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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內訌

  許易正一心閉關,研究自趙廷芳須彌戒中,得來的文字典籍,豈料,幾本書籍還未彎月完畢,腰囊中的傳音球又響了。

  許易接過一聽,搖頭苦笑:自己還真就是那傳說中的勞碌命。

  宮繡畫滿腔悲憤,返回了天一道宗門。

  出乎意料,宗門明廳之中,天一道掌門宮道一,和掌門夫人蘇琴,天一道二少主宮仲約,盡皆安在。

  除此外,還有一位青袍男子,胸前明星燦然,正是蘇琴的內侄,虎牙衛副千將蘇廣照。

  “繡畫回來啦,來,見過你廣照表弟。”

  蘇琴笑吟吟迎上前來,拉著宮繡畫的衣袖說道。

  蘇廣照沖宮繡畫抱拳道,“表兄榮登一級星吏,表弟還未道賀呢,恭喜恭喜。”

  “繡畫,還不向你表弟回禮。你表弟難得來一趟,你們表兄表弟,今后可要多親近才是。”

  宮道一朗聲說道,他亦發現了宮繡畫神色不對,對這個大兒子,他向來是寵溺,但今時不同往日,蘇廣照難得登門,非但來拜見他這個姑丈,還附帶有大禮——稍后虎牙衛有大人物要到場,聽說是向北換防,途經此地,前來歇腳。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如果能和那位大人物攀上關系,于他以及天一道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父親,你帶仲約,和廣照先出去,我和娘有事要單獨談談。”

  宮繡畫盡量控制著情緒,平和地說道。

  “什么事,非要現在談,你表弟在這兒,你就這樣待客的么?”

  宮道一忍不住大聲說道。

  “父親當真要聽。”

  宮繡畫冷道。

  平素宮繡畫無法無天,都是混亂稱呼宮道一這個父親,如今陡然正式起來,反倒聽得宮道一遍體生寒。

  蘇琴笑道,“繡畫,什么事,非得背著你父親和你弟弟。”

  “娘如果覺得無須背人,在這兒說也無妨。”

  宮繡畫幾乎已定死了蘇琴,今天的這場面,多半也不是偶然而生,刻意而為的跡象極為明顯。

  蘇琴道,“說吧,都不是外人。”

  “哥,到底什么事,弄的這么沉重。”

  宮仲約有些納罕,今日他這個兄長,明顯不對勁。

  宮繡畫面挾秋霜,盯著蘇琴道,“不知娘可聽說過陰姹蟲?”

  蘇琴面色如常,“那是什么,聽著怪嚇人的。”

  宮仲約,蘇廣照盡皆面面相覷,顯然也沒聽過此物。

  唯獨,宮道一面色劇變,咳嗽一聲,“行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僅你表弟在,稍后你舅父和虎牙衛的副衛長將會到來,這是天一道一等一的大事,你要鬧什么妖。”

  “蘇三娘,你如果面色變上一變,應該會更好些。”

  宮繡畫微微笑道。

  “大膽!”

  宮道一怒喝一聲。

  宮仲約,蘇廣照盡皆變色。

  “父親,不,宮道一,看來這事,你果真知情,呵呵,人都道,虎毒不食子,似你這般的人物,宮某,不,以后我隨母姓,繡畫這個名字,蘇三娘,你也自己拿回去!”

  宮繡畫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濕度。

  “哥,你是不是瘋了,你再直呼我娘姓名,當心我與你翻臉。”

  宮仲約青白了面皮,怒聲道。

  一直以來,宮繡畫對他極為關照,而又不和他爭奪繼承權,兄弟二人相處的極為和睦。

  但這種和睦,是宮仲約自認為以自己為中心的和睦。

  “宮繡畫,我最后問你一遍,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把你趕出去!”

  宮道一死死瞪著宮繡畫,此刻,他心已如亂麻。

  宮繡畫說的不錯,他的確知道此事,可那已是宮繡畫被種入陰姹蟲五年之后。

  偶然一次,他見蘇琴行蹤詭秘,悄悄跟隨,發現了蘇琴在密室中,對著一個綠色小瓶用功。

  宮道一直接喝破,豈料,蘇琴不慌不忙,直接道明真相。

  宮道一怒極,險些一掌劈了蘇琴,怔怔半晌,最終竟然默認了。

  這一切都在蘇琴的算計之中,他是算準了宮道一的為人秉性,才大膽下手。

  首先,自己娘家哥哥,仕途發展順利,為自己一大依仗,宮道一必定有所忌憚。

  其二,宮繡畫已被下了陰姹蟲蠱數年,性情已經生了變化,不僅在她這個娘親的攛掇下,將宮道南的名字,喚作了宮繡畫,更對她這個知他懂他的娘親,生出了親近之感。

  最重要的一點,宮道一說破了關鍵,會有什么結果。

  即便取出了宮繡畫體內的陰姹蟲,唯一的結果也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不如順水推舟,忍耐下來,得一個合家團圓,大家歡喜,至少兩子不用起紛爭內斗。

  待到宮仲約繼承了掌門之位,再想個辦法,將宮繡畫體內的陰姹蟲,神不知,鬼不覺地取出。

  如此,才是最完美的局面。

  果然,宮道一明知宮繡畫中了自己繼室的蠱毒,卻也只能裝作不知,心懷愧疚,自然縱容起性子越來越古怪的宮繡畫。

  他卻沒想到,宮繡畫竟會自己發現端倪,直接將完美的局面,一舉粉碎。

  便在此時,宮道一發作宮繡畫之余,心頭對蘇琴也生出了不滿。

  擺明了,蘇琴已知曉了究竟,故意擺出了今天的陣勢。

  想來那陰姹蟲被取出,那放蠱的綠瓶,出現了異變。

  可這種明刀明槍地對峙,偏偏是他要極力避免的。

  “宮道一,生恩養恩,都在今日耗盡,你用不著對我耍掌門威風,今日之事,你覺得能善了么?”

  宮繡畫干脆扯破面皮,一指蘇琴,陰仄仄道,“此等妖婦,你若不除,我幫你下手。”

  話音方落,虐魔刀現,寒光閃過,刀氣縱橫,一道巨大的氣旋凝聚成鋒刃,直沖蘇琴眉心斬去。

  宮繡畫性情雖變,骨子里的敢愛敢恨,卻絲毫不變。

  宮道一如此待他,父子情分已盡,蘇琴更是名為賢母,實為妖婦,他必殺之而后快。

  “好膽!”

  宮道一閃身直進,橫在蘇琴身前,鋒刃直直在他身上斬落,陣陣蜂鳴涌動。

  “你真要殺我!”

  宮道一滿眼青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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