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府待了片刻,許易便返回了明廳,方掌事已然到了,正在烹著香茗,煙氣裊裊,淡淡香氣宜人。
許易行到近前坐下,端起茶水,滿飲一杯,清香在唇齒間跳躍,贊道,“老方,本事見長啊,說吧,找我什么事兒。”
方掌事道,“兩件事,一個是匯報一下咱們現在天下第一門的勢力…”
許易擺擺手,“你還是說第二件事吧,這件事有你操持,我很放心。”
在許易看來,所謂天下第一門的勢力,無非是門下多少人,多少感魂強者,又兼并了哪些門派,收納了幾個城池。
對他而言,意義不大,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具體體會到為一大派掌門的好處,無非是手下多了一幫小弟,欺負人的時候,不用自己動手。
方掌事道,“您還真得聽聽,不聽這第一件事,第二件事說了也沒用。”
“成,那我就聽聽。”
許易來了興致。
方掌事道,“如今咱們天下第一門麾下,計有感魂中期強者三百零八人,凝液后期強者一千四百人…”
“等等,你等等,多少人?”
許易乍舌道,“天下第一門下,現在已經有近兩千人了?”
方掌事嘴角含笑,“這還不算凝液后期以下的外圍人馬?”
“這么多人,怎么養活的,我記得我撥給老趙的那批靈石,可養不了這么多人。另外,不是說門派招收人馬有名額限制么?”
許易有些發蒙。
方掌事道,“咱們的收入有兩方便,一方面,是投效的三個一級門派,各自帶來了一個小型城池,稅收方面大大增加,另一方面,便是您升任都使后,各大門派送來的賀禮,靠著這些收入,才暫時將局面控制住。賬目方面有詳細記錄,幾次要向您稟告,您也沒工夫聽。”
“至于您說的門派招收的人馬限制,這只是對普通門派而言,如今咱們天下第一門,哪里還是普通門派,您這位掌門已貴為二級星吏,咱們天下第一門,早就自動脫離了府中對普通門派的限制。換句話說,如今的天下第一門,就是您的私人勢力,府中不再干涉,也不會再有什么試練戰斗。只要咱們每年繳納山頭和城池的規定稅金,再無旁的束縛。”
許易沒想到升任星吏還有這附加的好處,笑道,“這些門派加入咱們,怕不是都混不下去,害怕試練的吧。”
方掌事比出大拇指,“掌門高見,正是如此,不過人家貼過來,卻是實心實意的,連武令都注銷了,城池卻并了過來。不過,這在當下很是正常。”
“說說各大門派送賀禮是怎么回事?”
許易不得不關注這個,他身為掌紀司第一都使,對這些明面上的利益輸送,很是敏感,也沒辦法不敏感,畢竟盯著他的眼睛太多。
方掌事伸手替他分了盞茶,“掌門不必太過操心這個,這是應有的禮儀和流程,官方不禁的,也絕不會有人拿這個尋您的不是,這是要犯眾怒的,況且,哪位星吏上任,都有這么一遭,絕不會落下把柄。再說數額也不大,上百門派,送了三萬靈石不到。”
“這么多?”
許易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星吏們的薪資,實在算不上高,怎生外快這么夸張。
方掌事笑道,“您別以為每位星吏都有這待遇,您可是掌握第一都的都使,總淮西風憲,算起來,各大門派的風憲,也在您的整頓之內,他們給您上供,是應該的。旁的星吏上任,來賀的門派,絕不會這么多,也絕不會有這么豐厚的賀儀。”
許易舉杯道,“來,老方,我敬你一杯,一直以來,這門派的事兒,我也沒怎么操心過,有如今的局面,你和老趙居功至偉,來,以茶代酒,干了。”
兩人舉杯,對飲而盡,方掌事道,“這都是分內的事,誰叫我是天下第一門的副軍師呢,說實話,跟著您干,可比在天下會干有勁多了。掌下數千眾,何等勢力,方某今日方知人上之人的滋味,實托掌門之福。”
許易擺擺手,“馬屁話,我可沒工夫聽,你還有沒有正經的,有就趕緊說。”
方掌事道,“成成,我說正經的。眼下有件急務,還真得跟您匯報。那便是再度招收至誠級人馬的問題。第一批至誠級只有趙無量等人。以前咱們人馬少,好管理,十名至誠級,也足夠使用,如今門下算上外圍弟子,足有數千之眾,十名至誠級可不夠。”
許易道,“呵,關鍵是得有人愿意入這籠套。怎么聽你這意思,已經有人愿意加入至誠級了。”
方掌事道,“哪里是愿意,分明是瘋搶,您還以為如今的天下第一門,還是曾經的天下第一門?不說旁人,就拿趙無量來說,一年之前,他是什么人物?那是連修煉靈石都湊不足的最底層潦倒之輩。如今又是什么人物?您和副掌門之下的第三人而已。有這等例子在前,您說有多少人想做第二個趙無量。即便做不成第二個趙無量,成為我天下第一門的心腹大將,也是上上之選。”
許易一點即透,“好吧,這件事也由你料你,不僅看修為,還要看品性,寧缺毋濫,選好了,報給我,我在看看,合適的話,就收了。門派的事,該說的差不多了吧,該說第二件事了。”
方掌事道,“這第二件事,便是三年一度的幽暗禁地要開啟了。咱們需要盡快積蓄實力,以咱們目下的實力…”
許易知曉方掌事又要長篇大論,趕忙叫停,“你還是說重點,先把幽暗禁地是什么,先告訴我。”
方掌事怔了怔,心中猛地一動,一個想法在腦海中冒出,又覺不合理,便壓了下去,解釋道,“這幽暗禁地,到底是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終年被怪霧籠罩,感知也不能探出,又極為兇險,長年以來,便為禁地。所以就喚作幽暗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