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的心情有些沉重,顯然,雖只一眼,一句話,他還是知曉了那位馮都使便是馮公子背后的人物。
盡管對馮公子背后人物的身份早有拔高,卻沒想到竟是要入流品的。
他來此界時日雖短,但只要有時間,便對著典籍用功,對此界的權力人物架構,也算有了皮毛的了解。
整個北境圣庭的權力人物,分作五轉十五階,這點在公服上的區分最是明顯。
每轉三階,分著金紫黑白青五色,公服之前,皆繡以明星,一至十五顆不等。
若是馮庭術入了流品,獲得一星,便能著青服配一顆明星,便算獲取了名爵,進入了淮西府的權力上流。
若論明刀明槍,許易并不懼馮庭術,可若是加以權力,背后下手,冷鋒暗箭,殺人無形,他便是想防,也無從防起。
“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等等看,大不了拋了這爛攤子,離開淮西府,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一發狠,他念頭倒是通達起來。
許易略略盤算路程,估算著約莫還要數個時辰,才能達到冷陽峰,便在腦海深處,動用陰魂小人兒,刻錄初階火系符解上的基礎火系符紋。
他心中掛念極多,千頭萬緒,歸根結底,還需憑借自身的實力解開,若得空閑,他是一刻也不放棄提升實力。
而這種陰魂小人兒在靈臺中刻錄符紋的法門,雖不如在試煉符上更能有效地鍛煉陰魂,卻勝在簡便,隨時隨地,便能運作。
光憑從道衍處得來的此法,幾乎可以同鐵精曾經帶給他的巨大幫助,并駕齊驅。
機關鳥飚飛,靈臺中的陰魂小人兒,也終于行到開了,只是才一行動,許易便意識到問題來了。
火系符文的艱深,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當初試練風系符紋時,可是順風順水,毫無凝滯。
可怎的輪到這火系符文,便如此艱深了。
念頭稍轉,他也回過味兒來。
說穿了,他制煉疾風符如此容易成功,全虧了道衍。
他得到的并不只是一般疾風符術,還有道衍煉制風符的大篇心得,其中對每一個風系符紋,皆有詳細解說。
他照此煉制,所有疑難,迎刃而解,不啻于照本宣科,只要勤加練習,自然入門極快。
反觀此初階火系符解,僅僅是錄入了一道道基礎符紋,以及簡略的講述了符紋的基本構架,根本沒有對每道符紋的詳細解說。
許易要想掌握,只能靠著對一個個符紋繪制的過程中,具體的掌握其中道理。
待得這些基礎的符紋熟悉了,他才可能結合那本殘缺符術,進行解構,重建。
至此,許易才徹底明白了符師稀缺的根源。
陰尊修為,五行屬性靈石,符術等等稀缺,的確是一條條重要的門檻。
可細究起來,要想達到,并不太難,五行屬性的靈石,他在一級武庫就能得到,陰尊修為,整個淮西府恐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至于符術,更是非消耗性可復制的資源,若是前兩者條件具備,符師便可大量復制。
事實上,據許易掌握的情況,整個淮西府的符師也是寥寥無幾,且都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很顯然,對符紋的掌握,是最關鍵的難點。
不僅需要大量重復性練習,還需要悟性,天賦,最重要的還是陰魂韌度,能長久的支持這種大量重復性練習。
種種門檻合一,才造就了符師的稀缺。
火系符紋,在靈臺中觀想起來,雖極是艱難,許易卻無半點氣餒,想透關竅后,反倒越發斗志昂揚。
這一試練,便是兩個多時辰,直到靈臺之中,陰魂小人疲憊欲眠,他才停下,打坐調息起來。
服下轉生丹,成就無漏之體后,許易能充分感受到身體之中,蘊含得勃勃生機,而變化最大的便是靈臺中的陰魂。
不管多么疲乏,都不再需要濟魂液的補充,只需稍稍打坐調息,便能緩緩恢復。
而他也有意識地鍛煉這種陰魂的自我恢復的能力,絕不輕易服用濟魂液。
一路無話,又飛騰了半個時辰,冷陽峰遙遙在望,這時,許易的陰魂也恢復了不少。
他沒急著降落,而是繞行冷陽峰,飛騰一圈,四處打望,卻見冷陽峰一峰插天,翠如玉黛,卻也并未見其異處。
繞行片刻,他便朝著峰頂的一處建筑落去,才到近前,竟有光幕阻擋,向前突進,竟被光幕彈出。
許易大喜,他原以為山門之中,只有聚靈陣,卻無護陣,沒想到五千靈石,花的卻是不冤。
他取出武令,侵入念頭,頓時護陣自消,他輕松進入。
到得峰頂近前,卻見好一派亭臺樓閣,古香古色,坐落于翠峰溪流之間。
他才在一處平臺上落下,立時便有一紅袍老者趕將出來,看其行動,竟只有鍛體境修為。
許易便猜到多半是山門中的雜役,畢竟,一派山門想要維系,不可能沒有俗務,雖說門派之中,皆是修士,可又不真是餐風飲露的神仙。
不待那老者說話,許易便取出武令,紅袍老者立時拜倒在地,“參見掌門!”
許易叫他起身,便問詢起這冷陽峰的情況來。
一切如他所想,這紅袍老者正是此間的雜役總管,只不過此職位是先前的門派所任命。
對于許易這位新到來的掌門,紅袍老者謙卑至極,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引著許易,在這冷陽峰上轉悠起來,隨口指著各處建筑,陳設,介紹掌故,娓娓道來,卻也分明。
忽的,紅袍老者指著后山的一間明堂,說道,“此處便是掌門洞府,聚靈大陣陣眼,便位于此處。”
許易來了興致,引著紅袍老者入內,明堂寬闊,縱橫數十丈,正中設虎皮尊椅,沿著虎皮尊椅左右,鋪陳十余張蒲團。
穿過明堂,卻是條暗道,一路向下,似朝地底,行進十余丈,遇到一堵石門。
不消紅袍老者指引,許易念頭侵入武令,洞門打開,卻是一間寬闊至極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