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濮安儀王仰天大笑,笑罷,冷聲道,“豈有君子口言利。”
“盛世文章最值錢。”
許易淡然道,“王爺何必顧左右而言他,若真想見識許某的本事,應下便是,除非王爺心虛。”
濮安儀王明知對方是激將,依舊被撩得焰火漫天,冷哼道,“你開價吧!”
“不多不多,百萬赤金錢幣即可。”許易伸出一根指頭。
滿場嘩然,便是安慶侯也張大了嘴巴。
濮安儀王仰天打了個哈哈,瞬間恢復正色,“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百萬赤金錢幣能買你十個人頭,欺世盜名就是欺世盜名,不敢比,何苦用此策略,愚蠢!”
“既然王爺如此說,為示公平,許某也出百萬金,與王爺對賭一局便是。”
圖窮匕首見,折騰這許久,許易可不就為引濮安儀王入彀。
此言一出,滿場近乎鼎沸。
適才,許易當眾索要百萬金出場費,眾人皆如濮安儀王所想,認定許易必是懼戰,心頭才豎起的神祗轟然倒塌。
豈料,此處竟出現了神轉折。
濮安儀王死死盯著許易,似要從他那對淡然的雙眸間,窺出世間至理,可惜,除了漆黑的雙瞳,根本發現不了丁點的情緒。
“長天莫非連區區百萬金也拿不出來,還是先前就是湊熱鬧,若真是湊熱鬧,自去便是。”
安慶侯樂呵呵道,厚非的雙下巴隨著微笑,蕩起一道道肉波。
被濮安儀王憋了這許久,安慶侯終于找到宣泄口了。
百萬金何其多,便是貴為王爺。也絕不是一筆小數。
“虛張聲勢!”
濮安儀王冷笑一聲,“賭了!”
當此之時,因為濮安儀王先前的囂張。實則已堵死了他的退路,除非他姬長天想成為明日神京最大的笑話。必然只有應戰。
且濮安儀王還有自己的一番盤算,一則,顧允真、葉飄零的組合,未必就會輸給許易,二則,百萬金之賭,未必不是姓許的小子虛張聲勢。
整體來看,他姬某人的勝算頗大。
隨著濮安儀王的應戰。場面的氣氛瞬間火熱起來。
百萬金何等之巨,縱使場間眾人非富即貴,百萬金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如此豪賭,世所罕見。
“王爺可想好了,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許易盯著濮安儀王,眼放精光。
他這番勸說,聽在濮安儀王耳中,無比舒坦,“不必。本王從不知后悔為何物。”說著,念頭一動,手上立時多了一張金票。“此乃德隆錢莊出具的本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萬金。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安慶侯爺在此,便請安慶侯爺作個中人。”說罷,將金票大方地朝安慶侯遞來。
安慶侯痛快接過,“老夫作這個中人便是。”說罷,目視許易。
許易道,“實不相瞞。某暫時拿不出百萬金…”
話未說完,濮安儀王冷道。“拿不出錢來,你便敢與本王相賭。真當大越皇威殺不得人?”
“長天何必動怒,賭局倉促,誰能像你這般隨身攜帶重金,許先生的百萬金,老夫暫時墊付了,想那紫陌軒可是擁有拍賣牌照的商鋪,豈會拿不出百萬金。”
安慶侯無比痛快地替許易背書,說著,手中亦多了一張德隆錢莊出具的百萬金票據。
“如此,多謝侯爺了。”
許易抱拳道。
此刻,許易須彌環中,計有三百二十余萬金,要拿出百萬金自非難事。
然他自有盤算,有道是財不露白,紫陌軒不過新起,尚且欠著德隆錢莊八百萬金的貸款,若是他這個東主隨手掏出百萬金,不是主動招惹人往不好的地方想又是什么。
許易自不會做此蠢事。
卻說兩百萬金的本票捏在安慶侯手中,一場豪賭,勢所難免。
不多時,賭斗雙方確定了參賽人選,不出所料,果然是顧允真,葉飄零雙雙出戰。
原本,以顧允真的身份,是萬萬不肯以二敵一的,這般,即便是勝了,也難免落人口實。
可眼下的局勢已容不得他矯情,濮安儀王的百萬金都砸下去了,若是出了差頭,以濮安儀王的脾性保管不會管他顧某人是不是什么詩心,將自己挖心倒是有這可能。
葉飄零同樣倍加緊張,滿以為是一場邀名之戰,敗則無礙,勝則大喜的挑戰,不知覺間,竟被該死的姓許的弄成了百萬豪賭,若是失敗,他葉某人簡直不敢想象。
兩人的緊張,許易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口上卻道,“稍后還有拍賣會,咱們速戰速決,是詩是詞,皆由你二人選定。”
自信,許易有著絕對的自信。
雖不說浸淫已深,達到國學專家的程度,但著名的詩詞,文章,做到記誦,還還是足夠的。
而今世的許易,自幼苦讀,天分才情極佳,自身死前,便已貫通四書五經,文字技巧深沉。
許易自信此刻臨場比斗,哪怕對方限韻分韻,他都能從腦海中搜出著名篇章。
如此有勝無敗的賭局,許易又怎會拒絕。
“詩詞未免過于單調,指物作詩,非是難事,限韻分韻,更是小道,況且詩詞之作,要分高下,實在太難,畢竟,千人千心,你之詩入甲心,我之詩合乙意,如此糾合,勝負之分,難有恒定之理,故難以為判,事關百萬賭金,不得不慎重,不如這樣,你我賭斗楹聯如何?眾所周知,楹聯乃詩中之詩,勝負之分極是顯然,不知許先生敢不敢應戰。”
葉飄零不愧是百萬舉子之中,能奪得魁首之人,頭腦極靈,工于心算。
許易擺出的陣勢,已讓葉飄零確信許易絕非浪得虛名,若堂堂正正比較詩詞,多半鬧個灰頭土臉。
要想勝出,唯有另辟蹊徑。
他口上所言種種,比較詩詞難以判定勝負,看似有理,實則強詞奪理,詩詞之好壞,但凡有審美,通文墨之人,皆能辨別。
偏生被他說成千人千心,難以判定勝負。
雖然牽強,依舊自成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