游戲了。我知道元兄怎么想的,無非是我不敢殺你們,一旦殺了,肯定會染上你們的氣息,或者說,你們家族有秘法,誰殺了人,你們家族的真丹老祖,自能偵查到。”
“不瞞你說,我還真被真丹老祖追殺過,也殺過真丹老祖的貼身近侍,我就在想啊,怎么才能安然無恙的殺真丹老祖的人,思來想去,還真想到了一個非常安全的辦法,咱們現在就來試試,元龍兄在一旁,幫著參考參考,若有紕漏,還請元龍兄,千萬幫著指摘出來。”
元龍悶聲不言,他根本不信許易曾在真丹老祖手中逃脫的大話,至于許易說的,殺了他們必定會被族庭知曉,這倒是事實,且殺人者身上必定會染上自己二人的氣息,這也是事實。
他真不信許易還能殺人無形,明知道會被真丹老祖追殺,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殺害自己二人。
卻見掌中劍氣暗吐,地面迅速現出一個二尺長闊,深達十余丈的深坑,伸手提過元天司,徑直扔進深坑中,掌中又多出一枚界障珠,催開禁制,直接隨同元天司一并拋入深坑,大手揮動,深坑立時填平。
許易在填平的深坑上,踩了踩,“很結實,過上一天半天的,滲上點水滴,就徹底看不出痕跡了。老元,你說以七公子的修為,在這坑中能不能堅持三個月,或者半年?”
說著,大手往元龍肩上一搭,“這個問題還真有點難,你又不是他,不知道也正常,若換作是你,你覺得你能不能堅持三個月?”
元龍只覺一股涼意從后尾巴骨冒起,那搭在肩頭的不是手,而是毒蛇噴出的蛇信子。
許易微笑道,“好吧,就算你能堅持一年,一年之后,元兄和天司兄在此地氣絕,慢慢化作白骨,碎作肉泥,滋潤這大好河山。不知那時元兄和天司兄的族中真丹前輩,會不會還能找到我這個殺人兇手呢?”
“魔鬼,你是魔鬼!”
元龍驚恐欲絕地呼喊。
毒,真的太毒了!
狠,真的太狠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還有這般陰毒無恥卻又萬全的殺人術。
將人以困龍鎖鎖住,神魂不得溢出,再以界障珠,封鎖神念,封住地底,靜靜地等待修士的元氣耗竭。
讓強大的修士一點點地憋死,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腳步,何其狠,何其毒!
最最重要的是,這種死法,是真的屏蔽了一切后患。
元家的真丹老祖即便有驚天之智,也萬不能再察辨真兇。
而死者真的是骨頭爛成泥了,也無法被找回,死后連個香火牌位也無。“忘了,噬心蟲還在天司兄體內,他都要死了,何必還浪費一條珍貴的寶蟲。”
許易自語一句,劍氣再發,瞬間又將元天司刨了出來。
才爬上岸的元天司,滿面煞青,才見得元龍,頓時飚下淚來。
許易道,“天司兄,這才分別多久,怎地就生出如此多的感慨,到底怎么了,似乎天司兄尚有未盡之言。”
許易隨手取了元天司的困龍鎖,微笑道,“天司兄,有什么遺言,速速交待吧,當然,說了也沒用,沒人替你轉達。”
元天司瞧見許易的微笑,竟忍不住后退一步,躲到了元龍的身后,將頭死死扎下,甕聲道,“你到底要問什么,我知道的必定都告訴你,你我無冤無仇,何故要壞我性命。”
和絕大多數少年得志的世家弟子一般,元天司短短二十余載的生命中,迎來的只有鮮花和掌聲,修行之路,一馬平川。
所遇之敵,基本聽見元家的名頭,便偃旗息鼓了。
何曾有過今日這般的遭遇,體驗。
彼時,他被許易推入洞窟中,被泥石封禁,有困龍鎖鎖住大椎穴,神魂,肉身無一能動。
又被界障珠封閉神念,心意,他的世界完全被隔絕,封閉在這方泥石層中。
他頭腦不慢,瞬間就想通那該死的魔頭之所以敢這般做,真的是想好了全部的后路,自己是真要死在此地了。
一瞬間,全部的恐懼降臨了。
他甚至不能知道,許易和元龍是否已經離開了洞窟,將他一人封禁在了此處。
若果如此,那便是這世上最殘酷的死法。
他的靈魂必定隨著肉身的緩緩衰亡而衰亡,到頭來,即便肉身死了,神魂也衰微到了極致,恐怕也根本不可能脫離衰亡的驅殼,直接就消散了。
元天司哪里遇過這等魔頭,又何曾受過這般驚嚇?
當許易將他刨出來的當口,元天司精神完全崩潰了。
他立時將所謂的家族榮譽,世家尊嚴,一腳踹飛了天。
什么都沒有活著重要啊!
許易笑道,“很好,天司兄下去躺了會兒,算是長了經驗了。元龍兄,你們二人活一個就行了,既然你家公子活了,你留著就沒什么必要了,不如…”
“我年紀大,經驗豐富!”
元龍只聽得亡魂大冒,脫口喊道。
死他尚且怕,何況是這般死法?
再說元家嫡系公子都軟了,自己還挺什么?
元天司大急,一把拽過元龍,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是要我去死?”
他記得大魔王說只能活一個。
區區元龍,在外面耀武揚威,在元家只是挑水劈柴的貨,怎敢和自己相爭!
元龍滿面慘白,急得快要哭了。
許易看著將這二人煎熬得差不多了,嘆息一聲道,“罷了,難得咱們相聚,相聚是緣,大家彼此珍惜就是,二位暫且都活著吧。不過,某丑話說在前頭,若是叫我發現誰弄奸耍滑,絕不會再埋下去再刨出來了。”
“不會,絕對不會,我沒瘋!”
元天司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