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賊厲害,秦老,狂獅,風爺,張主座,我等不上,還待何時!”
妖月散人狂聲喝道,“其余人等,對付姜家小輩,此輩決然無有吞化兵氣之神功,各自結陣,以血器剿殺之。“
妖月不愧是七方爭勝的最后奪魁之人,精擅戰陣,長于指揮。
他適才所點四人,俱是場間僅余的四大凝液強者。
這邊廂,秋月散人調配有方,眾人分兩撥為戰,凝液以下,去攻姜家眾人,凝液以上,合圍姜家二爺,大戰一觸即發。
那邊廂,許易和馮西風的戰幕,也隨之揭曉。
許易很煩,絞盡腦汁,才挑撥得雙方扯破面皮,一場惡斗,萬萬沒想到,馮西風竟連主戰場也不顧及,奔自己來了。
幾番爭斗,有鐵精護身,許易已不畏懼馮西風。
他惱火的是,明明只須坐山觀虎斗,卻又被扯入戰團。
馮西風來勢極快,同是無量之海,許易有歸元步,馮西風有境界碾壓,飚行速度,更勝一籌。
許易未逃出五十丈,便被趕上,神意劍一陣亂轉,無數銀光閃過,許易身上再添無數可怖裂痕。
“小輩,我本不欲殺你,是你逼人太甚!”
馮西風臨空獨立,墨發飄飄,掌中神意劍光華大作,誓要把半邊天燒透。
許易嗤笑,“劍王劍王,口腹蜜劍之王,老馮,此句不過我隨口而言,豈料竟是如此貼合你的脾性,都這個時候了,你我都要分生死了,你竟還是這般虛偽!“
說話之際,一道又一道的氣圓,從他雙掌騰出。
”分生死?就憑你也配!“
馮劍王放聲長嘯。神意劍繞身一轉,又一道爛銀閃過,許易的氣圓才聚,又被馮劍王割碎。轉瞬,已遍布裂痕的身體,又添無數可怖裂口。
“不過仗著一柄破劍,若棄劍不用,你焉能與我爭鋒。”
許易開始吃不著葡萄。直言葡萄酸極。
暗里,他對馮西風的神意劍,推崇到了極點。
時至今日,他也蘇娜久經沙場,卻從來不曾遭遇如神意劍這般恐怖的存在。
如今的他已修行至氣海巔峰,藏鋒式的運用也至化勁,再擊出氣龍,豐沛絕倫,自信便是姜家二爺也絕不敢硬接。
可就是如此恐怖的招式,在馮西風面前全然無用。
那把妖孽至極的神意劍。不管你氣龍再是兇猛,銀光一閃,一切皆消。
殺意之濃,劍招之快,心到劍到,無可抵御,若是無有鐵精,許某人早就喪在劍下了。
面對這種對手,許易只有耗,耗到他疲了乏了。也許才有可趁之機。
同是無量之海,許易對自己的靈魂強度,有著絕對的自信。
”不過仗著一張奇符,我倒要看看這張破符能撐多久!“
馮西風冷笑一聲。潛心運劍,一時間,漫天劍氣,幾要將半邊天空燒燃。
抵御無用,許易干脆放棄了努力,拼命運轉冇不敗金身。與此同時,也試著捕捉這凌厲到極點的劍意。
十劍,百劍,千劍…
神意劍宛若赤色精靈,不停地旋轉著,一片片的爛銀,幾要整片蒼穹撕裂。
爛銀之中,許易好似一塊可以不斷聯合的玻璃人,一點點破碎,一顆極品丹藥后,再一點點粘合。
然后,再破碎,再聯合。
密集地撕裂,給許易帶來了巨大的痛苦,然而身體上的痛苦,卻完全被許易心靈上的愉悅所蓋復。
許易能清楚地感覺到,神意劍的割裂,對他身體來了極大的好處,伴隨著這無窮盡的割裂,不敗金身似乎也在進化。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體越來越難割裂,復原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氣海深處那顆灰蒙蒙的太陽,也多了些許亮色。
除了身體上的變換,更讓許易興奮的是,他從一開始就努力捕捉的那一絲劍意,終于有了熟悉的味道。
原來,初始在許易的盤算,他要耗到馮西風徹底疲倦,再行反擊。
然而,隨著手中的鐵精越來越熱,他心中也漸漸滾燙,一個大膽而奇詭的想法,莫名地從他腦海深處跳了出來。
至此,他開始有意識地捕捉馮西風劍招的軌跡。
這一捕捉,許易徹底懵了,感知精妙如他,卻絲毫摸不著半點門道。
他甚至沒辦法感覺,這劍招的來勢,真正是起不知其所起,如此奇詭的招數,幾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許易到底有兩世的見識,念頭急轉,冥冥之中,有了一絲感悟:馮西風的這來去瞬息的劍招,和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的境界極似。
若其真修煉到此種程度,他要感悟的就不是劍招,而是劍意。
念頭到此,他暗罵自己蠢笨:神意神意,一切奧妙,可不就在這如神之劍意。
瞄準了方向,許易開始用心體悟,十劍加身,百劍加身,千劍加身,以身為爐,以心為觸,任由暴掠劍雨千錘百煉,他只用心捕捉其中的一絲意味。
漸漸地,許易終于捕捉到了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銳利之意。
那是一種我心唯劍,劍心唯我,一劍既出,斬斷一切的鋒銳之意。
“這才是真正的頂尖武學吧!”
莫名地,許易生出一種濃烈的欽羨。
文家老祖累了,初始,他有一種觀看一出精彩戲劇的強烈沖動。
偏偏舞臺上的兩名武生,不停地走著臺柱,一圈兩圈十圈百圈無數圈,直看得他混混欲睡。
文家老祖這看戲的都累了,臺上唱戲的馮劍王就更了。
許易猜得不錯,他這無雙劍術,全在這斬斷一切的鋒銳之意上,熔己意成劍意,才有了名震大越的劍王馮西風。
就像人之力有時窮一般,人之意亦有時窮。
他簡直懷疑道衍將無極觀壓箱底的金剛護體符,交付了這疤面小兒。
要不,他這足能令感魂老祖逼退,凝液以下無敵的神意劍,怎么千百劍后,依舊無法拿下這毫無還手之力的疤面小兒。
上千劍后,他那已修煉得極度堅韌的靈魂,都漸漸空虛了。
對面的疤面小兒卻依舊故我,破碎,服藥,再破碎,再服藥,他真不知道這疤面小兒的須彌環中,到底存了多少極品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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