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中年很清楚身為修士,無人希望被牽機盤掌握行蹤,繼續開解道,“且這牽機盤中血滴之可供三載之用,三載之后,自動失效,屆時,許先生如不愿繼續為本商會客卿,主動離去便是。”
許易打個哈哈,“洪兄這是作甚,某正巴不得尋個財東混些飯食了,洪兄怎就開始趕人了,憑什么某只能在這烈火商會干上三年?”
事實上,弄清了烈火商會的控制之法,乃是牽機引后,許易心頭無比淡定。
唯因這牽機引,能控制旁人,卻是控制不了他許某人,旁人被牽機引追蹤,無處可遁,可他許某人本是混亂星海的過客,屆時回到北境圣庭,又哪里還用怕烈火商會的追捕。
緋衣中年朗聲笑道,“許兄豪氣,洪某佩服佩服。”
雙方談妥,緋衣中年道聲稍后,折身而出,半個時辰之后,手中托著一塊金色圓盤而入,正是牽機盤。
許易干凈利落地按照緋衣中年的吩咐,滴入了鮮血,完成了儀式。
緋衣中年收起牽機盤,面現歡喜,隨手拋過一個須彌戒,“這便是許兄的酬勞。”
許易接過,滴入鮮血,內視一番,心中猛地一掉,“怎么才一萬靈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彼時,洪兄對某承諾的可是三萬靈石,以許某和洪兄的交情,洪兄總不會對許某玩弄手段吧。”
緋衣中年道,“許兄罵我!洪某當初承諾的的確是三萬靈石,一萬靈石作許兄參加強弱之戰的報酬,另外兩萬靈石,乃是許兄加入我烈火商會的年資,這一萬靈石正是那報酬,至于兩萬年資,自是待一年之期滿了,才能對付,世上可沒有先給錢后干活的道理,許兄以為我說的對是不對。”
“是這個道理,罷了,一萬靈石便一萬靈石,只是其余兩萬靈石,時日一到,某可是立時就要的,屆時,洪兄再跟某玩這套,別怪許某翻臉。”
許易早料到這鮮血一滴,烈火商會必然底氣十足,卻沒想到姓洪的翻臉這般快。
“這是自然,洪某和許兄的交情非比尋常,怠慢誰,也絕不會怠慢許兄。”
緋衣中年口上虛應著,心頭冷笑不已,事到臨頭,還想裝剛強,卻是由不得你了,即便你真有個本事滔天的師尊,卻別忘了這牽機盤,乃是光明尊者賜予各大商會的,其用處又哪里只是控制客卿行蹤那般簡單,昔年,光明尊者為繁榮混亂星海商事,親自賜下的牽機盤,并承諾客卿有違商會法規,雖強必誅。
有光明尊者做靠山,許易的師尊便再是強大,也威脅不到烈火商會頭上。
換言之,許易既已滴血,在緋衣中年眼中,他便已然墜入烈火商會魔爪之中,哪里還有其討價還價的余地。
如今還勉強不撕破臉,不似驅其他幾位客卿如奴役一般,只因尚未完全摸透許易那位師尊的真實實力。
只要假以時日,弄清了許易背后那位師尊的深淺,做好了應急方案,那就由不得姓許的再裝腔作勢了。
又寒暄數句,緋衣中年便告辭離去,不多時,一位青衣侍者便引著許易出外,在庭院中七折八繞行了半柱香,指著一間窄窄的獨門院落,說道,“此間便作閣下暫時的歇息之所,有事便尋在下說話。”說著,遞給許易一塊通訊玉牌,便即告辭。
“某在這園中轉轉,不犯忌諱吧。”
許易傳音道。
青衣侍者頓了頓,傳音道,“只限于園中,不要出入院落。”
許易應了,折身朝東行去,步履迅疾,若非怕引起青衣侍者的注意,他恨不得騰空跳躍,只因緋衣中年快要脫出他的感知范圍外了。
許易何等聰明,一見緋衣中年面目大變,他便知道那牽機盤背后必有玄虛,畢竟,他許某人背后還有位了不得的師尊。
緋衣中年敢如此作態,八成是有能力抗住他那位“了不得”的師尊的打擊。
許易想不通關竅何在,卻猜到關鍵必在牽機盤上。
至于這牽機盤的功用,他非但打聽過,還在兌換器械中見過,詳細了解過其功用,那一滴鮮血也的確只有牽機之用。
想不透關鍵,許易自要將因果著落在緋衣中年身上,今非昔比,若在此時走丟了緋衣中年,他恐怕連再見此人一面,都極費勁。
許易腳步迅疾,既盡量將緋衣中年始終納入感知之內,又漸漸遠離青衣侍者,待得青衣侍者徹底消失,他快速的兩個跳躍,徹底將緋衣中年的行蹤再度納入掌握。
綴著緋衣中年沒行多遠,緋衣中年終于跨入一間院落,許易飄上了湖心一尾閑置的飛舟。
感知力伴隨著緋衣中年的行進,漸漸遲鈍起來,尤其是緋衣中年沒穿過一道小門,感知便遲鈍幾分。
許易不斷蕩著小舟,朝緋衣中年所在處靠近,直靠近到五十丈外,精妙的感知才成功穿透層層阻礙,再度捕捉到了緋衣中年。
他如今的感知越發精妙,非但完美的察覺到了緋衣中年的存在,竟將暗室內的陳設皆一一捕捉。
并不寬敞的密室,黃衫公子烈行空正盤膝坐在軟榻上,緋衣中年才跨入,便隱在一邊,不打擾烈行空,此時,烈行空正對著傳音球溝通著。
許易才捕捉到一句,“好吧,某便給你這個面子。”
傳音球便告破碎,烈行空道,“幽鳥可有消息傳來。”
緋衣中年跪地抱拳,“公子大喜,那小子來了,不但來了,還和牽機盤滴血為誓,徹底納入咱們的掌中。”
“什么!”
烈行空激動得自軟榻上抑郁而起。
緋衣中年道,“此人可謂天賦異稟,必有神功絕學,只要假以時日,屬下必能拿捏得此人盡數吐出。”
“他那個師尊是怎么回事,可有消息,這人明明數日不來,怎的拖到最后一刻來了。”
烈行空喜意頓消,心意漸亂。
緋衣中年解說一番,烈行空連拍大腿,“失策失策,早知如此,便是說破大天,某也不能應了姓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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