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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仙武

  蘇先生輕捻長須,笑道,“此事蘇某還真知曉,那仙人演武,是不見其形,唯見其意,也講求天賦機緣,有人連觀十余回,也不得門徑而入,只見先生所說的飄渺人影,未得領悟絲毫奧妙。”

  “而有人則能得授機緣,從而感悟神功。不瞞先生,蘇某來觀數回,只有一次,短暫入神,那是一種靈魂,感知上的美妙感覺,可惜蘇某天資太差,只得半柱香,未能多有領悟,當然,饒是只這半柱香的入定,蘇某也受益良多。”

  許易道,“所謂天資如何理解,莫非某人才情高,悟性好,便能多多感悟。”

  蘇先生道,“天資這玩意很是玄妙,你說的才情,悟性算一方面,不過竊以為陰魂強弱影響最大。先生既然在此,敢問先生此間可有感魂期老祖到來,按說既然是仙人演武,如此玄妙,那些老祖們緣何不來?”

  許易心知他必有說教,口上卻道,“聽聞疤面道人現世的消息流傳出來了,想必諸位老祖盡皆去抓拿疤面道人了。”

  他令鬼主扮演疤面道人,四處攪弄風雨,乃是絕妙,近來可沒少聽某某感魂大能朝北邊趕去,既洗清了他的嫌疑,又引開了諸多強者,方便他行事。

  蘇先生微微一笑,“你也太高看疤面道人了,如果說他真出自無極觀,諸位感魂老祖說不得真得傾力拿他,到無極觀要個說法。事實證明,不過是旁門左道的邪魔,有些鬼蜮伎倆罷了。”

  “噢。這話怎么說,不盡皆傳聞疤面道人出自無極觀么?”

  許易知曉僅憑一件道袍。絕難遮掩許久,不料盡是早早被揭開了。

  蘇先生道。“傳言只是傳言,今次論道大會,無極觀核心大弟子薛慕華親自領隊參加,謊言豈能恒久。”

  許易心中一凜,薛慕華居然也來了,他曾在馮西風的口中,聽過這個名號,此人能令馮西風都極為忌憚,怎么重視也不為過。

  “原來如此。多謝蘇先生解惑。”

  許易抱拳道。“只是在下還是不明蘇先生提及老祖,想必定非要講才情,悟性。”

  蘇先生微微一笑,“這是自然。論才情,論悟性,老祖能成就老祖,這些方面自然無差。但在領悟仙人演武上,靈魂力,也就是陰魂強度。占據了絕大比重。畢竟,仙人演武是以神識入靈臺,機緣巧合者,一晃而過。靈魂強大者,才能細細品味。蘇某這般頑劣之材,不過只能堅持半柱香不到。諸多感魂強者。他們的靈魂力該是何等渾厚,自然能久久浸淫其中。傳聞有感魂期老祖能沉浸其中,多達一個時辰。”

  許易暗暗吃驚。這位蘇先生料來也是凝液境強者,他只能堅持半柱香,感魂期老祖卻能堅持一個時辰,單論時間衡量靈魂強度,后者是前者十倍有余。

  他從未想來凝液和感魂這一步之差,竟是如此天差地遠。

  又聽蘇先生道,“…而這仙人演武,傳入靈臺,于個人而言,皆不相同,但于相同之人而言,不管你觀察多少次仙人演武,內容皆是一般,故而,那些感魂期老祖們,數十年前來領悟過后,便不再到來。事實上,我七派凝液境強者到此,也不過是為個派中精銳子弟護法,給他們制造機會,沒看過仙人演武的,少之又少。”

  許易很理解蘇先生的長篇大論,簡單的問題極盡繁復的解釋,甚至他沒問到的,這位也一一回答。

  人家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無法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發動。

  他像干海綿一樣拼命吸收知識之余,也樂得配合,“想必不光是為派中子弟護法吧,如此絕妙寶地,怕不是誰想來就來的吧。”

  蘇先生灑然道,“那是自然,絕妙寶地,唯強者居之,非只是我七派不愿寶地淪為歡場,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照樣派遣精銳來此,可不真是為護佑家族中精銳,同樣是不愿那些散修來此湊熱鬧。說白了,一塊肥肉,大家吃不下,即便是扔了,也絕不給宵小們嘗鮮。

  “修行如登峰,道阻且長,誰都希望這條路上的人少些,許某能理解。”

  許易倒不會在這獨占欲上指摘這些世家大族。

  蘇先生比出大拇指,“許先生高見,卻不似那些愚氓,只會一味指責我高門世家搶占資源。須知,修行如掙命,唯有自強不息。只有弱者,才會喋喋不休。”

  “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許某今日受教了。”

  許易再度抱拳,“許某公務在身,便不陪蘇先生了,改日再來討教。”話罷,移步便行。

  蘇先生心中暗急,他已故意長篇大論,甚至不惜放慢語速拖延了,豈料,七煞魔音還未發動,盡管場上廝殺激烈無比,且幾日故意多加了近百擂臺,大大增加了流血量,七煞魂碑飽飲鮮血,赤黑碑身已化作艷赤,七煞魔音卻絲毫沒有發作的跡象。

  “管不了這許多了,看來必須啟動應急手段了。”

  蘇先生念頭一轉,抬臂向天,一道微弱的焰火炸開,混在滿場血腥殺戮之中,如浪花滔海,旁人根本難絕,然隱在暗處的煉獄尊者,明神宗,宋聽書,上善佛,以及數位黑衣男子,四散入人群,煞氣從化作指劍,無聲無息的收割著人命。

  轉瞬,便有圍觀在擂下最外圍的十數人斃命,鮮血從頭顱中汩汩流出,尸體更是遠遠朝七煞魂碑拋飛。

  混亂火熱的氣氛依舊,這匹選人絲毫沒有意識到終極死神已悄然逼臨。

  許易的感知早已全面外放,場上的動靜雖小,他卻點滴皆聞。

  事實上,自打周世榮跨進靜思堂后,他便知曉了這幫人的謀算,早早預知了這幫選人的命運。

  他卻沒有生起過一絲一毫的搭救之心。

  他不是好人,卻也不是惡人,順手能為的好事,他做了不少。

  但自始至終,他頭腦十分清醒,沒有愚蠢到自認為能做什么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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