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南殺氣騰騰而來,一心想在火井縣大展神威,一舉查清毒鹽案,萬萬沒想到,剛一升堂問案,就惹出巨大的風波。
在他的命令下,火井縣的衙役在驅逐觀審的百姓時,與百姓生了沖突,打傷了幾十個人,加上各種對廖仲南不利的流言在火井縣城傳得沸沸揚揚,最后竟激起了民憤。
先是那數十個傷者,一個接一個,涌到了縣衙擊鼓鳴冤,緊接著又有大批的百姓涌來,有的純粹是來看熱鬧,有的則是來聲援,反正法不責眾。
更何況成管等一班衙役都撂挑子不干了,光憑廖仲南那四個隨從,別說抓人了,要敢露頭,不砸你一頭包才怪。
還好衙門外的百姓雖然群情激憤,不過并沒有失去理智,他們只在在衙門外擊鼓鳴冤,以及大肆聲討,卻沒沖擊衙門。
事情到了這一步,廖仲南別說查案了,要渡過眼前的危機都成了難事。衙門外如潮聲浪,讓他如墜冰窯,脊梁一陣陣透涼。
強行驅逐百姓的命令確實是他下的,現在傷了幾十個百姓,激起了民憤,這事怎么說他廖仲南都不占理,就算告到御前去,他也理虧啊。
崔寅這時冷笑道:“本官治理火井已有半年,火井民風一向純樸,卻不曾想廖御史一到,立即便能惹起這么大的民憤,本官真是見識了。”
廖仲南怒不可遏地指著他喝道:“崔寅,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煽動民亂,阻撓本官,以此來掩蓋自己貪贓枉法的事實,你….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崔寅立即還之以牙道:“好一個剛正不阿的廖御史,你下令強驅觀審的百姓,打傷了幾十人,眼看事情鬧大,立即把責任推給衙役。如今一看惹起民憤,又想嫁禍于本官。做人無恥到你這份上,還真是世間少見。本官倒要問問了,廖御史說本官貪贓枉法,可有證據?沒有吧,倒是廖御史當著千百火井官民的面,下令強逐觀審百姓,至數十人傷殘,進而激起民憤,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你!!”
“本官問心無愧,廖御史要查什么,盡管繼續查。本官等著就是,到是衙門外那數十名無辜的百姓還在流血,廖御史問無悔否?”
查?還怎么查?廖仲南此刻連衙門都出不了,火井的衙役也因對他不滿,撂挑子不干了,火井縣丞出缺,主簿、縣尉和各房書吏見見情鬧得這么大,生怕殃及池魚,早就躲得遠遠的了,廖仲南現在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還查個屁案。
崔寅說完拂袖而去,把這個爛攤子留給了廖仲南,他自個回后衙抓緊寫上書,把此事上報去了。
廖仲南一到火井,就惹起如此大的風波,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李俠子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李昂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方同興租來的小院里,方同興急得團團亂轉,“李先生,如今可怎生是好?”
“方郎君莫急,容某再想想,再想想…….”
方同興忍不住一拳擊在桌上,狠狠地說道:“那些鬧得最歡的,一定是李昂的人,某就不信,他們個個都對李昂忠心耿耿,實在不行,某就派人去,擄一兩個來逼供,讓他們招出是受李昂指使…….”
“慢著!”李俠子突然大喊一聲,“方郎君剛才說什么,您再說一遍。”
“李先生,您怎么了?”
“快說!”
“某是說實在不行,某就派人去,擄一兩個來逼供,讓他們招出是受李昂指使。”
李俠子聽完,突然一擊掌道:“哈哈哈,李昂啊李昂,你回我看你怎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方同興急聲問道:“這么說,李先生也覺得某的方法可行了?”
“不!不必費力氣去擄人,擄來的人就算受刑不過,招了,也難保將來不會翻供。方郎君你現在就挑兩個可信之人,讓他們帶點傷也去衙門前鬧,鬧得越兇越好,哈哈哈…”
“李先生的意思是…..某明白了,哈哈哈,李先生此計甚妙,某這就去辦。”
方同興說干就干,親自挑選了兩名心腹,一個叫方二,一個小沙牛兒,方同興給兩人弄了一些傷,然后再吩咐他們一番,便讓方二和沙牛兒匆匆趕往縣衙。
此時縣衙門前被圍了外三層,內三層,二三十個受傷者還在衙門前不停地擊鼓鳴冤。沙牛兒和方二混了進去,大聲疾呼,跟著聲討起廖仲南來。
沙牛兒還搶過鼓棰,用力地敲擊,那面牛皮大鼓被他敲得震天響。“廖仲南,你這狗官,有種你出來,出來啊!”
沙牛兒嗓門大,力氣大,一下子就搶盡了風頭,就連李昂派來的“水仔”都只能甘拜下風。疑,紛紛說道:“這位兄弟,好樣的!”
“不錯,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這狗官無緣無故把咱們打傷,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兄弟,用力些,某就不信,就沒人治得了他!”
在眾人的鼓舞下,沙牛兒越敲越起勁,咚!鳴冤鼓不堪他的重捶,破了!
眾人在衙門前鬧得歡的時候,女扮男裝的楊男正在人群中笑吟吟地看著戲,她頭上戴著斗笠,幾乎把整個臉都遮住了,平常火井百姓,誰也認不出她這個“李昂媳婦”來,估計就算是李昂這位便宜老公,也要走近才能認得出她。
她看了一會兒,悄悄把一團東西扔到大家腳下,須臾之間,但見白煙彌漫,正鬧得歡的人眾不禁紛紛驚呼。
“這怎么回事?”
“咦,哪來的煙?”
“該不是哪里著火了吧?”
李男趁亂進去,一掌擊在鬧得最歡的那人頸動脈上,趙家的兩個隨從立即把人架往,迅往外撤。
這突如其來的煙霧,頓時讓李昂感到不妙,接到稟報后,他立即把自己安排的“水仔”給撤了回來,一數人數,沒少,心中稍安。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派人去見崔寅,讓崔寅出面安撫百姓,在別人想進一步把事件擴大之前,把事情暫時平息下來。
方同興才派出兩個人,準備興風作浪,等待被抓,然后再供出是受李昂指使,結果剛把人派出去沒多久,事情就平息了,而且派去的兩個人中,沙牛兒還失蹤了。
這是什么情況?
就連李俠子也郁悶得要死,沙牛兒失蹤了,如果是被李昂擒去,李昂一定會反過來利用沙牛兒對付他們,這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李郎君,快派人去找,必須盡快把沙牛兒找回來。不然事情恐怕要遭。”
“李先生放心,沙牛兒是某的心腹,即便被人擄去,也不會輕易招供的,否則某也不會派他去。”方同興還是挺自信的,他轉頭對廳外大喝道,“來人,出動所有人手,立即去找沙牛兒,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此刻的沙牛兒,其實是落在楊男手上,楊男要收拾李昂,于是趁亂抓他的“水仔”,可萬萬沒想到,竟把沙牛兒給抓來了,這也不怪楊男抓借人,誰讓沙牛兒鬧得最歡呢!
她也不用什么大刑,就讓人在沙牛兒身上涂了點糖汁,讓沙牛兒享受了一下甜蜜的生活。
被五花大繩綁得只有嘴巴能動的沙牛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嗯,甜呢,挺好吃的!”
楊男右手握鞭,輕輕拍打著左手心,俏然笑道:“好吃吧?你再等等,等下還有肉吃呢。”
“肉?某喜歡。”沙牛兒嗒了嗒嘴巴,真的很甜。
一柱香不到,沙牛兒的肉果真就來了,但見從屋角的洞里一排螞蟻排著隊奔向沙牛兒。
“嘻嘻,你的肉來了。”
“在哪?”沙牛兒頭沒法轉動,兩只眼珠骨碌碌地轉著,不一會兒,就感覺有東西爬到自己身上,先是爬進褲筒,接著是身上“哦….嗬嗬…哦嘶….”癢!好癢,癢得沙牛兒不斷想扭動身體,可身體被緊緊綁著,根本動不了,他只能不斷地出“哦嗬嗬…..”的快樂之聲,最后螞蟻爬到了他臉上,直鉆他的鼻孔、耳洞,甚至是眼睛和嘴巴。
“嘻嘻,快吃,快吃,你的肉來了,別客氣!”楊男嘻嘻哈哈地看著,就像小朋友在看別人斗蛐蛐。
沙牛兒不斷地眨著眼睛,吹著氣,把爬到眼睛和嘴巴的螞蟻趕開,可耳洞怎么辦?腋窩怎么辦?身上成千上萬的螞蟻在爬行,這感覺太了啊!
“哦嗬嗬…..”
“哦嗬嗬…..”
“啊!啊!啊……..”
叫得精疲力竭的沙牛兒,終于屈服在了一群螞蟻手上,“小娘子…..啊!小娘子要問什么,某都招了,都招了,求您了,快把這…這些螞蟻弄走吧。”
“你不是要吃肉嗎?你看你看,這螞蟻腿多肥啊,你怎么不吃呀?”
“小娘子,小祖宗,別玩了,某招了,哦嗬嗬…..我都招了呀,您就放過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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