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曹德鏈僅存不多的理智阻止了他作死的動作,他沒有再開空調,聞聞那催眠氣體的味。
然后,望著小和尚一臉疑惑的模樣,曹德鏈干笑道:“哈哈,我這不是以為你睡著了嘛,想將你從車上抱下來。”
——話說,這小和尚手勁真大,剛才這一手掌拍在他手腕上時,火辣辣的痛呢。
“原來如此。”小和尚點了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曹施主,不過小和尚剛才在默念經文,并沒有打瞌睡。這個點正是寺里晚飯后念誦經文的時間,雖然離開了寺里,但小和尚不會落下誦經的功課的。”
“呵呵,呵呵。”曹德鏈繼續干笑,看著小和尚如此清醒,他郁悶不已——辣塊媽媽,催眠氣體竟然不起效?
罷了,沒效就沒效吧。
這小和尚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晚上貪睡。等他晚上睡著了,自己再偷偷取回那四千紅票子就好!曹德鏈心中暗道。
“曹施主,我們到目的地了吧?”小和尚轉頭四處查看,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很興奮問道:“曹施主,我們現在去醫院不?你說過的吧,只要到了目的地,就找家好點的醫院給小和尚做痔瘡手術,微創治療,無痛不復發?”
“不急不急,治療痔瘡什么時候都可以去,你先和大叔去個好地方,天色已晚,我們先住一夜吧。”曹德鏈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他的微笑能給人一種陽光、可靠的感覺。
為了苦練這個滿分的笑容,曹德鏈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呢!
“可是曹施主你說過的,一到目的地后就馬上找家很好的醫院,給我做痔瘡手術的!”小和尚皺著眉頭,臉上無比嚴肅。
我擦,這小家伙腦子里的坑又發病了?
呵呵,已經到了聞洲市了,自己不用再一直順著小和尚了。
拐賣孩子嘛。不僅要有完美的笑容,有時候也得要有兇狠的手段,有個詞叫‘恩威并施’,就是那個理。
于是。曹德鏈板著張臉,擺出兇惡的模樣:“痔瘡痔瘡,治個屁的痔瘡!乖乖給老子聽話,現在天色晚了,找個地方住下休息。如果你不聽話的話。老子就將你扔大江里喂鯊魚去!”
小和尚依舊一臉嚴肅,而且,小小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片刻后,小和尚沉聲道:“曹施主,明明說好到了目的地就找醫院給我治痔瘡的,你之前是在騙我嗎?”
“那不叫騙,那是在哄你!”曹德鏈冷笑,同時攙起袖子,如果這小和尚還倔著不聽話,他就準備狠狠抽這小和尚一頓。
熊孩子嘛。抽一頓就會聽話了,這業務他熟的很。
“說謊話是不對的行為,師傅說過,說謊話的人要、被、打、屁、股!”小和尚最后幾個字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的。
說著這幾個字時,他眼中隱約還有著驚恐之色,那是他兩年來因為常常被打屁股而留下的心理陰影。
“特瑪的,又犯病了?打屁股?看老子不先抽死你!”曹德鏈惱羞成怒,伸手朝著小和尚抓去,看老子不先將你屁股打到開花!
小和尚臉色更加嚴肅起來。他站定不動,任由曹德鏈抓住他的衣襟。
曹德鏈抓住小和尚后,順手就是一拖,想著這熊孩子抓來。狠狠抽一頓。
然而…他用力一拖,卻感覺自己抓著的不是個小孩,而是千斤鐵塊一樣。小和尚的腳像是扎根在土里似的,紋絲不動。
怎么回事?曹德鏈不信邪,再次用力一提!
小和尚依舊不動如山。
“曹施主,說謊話。就要打、屁、股!”小和尚沉聲道,如怒目金剛。
然后,他伸出手來,反扣住曹德鏈抓著他衣襟的大手。也不見他怎么用力,曹德鏈整個人如風車一樣被甩起。
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跌跪了個狗吃屎姿勢,屁股高高的撅起。
怎么回事?剛才一瞬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曹德鏈心中大驚,他的腦袋像是法拉利裝入了拖拉機的發動機一樣,徹底卡殼了。
但還沒等他多想,突然,他感覺自己臂部一陣劇痛!
小和尚伸出手掌,蹲在他身邊,對著他的屁股狠狠一扇 ——媽媽咧,那小和尚的手掌簡直不像是人類的手,根本就像是鐵鞭子抽過來一樣,火辣辣的痛。人類屁股上是脂肪比較多的部位,但是小和尚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時,硬是讓他感覺痛到了骨子里。
“啊…”曹德鏈發出了一聲恥辱的慘叫聲,太痛啦,本能的就叫出聲來了。
“叫你騙人!叫你騙人!”小和尚伸出手掌,對著曹德鏈的屁股左右開弓,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曹德鏈慘叫連連,鼻涕、口水流了一地。
他瘋狂的在地上爬動,想要躲避小和尚的魔爪。
但是,他才剛爬出一步,小和尚抓著他的腳往后一拖,輕松就將他拖回原地。曹德鏈的手指都在地面抓出五道明顯的印痕…
啪啪啪啪!
“還敢不敢說謊?”小和尚怒氣騰騰道。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曹德鏈淚流滿面,過于沉重的痛楚,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反正小和尚現在說一,他都不敢說二。
如果換成古代戰爭時,像曹德鏈這種家伙,一旦被敵人抓住,稍稍嚴刑逼供下,他肯定是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全部吐露出去的那種。
啪啪啪!
小和尚繼續邊抽邊怒道:“那你帶不帶我去醫院做痔瘡手術?”
“馬上帶,馬上帶!”曹德鏈大聲求饒:“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要廢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小和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手合幾站了起來,臉上的怒氣散去,然后露出溫和的微笑:“善哉、善哉。曹施主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曹施主能記住這次教訓,從今往后,不要再說謊才是。”
“是的,小師傅,我一定改,我一定改。我這輩子都不說謊了。”曹德鏈哭道。
“那我們去醫院吧?我感覺自己的痔瘡都已經隱隱做痛了呢。”小和尚嚴肅道。
“就去,就去。我知道附近就有家第六醫院,治痔瘡很拿手的。”曹德鏈連聲答道——同時,他腦海稍稍清醒了一些。
瑪比啊,剛才是怎么回事?
這個看上去最多八歲的小和尚哪來的那么大的手勁?那力氣,他這個成年人竟然沒有一絲抵抗之力?
這武力值的爆表了好不好?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啊?
這不會是傳說中的少林功夫吧?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這小和尚這么吊,為什么要到我家里賣身?
這家伙,不會是專門來坑我的吧?
如果他是專門來坑我的,我怎么辦?要從這小和尚身邊逃走嗎?
但又不甘心啊,明明都帶著小和尚從江南地區一路跑到聞洲市了啊,只要找到下家就可以愉快的賣掉小和尚了啊。
而且自己都決定這一趟是自己最后一趟活了,干完這一票就洗手不干了啊。
曹德鏈揉著屁股,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同時,他腦袋里飛快轉動。
對了,小和尚武力值高我怕什么?我只要不和他起沖突,我到時候帶幾個賣家來看看小和尚,然后就將小和尚交給賣家。
我自己搞定不了小和尚,那就讓賣家自己對付好了啊?
不得不說,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在利益面前,很容易失去理智。就像某人玩股票一樣,理智告訴他差不多是時候要撤出來了,但是看著一路漲漲漲的股票,他總想著:最后一天,再讓我最后再賺一天!然后,就虧的不要不要的了。
最后,曹德鏈還是帶著小和尚去了那個第六醫院。
因為是晚上了,只能去掛急診號。
第六醫院生意一直很興隆,就算是晚上了,掛號的人依舊掛成長隊。
小和尚和曹德鏈此時排在隊伍末尾,緩緩前進。
前面的人一個個完成掛號,付錢去尋找對應的醫師。
小和尚看到掛完號后付錢離開的病人時,突然臉色蒼白起來:“掛號…都要錢?”
他在網上只查了‘痔瘡手術可能要多少錢?’這個問題,查到了手術大約要3000到5000左右的紅票子,但他從沒將掛號費算在里面啊。
“曹施主,你借我點錢好不?”小和尚轉過頭來,可憐兮兮的望向曹德鏈。
曹德鏈看了小和尚一些,暗暗揉了揉現在還痛的要命的屁股,然后露出爽朗的笑容:“沒問題,區區掛號費,我替你付了。”
“曹施主,你人不錯嘛,小和尚感激不盡。”小和尚眼中充滿著真摯的感動。
曹德鏈暗暗咽了口口水。
隊伍漸漸前移,很快輪到了小和尚登記。
“看病的是誰,掛什么科?”柜臺的小護士抬頭詢問道。
“病人是我,我長痔瘡了,要做個微創手術!”小和尚舉起手來回答道。
“哦,小家伙好可愛。”小護士笑道,然后望向曹德鏈:“先生是小家伙的父親嗎?”
“不是的,他是買下小和尚的人。”小和尚舉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